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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氏捂住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太太你还说给我听。”

“不是你在问的嘛,我只好满足满足你的好奇心了。”

白雾氤氲了他的眉眼,阎氏突然道:“太太这样就很好,多跟儿媳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整天呆在屋里闷得慌。 ”

陈实突然把大脑袋凑过来:“太太和你说什么呢?”

阎氏推开他比自己还大两圈的脸:“说你不听太太的话减减肥,刚刚来的路上还吃了三个肉包。”

在沈嬛面前打过包票的陈实不说话了,悄悄地把头缩回去。

沈嬛看着他们两口子,偏了偏头在她耳朵边道:“我计划着以后就不在府里住了,带着我那两个伺候的人搬到庄子上去,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也一起搬过去,近一些好走动。”

“太太怎么说怎么好,反正老太爷一死,这府里住着也没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慧茹他爹什么想法。”

沈嬛早摸清他们两口子的调调了:“你拍板到事儿他有不允的,对了,”听她说起陈慧茹,沈嬛才想起来问问,“慧茹婚事怎么样了,有看好的儿郎吗?”

“还没呢,”说起这事阎氏愁得不行,“二爷看了好几个赴京赶考的考生,带她悄悄看过她都不喜欢,不是嫌人家长得不好看就是说才学一般,挑来挑去还是没着落,眼看着翻个年头就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愁死个人。”

陈慧茹也在,梳着少女发髻,穿件琵琶襟的上袄和马面裙。

她从来都是骄傲的姑娘,沈嬛也不好说什么,只对阎氏道:“许是缘分还没到,多等些日子无妨的,总要她自己喜欢,过日子的是她。”

大房贾氏被大理寺抓去,缺了她,陈平和两个儿子儿媳以及重孙都在。

二房是阎氏陈实和陈慧茹。

三房的人最多,卢氏陈展以及三个儿子三个媳妇,重孙都有七八个。

沈嬛望着挨着大人的小小个儿,想,皇家的规矩,可真是比天还大。

突然,一阵整齐划一的几乎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响起,两队青年太监将一卷长长的红地衣,从街的那头铺到陈府大门前,铺完,太监如来时一般瞬间褪去。

下一刻,身穿甲衣,腰佩利器的大内侍卫小跑着列于两边。

随着一声声击破冷气的禁鞭声,恢宏如白昼的光亮缓缓从红地衣的尽头移过来。

手提八角宫灯的宫女就像美丽的人偶,悄无声息地走在两侧,十六个体型高大的年轻太监抬着四角坠金铃的御辇缓缓而来,其后,则是高高的日月扇。

所谓君临四方,莫不如是。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工作有点多,所以二更比一更少一点,爱你们嘿嘿

035 # 第 35 章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府众人在太监的示意下磕头行礼, 偌大的街道上,竟连一丝呼吸都听不见。

“平身。”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御辇上传出,进宫多次, 沈嬛还是第一次听到当今皇上的声音。

他垂着头带着陈府众人退到一边, 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去。

只见御辇平稳而缓慢地落到地上,随身伺候的太监一手持拂尘,一手伸到御辇前。

一只手从御辇的帘子里伸出来,然后露出整个人。

宇文鉞穿了一件香色夔龙凤暗绸皮行服袍, 服袍外套了件圆领对襟平袖, 下摆及膝的黑狐皮端罩,头上戴了顶紫貂帽。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凤眼深沉, 鼻子高挺端秀。

若不是穿着这身没有第二人能穿的天子袍服,还以为是哪个隐于深山的得道仙人, 吸风饮露,不入红尘, 只待羽化而登仙。

看着看着, 沈嬛脑海里禁不住生了一个念头,瞧皇上这般模样, 宫里那些娘娘怕是十天半个月都闻不着味儿呢……

呸呸呸!

什么时候了敢想这些!

沈嬛突然反应过来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赶紧掐了一把手心, 老老实实地当个木墩子。

宇文鉞在前, 陈府众人在后, 一行人走到正院。

因为要迎驾, 陈平陈展往正院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但两人的喜好着实有些拿不出手, 花里胡哨的还不如之前。

宇文鉞在众人簇拥下坐到首位,沈嬛按照规矩,带着陈府几十口人再次磕头行礼。

“起来说话吧,陈枋跃下葬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这话该是陈平来回答的,没想到他竟然两股战战张不开口。

沈嬛只得上前一步:“回皇上,请了法师看过,就在月底二十四。”

“你是陈枋跃的夫人?”

“是,臣妇沈嬛,见过皇上。”

“倒是赶巧,昨夜朕正好看了沈与深的四十九帖。”

沈嬛全身一怔,四十九帖,他幼时见过许多次。

是父亲沈与深积累半生,写的四十九篇文章集,父亲边写,母亲还会边念给他听。

后来父亲母亲相继病逝,四十九帖也不知所踪,皇宫里竟然有?。

沈嬛吞咽了一下:“恕臣妇斗胆,皇上看的那份四十九帖,第一页的左下角,可有一幼儿手掌印吗?”

宇文鉞似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自己面前问这个问题,眼睛看着他:“并无。”

沈嬛道:“那皇上看的四十九帖就不是沈与深亲著了,许是旁人抄写的。”

“你看过真正的四十九帖?”

“……”沈嬛乍一听见父亲的名字和他的东西,忍不住说了两句,现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沈与深……正是家父,家父写四十九帖时臣妇还小,不慎将自己沾了墨的手按在书页上,所以,有墨汁手印的,才是家父亲著的四十九帖。”

沈与深这个名字和他联系到一起,屋里的人都有些惊诧。

沈与深书画双绝,哪怕去世二十年,依然是压在文人心头的一座泰山。

提到其他人,或可数出并列的一二三四人,但提到沈与深,就只能想到他。

但与沈与深的盛名相比,他的儿女缘分则淡薄得厉害,人们只能从他的书稿里隐隐约约推算出他与妻子生了一个孩子,却不知是男是女。

等他和妻子相继去世后,这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孩子的去向更是成了无解的谜团。

没想到,陈枋跃的夫人竟然自称是沈与深的“女儿”。

陈平等人更是目瞪口呆,沈与深是谁,青山书院的院长。

有句话叫,天下文人三千,青山书院独占一千九百九十九,朝廷中不少官员都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可是这么多年都没听老太太和老太爷提起过这件事,要是早知道,只叫老太太去走个关系,何愁他们没有事儿做!

陈平和陈展的目光火热,百八十个想法在心里翻腾。

而宇文鉞与沈嬛问答了几句就起身离去,冷风里跪在地上的陈府众人直到看不见一个宫人的影子,才从地上起来。

阎氏眨眨眼:“这就走了?”

从来到走,一柱香的功夫都不到,跪倒是跪了七八次。

天知道他们为了迎接皇上,遭了多少罪,又是花钱布置,又是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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