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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谢景庭还让大夫过来了一趟,看他脚伤的恢复情况。

兰泽行动不便,他于是没有乱跑,自己在房间里待着,他闲来无事,在床边又做了一个布偶娃娃,做的是娘亲和给他自己。

这般便有了三个布偶娃娃,布偶娃娃都放在床头,三只摆在一起,像是一家三口,看起来十分温馨。

他不去找别人,倒是别人过来找了他。如意和如礼过来了一趟,发现兰泽还在床边摆弄布偶娃娃,神□□言又止。

“兰泽,你在国子监里可是又闯祸了……脚怎么了?”

兰泽见到如意如礼有些开心,给她们让开了地方,让她们在小桌子边坐下来,他一蹦一跳地去端了茶水。

如意连忙拦住了他:“兰儿,你脚伤了不要忙来忙去的,坐下我来便是。”

兰泽被她们两个按着坐下来,他还记着方才如意问的问题,回答道:“应当不算是闯祸,脚不小心崴到了,大夫说要养几日,今日已经感觉好多了。”

“你们两个呢?在府中如何?”

“我们两个在府中哪里都好,倒是你,兰儿,我得到了消息,不知真假……督主似乎打算把你送走。”

“所以我们两个特意过来一趟,想问问你是不是在国子监里又闯祸了。”

如礼有些担心兰泽,对兰泽道:“若是闯祸了便过去给督主认个错,督主一向脾性好,会原谅你的。”

兰泽闻言怔了一下,他好一会没有回过神来……谢景庭要把他送走?为什么?

他很快想到了,他在国子监里表现并不好,送走他自然是应该的。

原先不是一直都担心这一天吗?如今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兰泽问道:“你们是如何得知的……督主要把我送到哪里?”

他声音有些低,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睁着一双眼略有些迷茫。

虽说他本来也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但是……

如今这么快又要被人丢下,他胸腔被堵住一般的难受,水盈盈的眼眸略有些湿润。

“兰泽,你别哭啊,这是听侍卫讲的,前几日督主去了一趟乐坊,常卿报了兰泽的年纪和名字……”

原本他便出身贱籍,送到乐坊很正常。兰泽的心好像被人用力揪住了,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娘原先便是在乐坊学琵琶。

琵琶学成之后被人送去青楼,一辈子没能脱贱籍,死了之后没地方埋,他没有把他娘埋在乱葬岗,他娘的骨灰如今还在他戴着。

如今他也要同他娘一般了吗?

兰泽手里还揪着布偶娃娃,捏着谢景庭的脸略微使力有些变形,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眼前跟着模糊起来。

“我在讲堂里没有好好念书,总是及不了格,先生总是骂我,讲堂里有人欺负我,欺负我的是世子,我不敢告诉督主。”

“督主兴许是觉得我麻烦……在我身上花的银子回不来,我还总是闯祸。”

兰泽嗓音细细软软又很低,他眼睛红通通的,那张小脸被打湿,他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委屈又难过。

他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忘记了谢景庭与他非亲非故,自然不会一直容忍他。

“好兰儿,不要哭了,给姐的心都要哭碎了。”如意用手帕给兰泽擦脸,柔声道:“此事还不确定,我们再帮你打听打听。若是督主不要你,我们姐妹要你。”

“我们两人在京郊有处破院子,实在不行,让兰儿去那里住,平日里做一些小生意,总是能活下来的。”

“兰儿,莫要哭了。男人没有一个靠谱的东西,何况督主也算不上是男人,莫要因为他难过。”如礼拿了点心哄兰泽,被如意瞅一眼,点心放到了一边,她们两姐妹围绕着兰泽哄了好一会。

当真是宛如多了个弟弟。

谢景庭在正殿里,侍卫前来汇报了姬嫦那边的情况,送走姬嫦之后,正殿空下来,周围安静而空荡。

香炉没有燃,上面的貔貅图案冰冷折射出光芒,旁边放的还有一张软垫和小桌,那是给兰泽留下的,上面有两本书,兰泽上回没有看完。

谢景庭的视线在软垫上略微停留,若是兰泽在这里,兴许没一会过来偷看他,围着他走两圈,然后又自己回去。

“常卿,兰泽如今在做什么?”

谢景庭见到兰泽的时候,兰泽刚哭了一场,老实地趴在常卿背上,眼睛红通通的,小脸略有些白。

如意和如礼说了一通,兰泽方才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知道谢景庭何时送走他。若是他去了乐坊,那里也是有嬷嬷管的,无论是琴还是琵琶他都不会,到时候他怎么办呢?

兴许他弹不好琴,嬷嬷还会打他,据说乐坊的嬷嬷都是用鞭子抽人的。他怕疼,一点都不想挨打。

“见过督主。”兰泽没办法行礼,只略微俯身,谢景庭对他说不必多礼,他便抬着一条腿在一旁站着,看着谢景庭目光略有些闪躲。

都是骗人的,今日谢景庭还说他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兴许是因为要把他送走了,所以才那样说。

兰泽心里闷闷的疼,他一眨眼眼泪又要落下来,自己忍着没有哭,他才不想再在谢景庭面前丢脸。

“督主找奴才……有什么事情吗?”兰泽低声问出口,他垂着眼眸,没有看谢景庭。

谢景庭的目光在他脸上略微停留了一会,问他道:“兰泽有心事?”

兰泽摇摇头,勾着脑袋腰板挺直,一句话也不说。

谢景庭若有所思,从回来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兰泽应当没有出府,兴许是见到什么人……小孩又有了新的烦恼。

“若是有心事,可以说出来。”谢景庭说。

兰泽才不愿意讲,谢景庭已经要把他送走了,他和谢景庭有什么好说的。

他想起来了什么,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里面放的都是银子,原先谢景庭给他的,他在国子监里攒够了。

“督主,这是原先奴才欠督主的银子。”兰泽把荷包放在桌子上,荷包是他娘亲给他缝的,他有些舍不得,如今也顾不上了。

谢景庭闻言看过去,叫想起来侍卫汇报的兰泽日日都去前院给人送饭,猜到了什么,对兰泽道:“兰泽在国子监里给人送饭攒下来的银钱……便是为了还我?”

兰泽点点脑袋,水盈盈的眼眸瞅谢景庭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奴才说了要还督主银子,这些银钱都是奴才空余时间挣的,未曾偷抢,奴才攒了半个多月。”

他闷闷地说完,自己捏着自己的衣袖边缘,上面绣的银色老虎被他捏的变了形。

“这般。”谢景庭扫兰泽一眼,话音到了嘴边,扫到兰泽受伤的脚踝,那里还在肿着,兰泽自己包不好纱布,裹得胖乎乎的很丑。

兰泽脸生的白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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