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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止是我的任务频率变快,我认识的所有任务者都那样,几天就进一个任务。”向东说,“那个时期还是五人队,我,白棠,画家,还有凤梨跟赵元,全员都在,俩小孩的压力最大,熏香的作用都减弱了,人心惶惶没有希望。”
陈仰左耳是朝简咀嚼饭菜的声音,右耳是向东的话声。
一左一右仿佛是两个世界。
人间和地狱。
“俩小孩死后的第三个月,我跟二次重置的文青已经很熟了,我们还是老战友,像以前一样,有时间就聚一块打游戏,一天半夜他给了我一个小软件,说是bug。”
向东往椅背上一靠,“软件里是数据。
整个虚拟世界的数据。”
“截止到我打开软件的那个时间点,全国有多少人口,任务者有多少,预备役在多少之间。二次重置的任务者又有多少,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数据一直在变动。”
顿了顿,向东摸一下空荡荡的耳朵,那里有个耳洞,小圆环丢在了虚拟世界:“老陈,还有老陈他对象,你们知道数据变动的速度有多惊悚吗,老子只是眨个眼,任务者的数量就少了三位数。”
陈仰吸口气,他隐约猜到了什么,扭头跟朝简对视。
真实世界的所有碎片上面可能都已经有通关者了,他们正在创建家园,急缺人口。
于是任务者的任务频率提升,加快了优胜劣汰的速度。
“老子什么事也不干,盯着数据盯了一天。”向东抹了把脸,“一天就有几万个任务者死在任务里面。”
“其中有通关的,但最多也就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吧,剩下的都死了。”
向东知道任务规则残酷,运气成分大,死亡率高,可真正的数据摆在他面前,那冲击大的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然后文青告诉他,任务者死没了,虚拟世界就会被删掉。
“那bug软件是文青的搭档靳骁长给他的。”向东说。
陈仰扒拉一口白饭:“靳骁长是通关了却没出去的黑户,不被规则篡改编辑。”
“怪不得。”向东毫无意外,手指指一碗饭快吃完了的朝简,“他也是吧。”
陈仰“嗯”了声。
向东一脸“老子就知道”的表情。
大概是觉得闷,向东出去透气了,他喝了好几杯白的,走路依旧没晃。
陈仰将视线从向东身上收回来,给朝简夹了一点肉丝,他心想,原来靳骁长真的在做研究……
可是,
靳骁长研究虚拟世界的数据干什么?
陈仰筷子上的花生米掉到桌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难道……
靳骁长关注数据的变化,是为了确保当任务者剩余不多,虚拟世界即将走上被删除进程的时候,能够及时想办法拉着文青去终点?
发觉朝简盯过来,陈仰拍两下他的手背:“我找向东问两句话就回来,你先吃。”
陈仰在院里的一棵树下找到向东。
那树是朝简为他种的,枝干很粗壮,四季都是青绿色的,这会枝叶展开,挡下了不少雪花。
向东猜到陈仰出来干什么的,他在对方提问前说:“我进审核任务的前一周,任务的频率又提升了一个层次,隔一天就有一个,我进审核任务的那天上午,任务者数量还剩不到三千万。”
这意味着通关的多,死了的更多,虚拟世界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删了,文青再不出来,就出不来了。
“那些预备役小孩子呢?全都毁掉?”陈仰哑声道。
“文青说预备役会被安置在另一个虚拟地球,那里都是不同国家的预备役,他们会在那长大,进任务世界。”向东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具体谁知道呢,咱的人生都过得不清不楚,管不了别的了。”
陈仰回到屋里,朝简已经吃完了,正在喝汤。陈仰看了朝简一会,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
对太多人来说,光是活着就很难了。
想要一具身体,一份人生,必须坚定不移的大步向前走,走出终点,不能有半分动摇。
“我们要好好过。”陈仰轻声说。
“我一直在好好过。”朝简说,“有没有向东透露的那些信息,我都会好好过,跟你一起。”
陈仰反省道:“我有时候会发牢骚,觉得又累又枯燥,晚上我写检讨。”
朝简揭他老底:“还跟上次那样,挤牙膏挤出一百多个字?”
“我那是写一个字,就要思考十分钟,下笔很慎重。”陈仰煞有其事。
朝简看着他,把他看得面红耳赤,一脚踢了过来。
力道不重。
他哥哥舍不得对他下重手,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轻轻的。
然而下一刻,朝简的下巴就被陈仰咬破了。
“……”
朝简洗碗的时候,袖子会卷起来,一条手臂的腕部刻了两个字。
——归仰。
朝简归陈仰所有。
那是陈仰夏天快过去的时候给朝简刻的。
本来陈仰想糊弄过去,不给朝简刻字。
可在他几次夜里起来上厕所,都发现朝简不睡觉,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不得不改变主意,让朝简得偿所愿。
陈仰在行动前翻了书,问了人,做足了准备,确保一次成功,尽量刻好看点,刻清晰点。
否则他一点都不怀疑,朝简会伸出另一只手,叫他刻。
陈仰把盘子里的汤汁倒进垃圾桶里,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向东的视线。
向东站在厨房门边,也看到了朝简腕部的字。
陈仰跟朝简打了招呼离开厨房,听向东说:“你刻的?”
这是废话。
世上除了陈仰,还能有谁能对朝简做出那种事。
“一笔一划都非常深,他是不是在你刻完以后,自己偷偷描过。”向东不是胡乱猜疑,他有理由相信,朝简干的出来。
陈仰没出声,神情似乎也不太对劲。
向东踢李雪的动作停了一拍:“你描的?”
陈仰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被他逼的吧。”向东笃定道。
陈仰去堂屋擦桌子,眼前浮现出朝简抓着他拿刀的手,按着他使力,刀刀皮开肉绽的画面,他的呼吸有些不顺。
每刻一笔,朝简都更开心一点。
刻完还让他描,刀尖沿着那两个字的笔画描,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陈仰把抹布大力砸在桌上,也不知道是在气谁,他气得眼角都在颤。
“看开点吧,你那位的偏执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才有的,早就没救了,你刻了字不会让他加重病情,不刻字,他会一直惦记,那才可怕。”向东坐在桌前,两条长腿架在对面的椅子上面。
陈仰平息了一会,继续擦桌子。
“老陈,你等会忙,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