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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纯钧平时说话偶尔也会冒出这个调调,现在杨玉燕也有几分。
一桌的人都笑起来,唯有杨玉蝉心不在焉,刚才飘飘欲仙,现在像是过了四个小时的氢气球,已经无法再升高,正在缓缓降落。代教授的直言不讳令她更加自惭。人人都看清的事,她看不清。
她到底自误了多久呢……
张妈端着饭菜过来了!
浓浓的香气杀人于无形。
张妈特意将肉燥子饼摆在了代教授的面前,笑着说:“您多吃点。”
代玉书忙道:“让您费心了。”
张妈:“不用客气!苏老师可从来不客气。”然后在苏纯钧面前也放了一盘,不过是鸡蛋咸菜饼,还多摆了一碗甜酱,都快成自家人了,张妈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你凑和点吃吧,今早没功夫做。”
苏纯钧果然不客气,揭开饼皮笑道:“还有鸡蛋呢,下回您只放咸菜就行了。”
张妈笑道:“那我听您的,还省了我的事呢。”
杨玉燕的最简单,外面买的包子两只。
杨玉蝉今天也是吃包子,张妈一起买的。
最后是祝颜舒的早饭,最麻烦,也最香,一碗热气腾腾的黄鱼面。
一上桌人人的眼晴都往那边看。
张妈欢喜道:“那卖鱼的可算来了!我一早上看到他就高兴!太太,快尝尝。”
祝颜舒也是双目放光采,喝了口汤,笑道:“好鲜!可馋死我了!”
张妈:“太太您吃着好就行。我让他还跟以前一样,每天早上送两条过来。”
张妈的早饭是鲜肉元宵,她喜欢吃这个,特意多包了,每天早上下一碗,全是她的。
张妈躲去客厅吃了,不然她在这里吃叫杨玉燕看到了,她一定也说要吃!那张妈就不得不把早饭让出去了。
张妈躲出去,代玉书有些不解,他看得出来这一家人跟张妈的感情十分真诚,必不会跟她讲究这主仆之别。难道是因为今天有客人张妈才出去吃的?
苏纯钧小声跟他说:“张妈躲出去吃好的了。”
张妈在隔窗之外的客厅扬声道:“苏老师,我听得见!”
代玉书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真是一家子妙人。
第56章 过十二点了,先这么多吧,晚安
早饭过后,代玉书送上了他带来的礼物。
一束鲜花,一个提袋。
鲜花当然是送给祝女士的,在英国求学多年的他认为送花给女士是一种礼貌,当然,回国以后,他送花的对象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太太。
但据他所知,祝女士却是一位完全西化的女性。她没有接受过三从四德的教育,没有缠过小脚。
在他的同事珍藏的一张照片上可以看到阳光下草坪上的祝女士骑着一辆自行车,笑容得意又风采夺目,照片中的她大概十七八岁大,正是青春妙龄,不输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而明星却未必有她当时的快活与自由。
在祝女士结婚以后,关于她的事就变少了,直到杨虚鹤登报离婚,大家才对她婚后的生活有了些微的了解。
杨虚鹤在登报的那则离婚书中曾言道“你如火焰般美丽,却令我不敢靠近”、“触碰你,必会令我受伤”。
便有人认为这是说祝女士在家庭生活中过于强势,令丈夫苦不堪言。这样一来,一个不温柔的母老虎,怎么能怪男人离开她呢?
不过在大学中,那些认识祝老先生或认识祝女士的人口中,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祝女士热情、好学、好交友。她每天都与许多朋友相伴在一起,他们一起读书,游戏,十分投契。
同事道他曾有幸与祝女士一起排演一部戏剧,正是莎士比亚的名作《罗密欧与茱丽叶》。不过祝女士十分调皮,她要所有参演的人都必须在说完自己的台词后,还要再加上一句自己的点评,这样才有意思。
于是有人就在念完茱丽叶初见罗密欧的台词后说“茱丽叶身边肯定全都是丑八怪”。
下面有人说那是因为贵族少女肯定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的男人太少了,才会被罗密欧吸引。
又有人说茱丽叶年纪还小,本来就没见过太多人,再说她平时就是坐车出门,路边看到的都是衣不蔽体的奴隶与过度劳动而早衰的普通百姓,那自然不能令她倾心。
最后结论,茱丽叶与罗密欧的相爱其实一点也不偶然。他们门当户对,都是这座城中最著名的家族,所以对这座城市的感情、受到的神学教育、平时交往的朋友,认识的人,等等,基本全都是一致的!而且他们都是家族中不喜争斗的人。所以他们一见面再一聊天,就会发现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了,因为他们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这出已经非常熟悉的戏剧,因为祝女士的建议,从排演时到正式演出,大家都热情高涨,而且充满了欢乐。
最后,也成为了这个同事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代玉书思量再三,还是带上了一束鲜花。其中并无追求之意。他只是认为在冬日送上这一束鲜花,更能令人心情愉悦美丽。而且祝女士也绝不会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或冒犯。
祝颜舒看到鲜花,立刻起身双手接过来,笑道:“在冬天还能看到这么好的花真是太好了!张妈,快插起来!”
张妈早就把花瓶拿出来了,说:“上回还是苏老师送了两枝花插了几天。”她高兴的把鲜花拿去插瓶,再拿出来摆在客厅窗前的小桌上,将点唱机往里放了放,让阳光刚好洒在花束上,更将花儿衬托得美丽无比。
苏老师趁机看了一眼杨二小姐,两人当着师长们的面对了下眼神,再各自转开低笑,十分满足。
因为今天招待代教授,所以祝女士带着两个女儿坐在长沙发上,苏老师和代教授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苏老师只得一把沙发椅坐,还要时不时的站起来帮张妈接东西、递东西。
与另一边的杨二小姐仿佛隔出了一条天河。
杨玉燕坐在沙发上,手指绕着辫子,光明正大的在大人们的谈话中走神,看到苏老师走过来,悄悄伸脚从后面轻轻碰了下他的裤腿。
坐在上方的祝女士与代教授都看到了,都装作没看到,继续热情的聊。
祝颜舒:“这花可是花了不少钱吧?”
代玉书笑道:“不值一文,这是我让学生从学校的温室中剪的。”
建校之时,学校中的老师们就说要培养学生们的各种能力,不能最后教出一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读书的人。
于是学校里就养牛养鸡养羊,种田织布养蚕,什么都做,什么都有。
当时代玉书就提了意见,认为不该只一味的让学生学种田种麦子,他们是在城里啊,要会变通,要更注重经济效益。换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