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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度很小的活动,又对人造不成威胁。

谢之容肤如白玉,被这东西扣住,非但没有半点落拓狼狈,反而像是戴了件造型奇妙的饰物。

“手环等朕找个开锁匠人过来,”皇帝沉吟道:“锁链现在便可打开。”

他抬头,正好与谢之容仿佛含着探究的视线对上。

萧岭朝谢之容点了下头。

他生着一双雾气蒙蒙的漆黑眼睛,除却郁色,叫人看不出其他情绪。

谢之容主动错开视线,道:“多谢陛下。”

萧岭凑过来,原来只是为了看看锁链样式。

现在打开,难道萧岭不怕自己杀了他?

萧岭拿开手,不经意间擦过了谢之容的手腕。

动作太轻太快,连萧岭自己都不曾注意到。

萧岭扬声道:“来人,拿把剑来。”

守在门外听吩咐的宫人立刻去寻剑。

趁着寻剑的功夫,萧岭的目光随意落到房中。

不像是给男人住的,倒像是女儿家的闺房,妆奁铜镜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还是搬出去的好。萧岭心说。

两人无言地坐着,倘若谢之容身上没有锁链,能夸一句气氛融洽。

不多时,就有人在外面道:“陛下,剑已找来了,臣可否进来?”

这声音柔和,比寻常女孩更低沉,却比男子高出好些,一时竟叫人分不出是男是女。

萧岭脑中闪过了一个名字:许玑。

许玑原名许机,名字是萧岭改的。

许玑八岁时净身入宫,被分到了尚是太子的萧岭那伺候,为人极谨慎细心,又因是从小一起长大,颇得萧岭信任重用,地位超然,故可自称臣而非奴。

此人对萧岭忠心耿耿,却不曾仗皇帝宠信做伤天害理之事,在萧岭死后,他在未央宫中引火自尽。

是唯一一个能逃出去,却为暴君殉葬之人。

所以萧岭对他印象深刻。

如果萧岭没记错,许玑先前应该是被暴君派出去做了件事,刚刚回宫。

萧岭应了声。

许玑推门进来,双手奉剑,跪下与皇帝见礼。

萧岭摆摆手,让他起来。

据萧岭所知,许玑也习武数年,力量绝对比在皇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帝强得多,便指了指谢之容手腕上的锁链,“砍开。”

许玑愣了下。

他自然认识谢之容的,也知道谢之容被皇帝纳入后宫的事情。

谢之容实在危险,他可不是那些豢养起来供人取乐的佞宠,砍开锁链,倘若谢之容暴起伤人当如何?

“陛下。”许玑欲言又止。

阖宫之中,也只有许玑不立刻执行萧岭之命。

谢之容若有所思。

萧岭瞥了许玑一眼。

许玑立时颔首,道:“是。”

既然皇帝要剑,宫人自然择了一把最好的,刀刃锋利,只见寒光一闪,谢之容两只手腕间的锁链立断。

谢之容晃了晃手腕,锁链叮当作响。

许玑持剑站着。

他很戒备。

谢之容知道。

而始作俑者却一派悠闲,仿佛根本不担心谢之容会做什么。

许玑犹豫了下,将他脚踝上的链子也一并砍断。

“之容好好休息。”萧岭起身,他虽然才起来,但也觉得很累了。

心累。

“朕明日再来看你。”谢之容长得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谢之容有些惊讶,但他将惊讶掩藏得极好,一闪而逝。

“是。”谢之容起身,“臣送陛下。”

身长玉立,容色照人。

萧岭客气道:“不用远送。”

谢之容也没有远送的打算。

许玑向谢之容见过礼,跟上皇帝。

从踏出门后,萧岭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仿佛他根本毫无兴趣,来太微宫,只是不得不办的公事,与方才的表现大相径庭。

既然没有兴趣,为何非要他入宫不可?

谢之容收回视线,转身回宫。

宫人站在门口,小心问道;“谢公子,奴婢等可进来吗?”

谢之容点头。

宫人见他如此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几人进来将房中的红色尽数撤去,妆奁铜镜等物也被太监抬了出去。

又过片刻,一匠人过来,口中说奉陛下之命,为谢公子解开手上锁链。

锁链并不难解,用了半刻而已。

宫人端来热水。

谢之容将手浸入水中,洗得很仔细。

尤其是手腕。

“被褥也换了。”谢之容开口。

宫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褥也是大红的,忙去换了素色。

谢之容拿起擦巾,擦干手指上流淌的水珠,然后终于满意一般地,轻轻呼了口气。

有宫人想将那破碎的锁链收起来,却没有找到,她看着谢之容冰雪般秀丽的容颜,没敢多问,沉默地退下了。

……

回去的路上,萧岭一直在辇车上闭目养神。

许玑沉默地跟在旁边,腰间悬着方才砍断谢之容锁链的剑。

“有话就讲。”

许玑抬头,皇帝眼睛都没有睁开,面上流露出了几分疲倦。

许玑领命,道:“陛下,恕臣多言,臣觉得谢公子有些危险。”

萧岭本想随口答句朕喜欢,却微妙地感受到系统仿佛在观察他,于是睁开眼,半伏在辇车上笑问:“卿的意思是,朕应该杀了之容?”

很好,很喜怒无常。

许玑已经习惯了皇帝找茬一般的说话方式,当即道:“臣不敢。”

他原本抬着头,在萧岭半边身子靠在辇车扶手上与他说话后就将头低下,不敢多看。

所见的,唯有皇帝垂落的黑发。

发丝在微风中摇曳,显得极为柔软,仿佛可以轻易勾入指中。

皇帝意味不明一笑,“世间最有趣之事莫过于折断最不可摧折的傲骨,之容霜洁,”他似乎很开怀,低沉的笑声从喉间而出,好听,却叫人无端地毛骨悚然,“朕实在太想看,他心甘情愿伏跪在朕脚边的样子。”

许玑闻言头垂得更低,道:“是。”

不知为何,他虽极崇敬陛下,奉萧岭如神明,心中却隐有担忧。

风有些大了,皇帝理了理垂下的长发,撩到身后。

乌黑的发丝消失在许玑眼前。

“陛下,淮王爷递了奏折来,想入宫谢恩。”许玑道。

入宫谢恩?谢皇帝把他儿子近乎于强抢入宫的恩吗?

萧岭挑眉,他记得书里淮王确实来谢恩过,主要谢的是让他能自己再选一个世子的恩,还拉着谢之容的手说了很多为妾应当事事顺从皇帝,服侍好陛下的诛心之言。

“叫他不必来。”皇帝淡淡回答。他很想现在就给淮王一个教训,可惜谢之容此刻在旁人眼中还是淮王世子,与淮王府一荣俱荣,入宫第一日皇帝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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