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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靴,跨了出去。

惊蛰和谷雨眼看姜稚衣脸红了一上午,几次问她可是中了暑热,身体可有不适,都未得到回应,忍不住去问小满今早发生了何事,小满支支吾吾,脸也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一直到了午膳时辰,目睹过宝嘉那份大礼的主仆二人方才缓过一些劲儿来。

饭桌旁,婢女三人一同伺候着姜稚衣,一时感慨万千,上一次三人这般齐聚,还是去年冬天姜稚衣遭遇山贼的前夜。

姜稚衣也想到了这里,让她们都别站着伺候了,坐下来与她同桌用食吧。

三人连连推托,最后还是拗不过郡主之命,一个个束手束脚坐了下来。

姜稚衣魂游天外一上午,此刻才定下神,继续细问起小满侯府里的事。

小满一一作答,说自从钟家满门男丁失踪的消息传来,夫人便像散了精气神,被侯爷放出佛堂以后也没什么心思管事,府上诸多事宜仍由许氏暂理。

大公子腿脚养好了,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成日往烟花巷柳之地跑,夫人跟丢了魂似的也不管他,侯爷撸着袖子痛骂大公子孽障,三天两头上家法。

所幸许氏庶出的两个儿子尚算争气,都参加了今年的春闱,不过是否中第她便不知道了,因放榜之前她已经出发往河西来。

等小满事无巨细地说完,姜稚衣问道:“那舅父这些日子便一直待在家里头,皇伯伯没给他派新差事?”

“是的,郡主,”小满低着眼道,“圣上体恤侯爷年前在南面修渠,连过年都没赶回京,让他今年好好歇息。”

“那也好,升官哪儿有身体重要,”姜稚衣点点头,咕哝道,“不过舅父近来既然赋闲在家,先前我遭遇刺杀,怕他听说消息吓到,特意给他报去平安,他怎的也没回信过来……”

“侯爷没回信给您吗?”小满瞳仁一缩,见姜稚衣朝她看来,目光躲闪开去,垂下头道,“那、那兴许是奴婢走后,侯爷有了新差事也说不定……”

看着小满紧张的神情,姜稚衣夹菜的筷子一顿,惊蛰和谷雨也都打量过去。

她们三人之中,小满是最实诚的一个。

“怎的了?”姜稚衣一愣,“舅父可是被派了什么麻烦差事?”

“……奴婢三月中旬便离京,不知道后边的事。”

“那你结巴什么?你不知道,我又不会怪罪你。”姜稚衣皱了皱眉。

惊蛰也肃起脸来:“小满,不许对郡主有所隐瞒,别忘了,郡主才是你的主子。”

“奴婢不敢!”小满立马起身跪下去。

姜稚衣看着脚边瑟瑟发抖的人,忽然记起今早她问小满舅父身子如何,小满说了一句“一切都好”之后便打岔开去,与她说起宝嘉阿姊送来的包袱,又记起舅父如此心急将她嫁出去——

姜稚衣心里打抖,缓缓搁下筷子:“你这吞吞吐吐的,舅父身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奴婢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姜稚衣着急得站了起来,“你起来回话。”

小满站起身来,埋着头道:“郡主,奴婢也是在您离京之后才知道,侯爷当时其实并非因工事未完才没赶回来过年,是因年前下渠时被修渠的巨石意外砸伤腰背,回京路上伤势复发,这才耽搁了行程……”

姜稚衣怔怔听着,将小满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两遍,脸色一白打了个摆晃。惊蛰和谷雨连忙一左一右扶住她。

惊蛰代姜稚衣继续问:“那你离京之前,侯爷身体状况如何?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听说正月里沈少将军曾派李军医给侯爷看过诊,临走留了药油,侯爷筋骨上偶有不适,用用药油便无大碍,只是李军医说侯爷这伤曾及肺腑,须注意保暖……后来二月里乍暖还寒,侯爷有天夜里出去逮大公子回府,受凉感了风寒,起了好一阵子高烧,那次之后侯爷一直咳嗽不断,时不时便起一次热……”

姜稚衣扶着桌沿,一声声急喘着气:“这么大的事,一个个都知道,一个个都不告诉我?”

“侯爷嘱咐不让人跟您说……郡主莫急,侯爷可能只是琐事缠身才没回您的信,奴婢出发前,侯爷是退了烧的……”

话音刚落,一声“少将军”在庭院响起,姜稚衣一转眼,看见本该身在军营的元策面色肃穆,疾步走来。

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姜稚衣松开惊蛰和谷雨的搀扶迎了上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刻钟后,只有两人的屋子里,姜稚衣对着一桌子冰凉的饭菜,目光直直地发着呆。

元策与她说,他此前派去长安查探话本之事的亲信今日传回消息,说事情暂无进展,未查到那名江湖道士的身份,书肆和成衣铺也没有新的线索,太清观的张道长开春不久后便离京云游,现下要找人等同大海捞针,故来请示是否动用人力搜寻。

另外信中提及,永恩侯府近来医士出入频繁,永恩侯反复起热,缠绵病榻已久。

“我方才已经跟李答风说过此事,他先前给侯爷看过诊,依据侯爷当下的症状判断出了几种情形,分别给了对症下药的方子,一会儿便传急信回京,请他京中旧识的太医根据脉象确定该用哪张方子,调整剂量,应当能稳住侯爷病情。”元策坐在饭桌边道。

姜稚衣神情呆滞地点点头,眼底却并无喜色。

回想着巨石、砸伤、肺腑、高热这些凶险的字眼……当她在京城浑然不觉地过着开开心心的日子,舅父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而她如今身在千里之外,连看一眼舅父也做不到。

姜稚衣眼底慢慢氤氲起湿润,轻眨了眨眼睫,眨下泪来:“舅父怎么也这样……”

“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怕我担心,怕我操心,可就没想过我后知后觉的时候会有多难受吗?”

元策喉咙底一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因为姜稚衣口中的人也有他一份。

“我若这样一直被瞒下去,是不是哪天突然就会给我当头来上一棒,等到从别人嘴里听见噩耗,我才知道先前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才知道我在他重伤未愈的时候离了京……”姜稚衣语不成调地说着。

元策伸手去给她擦泪,看见她蔫巴巴地抬起眼来:“你先回军营忙去吧,让她们也不必进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姜稚衣一个人一待便是一下午,婢女三人守在门外待命,一直等到黄昏时分,也没听见郡主唤她们。

天色渐晚,庭院里掌起灯来,迟迟听不见屋里传出动静,惊蛰担心得来回踱步,正想叩门,手一抬起,面前隔扇忽然被推开,姜稚衣走了出来。

眼瞧着眼眶因哭过微红,不过面上泪痕已干,似是心情平复些了。

“元策回府了吗?”姜稚衣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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