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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输液的关系,第二瓶水挂到一半,我就有点尿急,憋了会儿憋不太住,凑到一旁贺南鸢耳边,小声告诉他我想去解手。
中年男在我挂完第一瓶水时就走了,英语老师这会儿靠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我们没惊动她,问过老大夫厕所的位置,两个人一个举着吊瓶,一个打着手电出了卫生所。
老大夫说附近就一间公厕,出门左转十米再左转,走到头就是。
我一开始还挺乐观,心想再怎么也是个公厕,总比旱厕好吧,结果到跟前一看,就门口顶上亮着一盏悠悠的黄灯,里头不仅一片漆黑,还散发着隐隐恶臭。
“……”
我回头看了眼贺南鸢:“我能做个没素质的人,在外面小便吗?”
贺南鸢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有监控。”
我一看,公厕边上的电线杆上装着个监控,下面还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随地大小便者公开影像示众!
你妈……你一个乡下地方,为什么要在这种不需要科技文明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现代化啊?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那你和我一起进去,我没手拿手电筒。”
手电筒是老大夫给的,老式手电筒,特别大一个,放嘴里叼都叼不住。
还好,厕所虽然臭,但没有想象中遍地都是排泄物的场景。
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不时确认后头贺南鸢跟上来了没,等走到小便池前,膀胱都要爆炸了。
我迫不及待拉下拉链,正要酣畅淋漓地释放,突然盯着那束照射在小便池里的明亮光束,又急急刹住手。
“那个……你能不能唱个歌?”至少把我放水的声音盖过去。
贺南鸢静了静:“……我不会唱歌。”
“你们族就没个民歌吗?”
“有,但我唱得不好。”
“我又听不懂你唱得到底好不好,你快唱。”我催他,“快点,我憋不住了。”
没多会儿,身后果真响起贺南鸢沉缓的歌声。我没听过原唱,不知道他唱得在不在调上,但他说层禄话的音调很好听,听久了还能听出几分神性。
我抖了抖,终于尿好了:“这歌什么意思?”
贺南鸢移开手电:“鹿王保佑你。”
“……Thank you。”我表示感谢。
一中的校服裤都是运动裤,本来是没有拉链的,但我嫌脱裤子小解不雅观,就让郭家轩他妈妈给我按上了拉链。一年多来,两只手的话,使用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然而今天我只有一只手操作,就产生了点小小的问题。
拉下拉链还算顺利,但等要拉上去时,拉链卡在了一半的地方,怎么也提不上来。
我试着用另一只手辅助,结果不小心扯到了针头,痛得嘶了声。
“你别乱动,回血了。”贺南鸢按住我扎着针的那只手,将吊瓶递给我,“你自己拿一下。”
一瓶水下去,我已经烧得没那么厉害,也不晕了,就是脑子没平常活络,让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行为的异常。
我乖乖接过吊瓶,以为贺南鸢也要上厕所,还在想唱首什么歌化解尴尬,手电筒就熄灭了。
下一秒,我感到裤子拉链被人捏住,随后使劲往上一提,唰地就到了头。
那一瞬间,不是瞎说,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脖颈后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冷汗从每个毛孔里冒出来。
“好了。”贺南鸢语气轻松地说着,再次打开了手电筒。
我一头磕在他肩上,不让他看到我此刻脸上的表情。
“米夏?”
“贺南鸢……”我缓了许久,颤着声音开口,“你他妈夹到我了!”
第18章 自己掀起来
“轻点……等等等等好痛……”
“你别老是动,放松一点。”
“这是说放松就能放松的吗?你……你别碰我,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长痛不如短痛。”
“不要……操——!!!”
要命的地方传来让脑子一片空白的剧痛,我本能地咬住身前的事物,吼叫出声,随即,以胯为震中,无法抑制的颤抖顷刻间辐射全身。
昏暗的公厕内,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外头的一盏孤灯。每一次呼吸间,鼻端除了臭味,还能闻到一股清新的香皂味,夹杂着涌入肺部。耳畔除了不知名的水滴声,只余我自己哽咽般的喘息。
“你还好吗?”贺南鸢侧过脑袋问。
一开始的激痛过后,尽管那里还是火辣辣的,却已不再让人那么难以忍受。
“嗯……”我气若游丝地简单回复了声。
贺南鸢等了等,没等来下文。过了片刻,他再次出声:“能不能先松开我?”
我吐掉嘴里的布料,蹭掉眼角的泪,抬起头,问出了从早上就一直萦绕在心底的疑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贺南鸢动了动肩,退开一点,从裤子口袋里重新掏出手电筒。
“我要报复你还需要这么麻烦吗?直接揍你一顿不就完了。”他一手照着手电,另一只手架起我往厕所外头走。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瞬间被他说服了。
走过来的时候没觉得远,回去却好像隔着千重山。由于每走一步伤口都会被牵扯到,我只能走五步歇两步,两条腿之间更是像螃蟹一样岔得老开,避免摩擦。
恍惚中,我有种成了唐僧的错觉,一步一劫难,凑够九九八十一难就可以立马原地飞升。
好不容易回到卫生所,吊瓶里的水也差不多滴完了。老大夫直接拔了针头,给了我一瓶咳嗽药水就让回去休息了。
“你们可算回来了。米夏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一推开寝室门,郭家轩就迎了上来。
“还有点低烧,没事,死不了。”我摆摆手,走到自己床铺前,想要在椅子上坐下,结果屁股还没坐实又站起来,不动声色地靠到了书桌上。
“你这脸怎么感觉比晚自习那会儿都白了,真没事吗?要不要给你爸打个电话啊?”
“给他打什么电话?他还能远程用意念给我治病啊?脸白是冻的,我真没事。”
贺南鸢过来,将装药的袋子放到了我边上,道:“今天你别洗澡了,直接睡吧,免得再着凉。”
郭家轩道:“宿管阿姨帮你把床铺好了,我热水袋也给你冲好了,你今晚保准能睡个好觉。”
这一晚上我热汗冷汗出了一身,怎么可能就这么脏兮兮地躺进新晒好的被子里?梦里高反都没影响我洗澡就可以看出我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而且……我总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小老弟怎么样了啊。
“不要,身上好粘,我要洗个暖暖的热水澡再睡觉。”
贺南鸢皱了皱眉:“那你别洗头。”
“知道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