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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命运降临在她面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尽管他是她的丈夫。
最终,他没在襄王府喝酒。
原本襄王找他来就不是为喝酒,见他没心情,便没强留。
回到家中,骆晋云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再次打开那幅画。
看
了一会儿,他拿出火盆来,将画放在盆内点燃。
看着那画被火苗吞噬,心中竟有一种畅快感。
仿佛这火苗烧的不是一幅画,而是那两人的所有过去、未来、和情爱。
天黑时,长生进来道:“刘先生算好了,说三日后便是吉日,下一个合适的吉日,还得两个月之后。”
骆晋云应了一声。
长生又问:“那要吩咐人开始准备吗?”
“要准备,夫人会安排的,我稍后和她……”话未完,他想起襄王说的话。
“姑娘家们听了这话,必定爱他爱得深。”
她喜欢他,也有这原因么?
因为他说不纳妾?
“将军?”长生见他失神,喊了一声。
骆晋云回过神来,低低道:“此事我去说吧。”
“是。”
长生说完,想起什么,又说道:“如意说下午庞将军让人来过,邀将军去教坊司喝酒,府上已告知将军去了襄王府。”
骆晋云“嗯”了一声,示意知道。
长生便退下去。
他在房中坐了坐,却又站起身,出府去乘上马,前往教坊司。
庞子峻正在教坊司内听琴,却是独自一人,桌前一壶酒,几碟菜,倒显露出几分落寞来。
见到他,不无意外道:“你不是说去襄王府喝酒了么,怎么还来了这儿?”
骆晋云回答:“那毕竟是襄王,喝着不尽兴。”
庞子峻赞同地直点头:“那当然,还是咱们几个军中好兄弟喝着来劲。还好你来了,敛之也没空,要不然我就一个人了。”
骆晋云看着前面抚琴的女子,问他:“你不是喜欢水云楼么,怎么来这儿了?”
庞子峻叹息:“我伤心啊,十四娘说要被赎身了,给一个做皮货生意的老东西做五姨娘,唉,我舍不得。”
“舍不得,怎么不给她赎身接她进门?你和那小商贩相比,她自然会选你。”骆晋云回着,也喝了一杯酒。
庞子峻一脸痛苦:“我倒是想,可我家婆娘,不是才怀上么,她之前冬日缺衣,受了冻,这养了三四年,好不容易才怀上,我哪能为了个娼妓让她伤心,到时气出问题来,我岳父不定找上门来打我。”
骆晋云笑了起来。
庞子峻怒声道:“笑个屁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个贤惠大度的夫人,我家那位……”
他说着直摇头,“脾气差,气性儿大,肯定得跟我闹。”
骆晋云此时果真不笑了,倒是沉默着喝了两杯酒。
庞子峻哀戚道:“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姑娘,没处几天,就得分开了。那老头儿有什么好,床上还行不行都成事。”
骆晋云淡声道:“那老头儿能给她赎身。”
庞子峻一下没了言语,叹了一声气,最后说道:“唉,时机不对,时机不对呀。”
骆晋云不说话了,一杯一杯喝酒。
喝完,他问:“所以你是怕去水云楼见了她不舍?”
庞子峻摇头:“不是,我是来这边找找,有没有比她好看的,好忘记她。”
骆晋云不发一言,又开始喝酒。
庞子峻意外道:“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伤心?难不成,你也看上了十四娘?”
骆晋云摇头,轻笑道:“咱们眼光差得远,我没看上。”
“那你这……”
骆晋云没说话,庞子峻也没问,两人又聊起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等到喝至夜深,桌上都摆了五六壶酒,骆晋云一头躺在坐垫旁的毛毯上,突然开口道:“子峻,我心里极厌恶一个人。”
“谁?”庞子峻立刻问。
他觉得能让骆晋云说出这话的,必定不是普通不相干的,而是个关系要好的人,却不知怎么回事又厌恶上了,不由就起了些探究之心,十分好奇。
骆晋云喃喃道:“我恨她不愿看我,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也恨她心里讨厌我,还恨自己明明可以让她走,从此眼不见不净,却又狠不下心,放不下。
“我怕我让她走了,她会更开心,还怕她又跟了别人,那我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庞子峻哈哈大笑,结果嘴里还有酒没咽下,竟笑岔了气,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又笑道:“元毅啊元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喜欢说得这么咬牙切齿,耿耿于怀。”
骆晋云呢喃着重复:“喜欢……”
庞山峻凑近他问:“你这说的是个女人吧?谁?我认不认识?没想到啊,你还能有这么在意女人的时候。”
骆晋云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声气。
“可我不想去喜欢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
庞子峻笑:“那你不是说你又放不下么,放不下那有什么办法?不是有句诗,叫什么‘衣带’什么,为女人憔悴什么的……”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骆晋云说。
庞子峻一拍他肩头:“不错呀,不愧是我们几个里读书最多的,以前只知道你识字多,没想到还能念诗呢!
“就这么个话,你说这喜欢要能控制,它还会憔悴么,那就是不能控制啊!”
骆晋云无言。
庞子峻见他怅惘,也叹了一声:“十四娘后日就要走了,唉,我这心里难受……”
……
骆家福禄堂,老夫人睡前得知骆晋云还没回,将薛宜宁叫去问话。
“我怎么听说他又去那烟花之地喝酒了?”
老夫人情急道:“这喝酒得多伤身,他往日还好,现在怎么还越发过分了,都半夜了,还不回。你平时怎么就不劝劝,由得他胡来!”
薛宜宁温声道:“将军性子刚硬,我劝他自是不会听。”
“不会听也得劝,也得想办法,不听就不管不顾了
“你看看你弟媳,虽说平时脾气急躁了些,可至少没让晋风成天往外面去喝酒,一宿一宿的不回来!”老夫人面带愠色道。
薛宜宁半晌才回:“母亲说的是。”
老夫人重重吐了一口气,吩咐身旁妈妈:“你们叫个人,去喊他回来,要喝酒家里又不是没有,哪能大半宿的不回!”
妈妈应着出去,却没走出几步,外面就隐隐传来几声动静,没一会儿就有人传:“将军回来了。”
已是夏日,夜里并不冷,老人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让人扶自己出去,带着薛宜宁一道去院中迎。
骆晋云是被长生带回来的,走路已有些不稳,一言不发,满身醉态,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