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好。

巫医说道:“但想一月外门三年金丹,非得下苦功不可。”

这对清萤没什么影响。

她又不准备出头,病能治好就行。

诊治完,她便可以返回地月间休息,谢卿辞还有话要和巫医商讨。

……

“啊。”

清萤长出一口气。

她躺在地月间的大床上,还有些不真实。

此时她已经用了治疗冻疮的香膏了,是巫医特地给她配置的。

小姑娘目光在散发着清雅香气的香炉转开,落在屋中随处可见的精致摆设上。

有填满少女时兴衣裙的高大衣柜,有目前还很空荡,但明天就会装满她需要的灵丹妙药的药架,还有打开可以尽情欣赏夜晚湖色的楹窗。

美好到让她觉得不真实。

“不管不管。”

清萤在地月间柔软的大床上美美打滚。

穿越后,她有多少年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了?舒服得让她浑身酸痛,几乎落泪。

正开心的时候,她的房间门被人礼貌敲响了。

“睡了么?”

谢卿辞怎么这么晚来找她。

“没呢,怎么啦?”清萤立即下床开门。

“趁夜色尚早,你我来开定心会。这一月如何行事,总该有个章程。”谢卿辞道,“这样我们明日便可开始了。”

清萤脸上的笑容顿时呆住。

什么?

为什么大晚上开会。

可面对刚认识的金主兼恩人,她实在不好意思摆烂,只能痛苦万分的被提溜到书房。

“这是我与巫医商议后,为你制定的日课清单。”

烛火安静地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书籍特有的竹木气息,案几旁的的香炉点燃着袅袅檀香。

小姑娘与师兄相对而坐,神色凝重极了。

拿着清单的手,微微颤抖。

卯时二刻起床?

换算一下,五点半就得起?

“我可能起不来,睡不够……”

谢卿辞不为所动:“我会提醒你的。”

恍惚间,清萤忽然明白为什么今天的一切经历,都让她觉得美好到不真实了。

原来命运的一切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

价格。

“我知道了。”

这定心会名不虚传,直接给她把心定到沟底去了。

但清萤还是决定贯彻咸鱼策略。

她不信谢卿辞能天天凌晨四五点叫她起床。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如此消极多来几次,谢卿辞也就知难而退,主动放弃她了。

*

然而——

“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端知道那谢卿辞是君子,我装睡赖床他也不会破门而入,却不知道他可以锲而不舍的敲门半小时。”

清萤阖目端坐在平整岩石上。

朝露冰冷,她的心情同样透心凉。

只要想起这四日的遭遇,她便悲从中来。

谢卿辞当真是贯彻了六个字——不抛弃,不放弃。

小姑娘悄悄抬起眼皮,瞄坐在旁边冥想的谢卿辞,对方神情专注淡漠,仙气飘飘。

“寅时丑时的晨曦紫气,最适合涤荡病体,改善筑基。”谢卿辞阖目淡声道,“你莫要错过了此时精华。”

“是是是。”摸鱼被抓的清萤苦着脸道。

“认真练习,今日已将引气诀全部传授于你,明日开始,我便要回课了。”

“哦……”清萤委屈巴巴道。

可她哪里记得住?

明日少不得又是一场折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卯时便在假山等着她,不来就会坚持不懈地敲门,催命似的。

这人都不睡觉吗?

“大师兄。”清萤一副关切语气,“突破在即,您更要注意自己,怎么每日都为我起这么早呢?”

“我无需睡眠,夜晚冥想便足以恢复白日所需,同时精进修为。”

清萤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铁人!魔鬼!

晨练一直到午饭时刻,谢卿辞方才放过她。

“好了。”他说道,“回去用过午食后,你便小睡片刻。下午还有内经通读。”

清萤双目无神,喃喃:“有的人十六岁就死了,六十岁才埋。”

“你没有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可她现在生不如死好么。

小姑娘垂死挣扎:“其实我是文盲,内经的字我都不认得。”

谢卿辞云淡风轻:“好,今晚开始加上夜读,教你识字。”

“别!别!”清萤万分凄楚道,“我读还不行么!”

“行。”

谢卿辞言简意赅。

清萤:……淦。

*

结束一天的日课,清萤身心俱疲。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眼睛睁的大大的,明明很累,却毫无睡意。

她爬起来,通过楹窗看了眼露台上的日晷,戌时三刻。

月色如雪,她的脸色也像雪,灵动黑眸满是委屈崩溃。

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明天起得来么?

“肯定起得来。”

因为如果起不来,大师兄就会幽幽飘到她房门口,坚持不懈的敲门。

就算不起床,也别想继续睡。

然后昏昏沉沉的她就会被提溜到存真湖畔边,感受晨曦,锻体练气。

“呵呵,呵呵呵呵……”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得想个办法,让谢卿辞不会一大早的来叫魂。

他不睡觉,别人还得睡觉呢。

清萤苦思冥想,想起自己今早被迫读书时看到的知识,忽然眼眸闪亮,一骨碌爬起来。

有办法了!

……

谢卿辞披着星月之色,踏步进入别月阁,神色清明。

他不喜僮仆伺候,因此洞天中不许闲人逗留。

他身为首席,除却修行外庶务繁忙,每日返回别月阁都已入夜,因此迎接他的的只有清净月色,满院寂寥。

可今晚不同。

一层烛火通明,甚至能听到热火朝天的“咚咚咚”锤击。

别月阁除了他还住着谁不做他想。

清萤这么晚不睡觉,明日日课怎么做?

想起小姑娘这几日的消极表现,谢卿辞微微蹙眉,走向声源传来之处——后厨。

一进门,他耳边便被“咚咚咚”面团锤击的声音填满。

“大师兄,你来啦?”

清萤手里沾满糯米粉,不方便抬手,便笑眯眯地招呼一声,继续动力十足地揉着糯米团。

谢卿辞越发蹙眉:“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夜宵呢。”

“夜宵?”

当今世上,平民家贫,大多一日两餐,修真者稍好些,辟谷前一日三餐,但也绝无所谓“夜宵”之理。

谢卿辞不为所动:“你此刻不睡,明日精力怎能充沛?我也已辟谷,无需口腹之欲,速去休息。”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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