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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朝野的眼底什么神采也没有,像个行尸走肉。

我原本可以嘲笑他咎由自取,看见他的表情又什么都咽下去了。

我默默地开始自责起来,想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被最亲的人关在实验室里,数十年来遭受着巨大的伤害。

在和朝野交往的几年里,自己又好像没关心过他几次,不怎么考虑他的感受。

反而是朝野一直在照顾着我,完美得无懈可击。

本也是我死缠烂打要介入朝野的生活,最后伤害到的却也是朝野。

129.

其实朝野很少会示弱,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让我狠不下心,又无比纠结。

“对不起...”

闻言朝野只是沉默,忽然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估摸着他是又犯烟瘾了,坐在原地疑惑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第26章 手术

129.

我难得恢复一次意识,感觉像是睡了一年那么久,浑身散架般酸软。

懵了大半天,才看见朝野拿着药进来,哆嗦着跟朝野告状,说感觉自己真的快傻了。

他什么也没说。

吃完饭后他熟练地喂我吃药,量又多了点,花花绿绿的药片吃得我嘴巴直泛苦水。

吃了药又会觉得困,我生怕自己又陷入那种咸鱼的状态里,忙吵着要看恐怖片,好刺激一下麻痹的精神。

看到一半我又睡了过去,迷糊中朝野好像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发说:“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130.

在家养了几个月朝野就把我转进了医院,药物控制住病情后,小腿的钢钉也能够取出来了。

护士每天都来给我送药,但不是原来那个,冷漠得连句话也不跟我多说。

趁着她配药的空档里,我拿过药瓶看了看,是镇定的,上面标着远山药业集团,还是国内十佳。

这么庞大一个集团,以前却在背地里搞活体实验。

我想起朝野妈妈的电话,还有那封信。

总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怎么和朝野开口。

131.

进手术室时我依旧五迷三道的,就听见医生在外面跟朝野嘀嘀咕咕。

“这个手术你确定病人也了解情况吗?”是医生的声音。

没人回答,医生又无奈说:“你翅膀硬了我也拦不住你,但还是建议先问过病人意愿。”

“再说病人的精神状态也很差,万一他接受不了...”

许久才听见他说:“我心里有数。”

然后就有护士进来给我按上麻醉剂的鼻吸,不容我多想,没过一会就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回病房里了。

麻醉还没有完全过去,我紧张地看了眼我的腿,还健在。

一颗大石头也随之落了下来。

朝野捧着粥开门进来,一切都与平常无异。

我边吃边抱怨:“怎么这手术还买一送一,连带割阑尾的吗?疼死了。”

在我不知道的身体里面,却有一个陌生的器官在体内悄无声息地发育着。

132.

在医院躺了两周后就又回去了,消毒水味太重,多住一天都是煎熬。

我现在只关心我的腿,任朝野想搞什么幺蛾子都无所谓。

可没想到的是,朝野他决定不锁着我了。

他把脚铐收起来,我不敢相信地找他确认了好几次。他每次都耐心地点头,最后说了句:“只要你听话一点。”

不知道是被锁得都病态了,离开房间就有些不习惯。

而朝野自从接了个电话后,也开始呆在家里不上班了,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挨骂,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电话里估计是他岗位上的领导,说什么“违反规矩”“擅自对外使用实验资源”...

然后被勒令停职反省了,我好奇,原来朝野也会在工作中这么任性,结果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133.

朝野不把我关在房间里后,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经常会发生混乱,以为自己还被锁着,一整天不敢出房间。

他察觉到这点就换了间卧室,才终于能让我睡得安心一点。

但是朝野总会在半夜醒过来,然后盯着我看一整晚。

这还是我偶尔失眠的时候发现的。

刚开始还会害怕,后来发现他最大的动作就是牵着我的手偷亲一下脸,没有一点兽性大发的迹象,纯情得不行。

第27章 咸一天是一天

134.

我的腿恢复得很快,三个月后已经可以自己上下楼了,不用扶墙也能走一段路,虽然还有点跛,但比起之前算是好了很多。

朝野前三个月顾及着我腹上的缝合伤,晚上都只是老老实实抱着睡觉,什么也不干。

但是他还是不会让我出门。

关着我的地方也只是从密不透风的小房间换成了,依旧密不透风的大房子。

意识到这点后,我那点小雀跃就又消失不见了。

我很郁闷,只好天天缠着朝野,从腿什么时候好变成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朝野正在煮饭,闻言抬起了头看着我:“为什么要出去?”

我被问得一愣,就有些迷茫了。

为什么?

因为要出去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就算要受上头的气;要出去搞好表面的人情,然后被人背地里诋毁;要出去吃喝玩乐,寻找人生的乐趣...

这样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吗?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出去。”

135.

不知不觉,我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

我在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皮筋,在头上可以绑出个小揪。

然后又觉得傻,把它解了。

我讨厌太长的头发,于是拿起剪刀在脑袋上比划,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正烦躁,忽然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拿走了剪刀。

朝野脸色很差,语气也有点凶:“不准碰这些。”

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我就很害怕,似乎会勾起那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嗫嚅着应下,说自己只是想剪掉这头长发,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碰。

朝野沉默不语,再次发挥了他的全能作用,帮我剪成了短发。

头上沉甸甸的感觉才终于消散了点。

136.

我躺在沙发上,头垫着朝野的腿,双眼涣散地盯着电视看。

直到跳出了一个跨年广告,我才回神。

我拽了拽朝野的衣袖,问是不是还有两个月就准备春节了?

他点头当作回应。

我实在好奇,问他怎么瞒过我家里人的,去年没回去我妈怎么不怀疑?

朝野递给了一个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的正是我妈微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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