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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下脸,果断加快脚步,后边的人却更快,在走道尽头的拐角一把抓住了他。

时涵被拉得转了个身,一头撞进男人怀里,熟悉的烟草味道扑鼻而来。

他拼命推搡:“干嘛!”

男人的胸膛坚硬如山壁,大手轻易锁住他瘦弱的手腕,防止他逃跑,把他顶着摁到了墙上。

时涵不要命地躲避,两只眼睛瞪出泪光,“杜山阑!给我松手!”

杜山阑脸色阴沉,两个手指锢住下巴,强横地板正他的脸。

“别动!我看看!”

时涵心里究竟是有几分惧他的,被他锁住摁住再一吼,不敢动了,却也不看他,两只眼睛斜着瞪地。

时间不早了,办公楼里外不见人,穹廊外低垂下簇簇蓝雪花,星河被隔开几十万公里,他们之间只存余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还有放肆侵袭的男性荷尔蒙。

杜山阑手上的力道变得轻柔,小心翼翼地抚上他嘴角的伤口。

粗糙温热的触感传来,时涵整个人瑟了下。

走道里突然传来声响,“表舅舅?”

时涵猛地脱逃,缩进蓝雪花簇拥的柱子后。

杜山阑怀里空荡,晚风晃荡途经。

他不悦地抬眼,看到左梓乐朝这边走来,“表舅舅,看时涵了吗?”

杜山阑冷冷问:“你找他做什么?”

办公楼的走道并非这一个出口,左梓乐双手插兜,停在楼里的十字路口。他在额角简单贴了张创可贴,依旧那副高冷的口气,但在杜山阑面前,显得老实了许多:“我有事找他说,你出来得早,见到他往哪边走了吗?”

杜山阑冷淡张唇:“不知道,别想着再找他麻烦,杜家的人,不做这么没品的事。”

“我知道。”左梓乐欲言又止,“表舅舅,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我还以为你早忘记我这个表外甥了。”

对方说话直白,杜山阑脸色难看。

他面不改色地道:“你希望我别管,也可以明说。”

左梓乐撇嘴,似乎跟他聊不下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先去找时涵了,今晚让你操心了。”

又起微风,蓝雪花瓣洒下,跌进杜山阑的头发。

他直挺地站在原地,目送左梓乐走远,才对柱子后的人说:“出来吧,带你去医院。”

时涵走出躲藏的阴影,一边拍着袖角蹭的墙灰,冷冷从他身前经过:“不用了,我们不熟,不麻烦你。”

杜山阑骤地冷下脸。

他伸手,用力把人扯回来。

时涵惊呼,天旋地转间,到了杜山阑的臂弯里。

他慌乱抓住杜山阑的脖子,疯长的蓝雪花追着千千晚星在杜山阑头顶延伸。

夜风朝他们身上扑咬,他看见杜山阑胸前墨蓝与海蓝条纹的领带,被风拽着扬了起来。

杜山阑几乎在咬牙:“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bug已修,感谢细心读者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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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题大做

非特殊重大情况,时涵不去医院。

打针吃药吓不到他,他怕的是医药费。

在骆家当少爷时便没几个钱(日常零花钱要上交给骆星遥),后来家里出了事,一碗饭恨不得拆成三顿吃,每每生了病,都是硬扛着。

如此,他养成了习惯,区区几处擦伤,上药都懒得,何况上医院?

但杜山阑的脸色令他不敢说话。

学校附近就有一座医院,这个点只剩急诊科大夫还在值班,大夫手法娴熟地捏了一遍肩膀的骨头,捏得他龇牙咧嘴。

“没有错位,开几幅膏药贴贴就好,年轻人,身板硬,问题不大。”

杜山阑冷飕飕地注视:“你确定?”

恐是那道眼神太吓人,大夫吞吞口水,颇有眼力见地补充:“但毕竟也算伤筋动骨,这两天别提重物,别进行剧烈运动,再给你开两瓶喷雾。”

时涵想张嘴说不用,嘴皮刚动,嘴角被凝固组织液封住的伤口扯开了,疼得他倒嘶出声。

杜山阑接过医生递来的药单,嗓音明明是温柔的,从他凉薄的双唇间出来,便就染了冷意。

他说得很简单:“别乱动。”

时涵只好摆出不服的表情,无声表达抗议。

拿到药,杜山阑单手拎着,大步走在前头,时涵捂着半边肩膀,慢吞吞在后头跟着。

走道医院大堂,杜山阑停下转身,语气还算温和:“走不动?”

“嗯。”时涵板着脸,“等不了就先走,反正我们也不顺路。”

杜山阑似乎叹了口气,站在原地等他,等他到了跟前,再陪着慢慢走。

时涵还是不想说话。

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手臂抹着医生开的药膏,风覆上来,像裹了一层冰织的蛛网。

时涵缩住肩膀,“阿嚏——”

打完喷嚏,他继续埋头走路,感觉到有人靠过来,然后身上一暖,饱饱吸收了男人体温的西服外套披到了身上。

时涵惊讶抬头,看到杜山阑依旧冷淡的狐狸眼。

“风大。”他说,“走快点,车子就在前面。”

风确实很大,吹得时涵神智不清。

其实他没有资格和杜山阑闹别扭的,他是什么人,杜山阑是什么人,他去倒贴人家,受了委屈活该,痛哭流涕也没人同情怜悯才对。

可是,杜山阑好像总会让着他。

他悄悄按住心口,闷着声音问:“杜先生,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杜山阑伸手拉开宾利的车门,等着他先上车。

杜山阑冷声应:“嗯。”

嗯?他说了嗯?

时涵回过神,拢紧衣服,闷声不响地地爬上车。

“嗒”一轻响,车门落锁,司机恭敬询问:“杜先生,回家吗?”

不等回答,时涵抢着说:“先送我回学校。”

杜山阑驾着腿坐在身侧,冷淡提醒道:“你学校关门了,现在进去算晚归,下学期奖学金不想要了?”

时涵哑然。

学校评奖评优的规则,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刚逃过打架斗殴,晚归还是算了,虽然短期内解除了金融危机,但对还算拿得出手的学业,时涵格外珍惜。

路灯在夜里倒退,宾利往杜山阑家的方向开。

时涵把车窗按下细细一条缝,让风吹来脸上,抚平皮肤下膨胀的燥热。

双手收在外套里面,不经意地,摸到西服内袋里装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他偷偷伸进内袋,两个指头一捏,毛绒绒的,小尾巴,长耳朵,连着钥匙圈。

这是——从酒吧顺来送给杜山阑的小兔子挂件?

他讶异地看向身旁,发现杜山阑靠在座位里,双目阖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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