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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的烧蓝镯子:“这件素了点,我记得前些日子尚衣局新拿来几件鲜亮的初秋的衣服,你都给装上。”
“还有皇上赏的点翠簪,东珠耳珰,都带上。”
“是!”点翠簪东珠耳珰,拿来就给入库了,沈嬛还没戴过,觉得太华贵张扬了些。
现下可算派上用场了。
——
七八日后,一大早宫里就忙活上了,要跟着去木兰围场的妃嫔打扮妥当,由内务府的人带到神武门。
神武门外旌旗猎猎,穿戴整齐的八祁精兵一眼望不到尽头,肃穆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沈嬛是贵人,又得皇上盛宠,一出来就有太监巴结地小跑过来,带他们去马车上。
沈嬛带着晴子宫女还有小喜,跟在太监后头。
骑在在最靠近御辇的马上,宇文熠时无聊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马鞭,忽然,周围人的目光都暗暗向他身后看去,他便也转过身去。
天光还暗,光亮只有侍卫执的灯笼,朦胧光影里,穿氅衣梳两把头的沈嬛携风裹露而来,美丽得恍若天神。
宇文熠时抬腿下马走过去,几个大步跃到沈嬛身前。
沈嬛心头一哽,蹲了蹲身。
宇文熠时看着沈嬛,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
自那日在翊坤宫见过一面,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沈嬛了,每天每夜就像着魔了一样疯狂地想着他念着他,若不是有太后管着,早就跑去见他,解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他不怕他是皇兄的妃子,可他跟着皇兄去了圆明园,叫他怎么也找不到,没想到皇兄又把他带去了木兰。
宇文熠时目光炙热得吓人,已经把他看作瘟神的晴子暗自心惊。
宇文熠时一手放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端得一副金尊玉贵的模样,问他:“木兰围场路途遥远,风大寒重,你身边这几个人看着都不怎么牢靠。”
“本王身边有个婢女,善调理,不如让她跟着你的车架照看,本王也可安心些。”
“多谢王爷怜悯,”沈嬛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神情,“臣妾能随驾木兰围场已是皇恩浩荡,实在是不敢收受王爷恩典。”
“可……”
他望着沈嬛,憋闷地说了声:“那便这样吧,本王……本王祝贵人此行顺意。”
沈嬛点了点头,脚步飞快地向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而那个带沈嬛来的太监没想到自己会遇着这样的事儿,一个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皇上的亲弟弟,一个是皇上宠爱的妃子,任谁都想不到,能凑到一块儿去
不过,看样子也是襄郡王一厢情愿,曌熙贵人避之不及。
宇文熠时站在原地,望着沈嬛的背影,心头好似被油煎一般,不禁踮着脚尖看得更远一点,更久一点。
追上来的奴才也跟着望过去,满脸疑惑:“王爷,您看什么呢?”
猛地被吓了一跳,宇文熠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这狗奴才,本王看什么还要跟你交代!”
“还不快滚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115 # 第 115 章
太监道:“王爷, 是福晋差奴才过来,问王爷什么时候出发,说是坐在马车里有些闷了。”
去木兰围场, 官员和王公贵族是可以携带家眷的, 富察氏是宇文燿时的嫡福晋,自然也在此列。
而宇文燿时之前是攮沨被皇后强压着去的,并不知道沈嬛也要去,对富察氏去不去的事情也不上心。
现下看到了沈嬛, 就觉得富察氏碍眼, 几个大步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踩着脚蹬翻身上马:“去回福晋,还有得等,她要是不想等了, 就回府去吧。”
宇文熠时和富察氏一个看一个不顺眼,他都不知道富察氏是抽什么疯, 偏偏要跟着去木兰围场。
听闻宇文熠时没搭理自己,富察氏悠闲自在地看了看自己涂着寇丹的纤纤十指, 将手放在马车内固定的红底描金漆矮几上:“下去吧, 这几日都别来叨扰了。”
“是。”太监是宇文燿时身边常用的,对两位主子的感情有多生疏再清楚不过,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福晋今儿怎么会突然让自己去问王爷几时走的话, 要知道, 王爷和福晋已经整整几个月谁也不看谁了。
等太监走了, 富察氏从嬷嬷手里拿过镜子, 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镜子里头的人, 问嬷嬷:“你说, 那个曌熙贵人到底长什么样,能让皇上这么宠着他?”
这个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跟着她的年岁已然不短了,听到她的话,身体顿了顿,道:“想来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才能让见惯后宫主子们的皇上宠爱有加。”
“那你说,”富察氏涂着寇丹的手指扶着自己的脸庞,“跟我比如何?”
嬷嬷心头咯噔一下,“福晋,万万不可啊。”
“啪嗒——”富察氏把镜子扣在矮几上,“有什么不可的,他宇文燿时以前追在一个官员的老夫人屁股后头,让我丢尽了颜面,前些日子又巴巴地凑到皇上的宫妃那儿,既然他都能看着这个望着那个,我为什么不可以。”
“再者,嬷嬷也看到了,他也就有太后护着,一点本事也没有,叫我跟他过,只怕以后没什么好日子。”
嬷嬷也看不上宇文燿时,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郡王爷,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要是让太后知道,富察氏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未可知呢。
她把里面的厉害关系说给富察氏听,想打消富察氏的念头,可是富察氏早已受够了宇文燿时,又对在宁寿宫见了一面的宇文鉞崇拜不已,根本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
反倒是劝着劝着快被富察氏说服了。
富察氏道:“那个什么曌熙贵人不也是一个乡野庵堂里的尼姑,皇上喜欢了,封常在封贵人还不是他说了算,太后那儿怎么拦得住。”
“嬷嬷,我原就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要不是太后从中阻拦,把我指给了襄郡王,现在怕是早有了皇子,封嫔封妃了。”
“现在也不过是重回正轨罢了。”
富察氏的父亲把她从小当做宫里的主子来教养,一听说她被指给了宇文燿时,当即就有些不乐意。
可是太后懿旨已下,凤命难违,皇上那边又没有要富察氏进宫的意思,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滩屎。
富察氏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父亲,但是依她对父亲的了解,定然也是支持的。
毕竟,有一个曌熙贵人,就能有第二个曌熙贵人。
长长的队伍如龙蜿蜒,坐在马车里,怀着隐秘的心思打开马车车窗。
不远处,几架更加华丽的车架停在那儿,那是此次随行的宫中嫔妃的车架,再往前,则是八匹马并驾的御车。
因着都是贵人,沈嬛的车架挨着陈妙仪的车架,前面是他的,后面是陈妙仪的。
沈嬛上马车的时候陈妙仪也恰好走到了车架旁边,看到他脸上冷冷一笑,弯腰进了马车。
她与沈嬛之间,隔着奶娘吴氏的死,进宫后沈嬛一直没有安定下来,又是被贬为答应,又是时疫。
时疫一过,刚封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