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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无用。”

不是在说萧岭,而是在说他自己。

但结合萧岭所说的那个世界状况,谢之容知道,萧岭那个世界的谢之容并没有谋反,而是安分守己地当了萧岭的臣子,这个认知在最开始的确令谢之容非常惊讶。

既做了臣子,当恪守君臣之道。

“这样说来,”谢之容眼眸微眯,“陛下与那个臣,什么都不曾做过?”

萧岭咳嗽几声,不知道为什么,被谢之容提起这种事,他微妙地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哪怕谢之容说的也是自己的事,但其语气和神态太坦然了。

总觉得他要是回答没有,谢之容那个无用的评价还会加在自己身上,可这种事,萧岭无法不实话实说,含糊道:“嗯。”

谢之容笑。

听不出什么意味,笑声小勾子似的弄得人发酥。

萧岭耳下发烫,又不能捂着谢之容的嘴让他别笑了。

“所以陛下,就是因为臣在偏殿,不愿意与,”眸光流转,月光下,清妩至极,“我亲近?”

萧岭以手半遮眼,默不作声。

他还是要脸的。

今天晚上若是放纵了一回,明日怎么面对谢之容?

虽然谢之容毫无记忆,但是萧岭有。

非但有,萧岭的记性还非常好,他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

在这种情况下,萧岭没法面对全然不知情,还尊他为君主,视他为知己的谢之容。

想想那个场面,萧岭已经尴尬得想悬梁了。

随心所欲,对世间万物予取予夺的谢之容逼近,反问道:“只是因为这点小事?”

萧岭震惊,“小事?”

他的反应谢之容尽收眼底,情绪复杂至极,心火熊熊燃烧。

是因为不知道早上起来如何面对我吗?

只是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陛下,您可是君王,何必在意一个臣子的想法?

谢之容想。

哪怕,这个臣子,是谢之容自己。

就那么在意您那个世界的我吗?

恶劣的心绪汹涌而来。

谢之容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体会到过这种滋味,然而在遇到萧岭后,却不知品尝过了多少次。

高兴萧岭对自己的重视,不高兴萧岭拒绝自己。

为了自己拒绝自己也不可。

眸光一转,更显清丽绝伦,谢之容在萧岭耳畔低声问道:“若在陛下口中的这个世界上,在肌肤留下痕迹,在另一个世界,可看得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欠的明天补了,不好意思,做了一天题,正确率不高,有点心烦就出去跑步了,回来的有点晚。

本章留言发个小小红包,啾咪,

第九十四章

“看不……”

话还未说完就叫吞了下去。

细嚼慢咽, 分而食之。

趁着分开的空当,谢之容轻笑道:“他无用,但是臣有用。”

若非又被严丝合缝地堵住了, 萧岭定然要说上一句, “是同一人。”

夜风紧, 雪初霁。

庭院中不堪重负的梨树一根较为纤细的枝干发出阵阵嘎吱响, 最终咔嚓一下,砸落在了地上。

……

萧岭睁开眼。

程序中的记忆涌来, 他晃了晃脑袋,力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而后如常更衣梳洗,殿中灯火通明,殿外庭院内亦燃灯火照明。

离开庭院前, 萧岭还特意看了眼庭院中的梨树。

完好无损地立在庭院中, 无一断枝。

果然当时是在程序中。

萧岭按了按太阳穴,忍着想要叹气的欲望, 心道:真不知, 下了朝要如何面对之容。

不知是不是昨日留下的心理阴影, 众臣穿过长平道时有好多人时不时地前后看看,正巧有府卫正在换防,有胆小且多疑的臣子对这往日司空见惯的场景额外多看了好几眼, 发现无一个熟面孔后心都提起来了。

幸而众臣在路上碰见了沈九皋,悬着的心又砰地落地。

沈九皋迎着数人热泪盈眶的模样, 保持着府卫一如既往的姿态走了过去,两方错开好久, 他才低声对身边人道:“他们为什么拿一种如获大赦的眼神看咱们?”

在朝中, 如清流向来是看不上他们这些活在暗处, 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的皇帝亲卫的, 觉得圣明君主就该光明磊落,身边不能,也不应该出现这种鹰犬般的机构。

除却清流,禁军这个合法机关亦对府卫观感一般,毕竟二者职能能重合大半,属大部分时间都在竞争,破天荒才会合作的微妙关系。

然而今天,无论是清流还是干吏,见到他们时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被沈九皋问话那年轻府卫也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这帮大人在想什么,心里也奇怪的很。

今天上朝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昭告天下皇帝如何处置叛臣。

纵然其中有些世族与萧氏王族沾亲带故,更有甚者就出自于宗室,皇帝一视同仁,除却宗室近亲不株连外,其余皆按律法论罪。

夺爵、抄家、夷族。

今日的英元宫,竟然空荡了不少。

犹在英元宫的官员听到这般雷霆处置,难免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因利受损之故逼宫,而今,却被连根拔起,若是隐忍不发,纵然皇帝对世家贵胄早有打击之意,但不会赶尽杀绝,然而,他们将发作的借口,亲自送到了萧岭手上。

宣旨声回荡在偌大的英元宫,众臣屏息凝神。

他们都清楚,经此一事,世家大受打击,即便有没参与者,亦会被皇帝怀疑知情不报,或有异心,最最重要的是,大受打击的世家无法在连成一党,共同进退,制约皇帝。

从今日之后,朝堂之上,再无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对皇帝造成掣肘。

而身份最为特殊的赵嘉本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置,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她虽参与了谋逆之事,但毕竟还是武帝元后,诏书中只一句太后遭人蒙蔽,于宫中静省而已。

有臣子闻言悄然看了眼神情平静,不知在想什么的留王。

毫无血缘的兄弟,关系倒是亲近。

纵然萧岫已向萧岭表足了忠心,可为了皇家颜面,就此冷待萧岫,乃至夺王爵,封国公的事情出现也不稀奇,可对萧岫,萧岭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另给萧岫加了封号——亲王之位已封无可封,只能在封号上再用心思。

留后又加贤字。

萧岫听到时第一反应是动容,恨不得扑过去抱住他皇兄哭,第二反应就是,好难听!

萧岫这辈子都没想到贤这个字也能安在他脑袋上。

与这件事带给群臣或心惊或后怕或觉得早该如此深感痛快外,各州人口普查与报备开支给朝廷这两件事,便显得风平浪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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