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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标记的意义,只认为是缓解易感期的辅助手段,所以他觉得没什么。
又过了两天,闻煦元陪他去听了另一个讲座。
到了傍晚,两人回到了首都。
闻煦元约他共赴晚餐,在那家新开的位于最高建筑顶层的餐厅,从那里能见到最遥远的夜景,很适合告白。
但他等了很久,崔碧灵没有来,而是选择去陪伴人鱼。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人鱼早就是过去式了。
现在,崔碧灵又是单身。
闻煦元将眼镜摘了,擦了几下,又问他:“你今晚要吃什么?”
他的竹马端坐在那儿看窗户,闻声回眸说:“我想吃你做的面。”
不过,事实证明,虽然是孤A寡B的独处,但崔碧灵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晚餐时分也心不在焉,崔碧灵与他说想去学校。
闻煦元马上否了:“现在不行。”
“我没有别的地方去,”崔碧灵往椅背一倚,忽地撩起眼说,“你是易感期快到了?你在这里待着吧。”
“你不留下来帮我注射?”
闻煦元啧了声。
“医生可以上门,你也可以去医院。”
被他这么一说,崔碧灵也想起之前见过的易感期状况。
最后还是他给闻煦元注射了药物才解决。
晚餐后,崔碧灵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
从这里看过去,远处的麦田已经被夕阳染成橙色了,零零散散的中学生穿过那边的窄路,嬉笑着叮铃骑车而过。
闻煦元坐在他身旁,正与首都那边联络。
他在和中央区的主教谈典礼秩序的事,不知道为何提到了皇储。
闻煦元对那边说:“殿下大概不会去了。”
“……”
“帮你拒了。”他说。
“随便吧。”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新月典礼。”闻煦元将通讯挂了,忽地问,“你为什么决定来这里?”
闻煦元看得出来他一直在走神。
到底在想谁,他也很在意。
养过的人鱼,异种,或者其他人。
少年坐在他身旁,垂着眼帘,手指勾着一个草圈,这么看过去并没什么情绪。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因为以后不会再来了,说不准以后也见不到你。”
“为什么这么悲观?”闻煦元也问他,“我发现你这一年比以前改变了不少,你以前可不会在乎这些。”
“不好吗。”
“对所有事都不在意就不需要思虑,一旦你开始在乎就需要考虑很多,弘皇帝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是希望你不受琐事困扰。”
闻煦元挑眉说着,从烟盒里咬了只烟,想了下又放回去了。
崔碧灵心里浮想起了另一个话题。
与闻煦元坐在一起,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个任务。
按照剧情的设定,他的最后一个恋人是闻煦元,他的竹马。
但是走完这个剧情之后呢。
人工智能克夜在想什么?
克夜对角色有很多要求,怪异而暧昧,最终的目的是模棱两可的存活结局。
一个俯瞰着人间的高维度生物,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可能它就是想看你恋爱的样子?】系统揣测了一番,【难道,它的自我性别是男的?】
‘我们的对话,我猜它看得见。’
【是的,我们是它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它不回应我?’
躲在幕布后的人工智能,听起来就像个神秘人物。
这样奇怪的东西就应该被狙掉脑袋。
【你的想法很危险……但你肯定见不到它。】
卧室正被勤勤恳恳的机器人打扫着,崔碧灵只能去另一个房间。
大部分时候,他在闻煦元的房间出入自由,今年也一样。
他趴在床上看以前收的古老漫画书,闻煦元在床边继续公务通话,对面提到了皇储,似乎是问起他的下落。
闻煦元面不改色地说“不清楚”。
他将通讯挂断,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
“十二区还是首都?”
“可能是外太空。”
少年从书里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光听语气是很认真的。
闻煦元本以为他在玩笑,但以他的性格,说不准是已经计划好了。
崔碧灵穿着浴袍,露着一截雪白的手臂,说完又低头继续看。
忽地后背压上了一具男人的身体。
“你好重。”
“抱一下而已。”闻煦元在他头顶说,“别看侦探漫画了,和我说说你要去哪?”
崔碧灵想着怎么解释自己要去虫族巢穴,忽地他的通讯也响起声音。
屏幕上的名字是[宋映洵]。
【哇哦哦~】
【床上一个,耳边聊着一个。】
‘……’
这有什么问题?
他接了通讯,问:“哥,怎么了?”
“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联系你,”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不要说你在哪,涉及政务和帝国的也不要提。”
现在两个国家关系微妙,出于谨慎,宋映洵不想自己的异种使节身份给他带来麻烦,在帝国,皇储的通讯被监控也不奇怪。
“留意你那边的情况,少到外面去。”
宋映洵说罢,听着那头的声音,很安静,没有杂声。
崔碧灵在那边很低地应了声“好”,又说:“这个通讯只是为了嘱咐我这些吗。”
不是。
但宋映洵保持沉默。
隔着遥远空间,少年的嗓音在那边传过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你再见面,可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这种语气听起来就像抱怨。
这时候,崔碧灵也不称呼他为哥哥。
从前宋映洵在两个国家来回出入,经常与弟弟分开,但那时候的感觉与现在截然不同。
做过恋人,也考虑过未来的安排,不可能再满足于做兄弟。
但在宋映洵面前横贯的,是战争、外交和时间。
“不会很久。”
他对崔碧灵说。
崔碧灵听着通话那头,很细微的、打火机盖子打开的声音,大概是宋映洵点了烟,在室内吞云吐雾。
也许那对后背的羽翼也正舒展开来。
但他见不到这些,只有一个画面想象。
“少和那些Alpha往来,”宋映洵的口吻不容置喙,“也不需要信他们的说辞。”
说的是闻煦元吗。
崔碧灵第一反应是与他同睡在床上的Alpha。
“好。”
“早点睡,晚安。”
宋映洵说。
通讯即将挂断的刹那,眼镜链的冰冷碎钻忽地垂下,蹭过他的脸。
灿金的碎发从他耳廓划下,落在他颈窝,像微冷的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