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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也要来找杜山阑汇报工作?”
“哦,他下午要去见几位投资商,这是项目资料,我来汇报万常山的事情,顺带拿来而已。”
他不提,时涵险些忘了万常山这茬人。
“万常山怎么样了?”他问。
林琪并不隐瞒,如实陈述:“他面部有两处骨折,其他部位轻伤,现在住在海青医院,昨晚的事也都交代了。”
时涵连忙:“交代什么了?”
然而,林琪却迟疑了,“时涵少爷,这件事,还是先等杜先生听过之后再说吧。”
时涵缓缓冷下脸。
倒是差点忘了。
他冷冷微笑,“林特助,麻烦你转告杜山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要擅自帮我操心,免得我又搞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完,他吐掉未点燃的崭新香烟,用力折断变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林琪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这是怎么了?
他莫名地皱皱眉头,抱着文件走向电梯间。
电梯直达顶层,保姆开的门。
林琪轻车熟路走上二楼,恭谨地在书房门上叩了三下。
书房中央的黄花梨书桌上,摆满破旧的老物件,都是从刚才那只抽屉里取出来的。
林琪惊疑不定地扫过摆摊似的桌面——发黄的信件、褪色的昆虫标本、还有雪糕棍……唯一认识的,是之前见过的小兔子挂件,最后他把目光定格在杜山阑敞露的侧颈。
确切说,是侧颈的咬痕。
杜山阑靠在宽大椅子里,疲惫地按揉眉心,“什么事?”
林琪强行收回注意力,“杜先生,万常山的事处理完了。”
“他怎么说?”
“他把责任推给骆星遥,坚称下药的事情事先半点不知情,他向您道歉,希望这件事情能算了。”
“算了?”杜山阑抬开眼皮,两道冷锐的凶光射出来。
“他给了东西。”林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U盘,“据他讲,这是他用来威胁骆星遥的,内容我检查过了,是骆星遥虐待弟弟的视频。”
“你说什么?”
“骆星遥虐待弟弟的视频。”
书房里静得诡异。
几秒钟后,杜山阑拾起那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色U盘,接到笔记本电脑里。
内容足有30G,按照拍摄日期命名,最早的一条,居然是十年前。
他将光标移到播放键,点击播放,杂乱电流声和孩子的哭喊洪水般从扬声器里倾泻出,仿佛在恐怖片里播放恐怖录音带。
小时候的时涵,或者也可以说,是骆希涵,被绑在黑暗房间的铁床腿上,哭得嗓子哑掉:
“哥哥……我要哥哥……”
“野种,谁准你喊我哥哥的?”
“坏、坏蛋……你是坏蛋……我的哥哥才不是你……”
轰然间,杜山阑心里空出一个洞。
握住鼠标的手无法控制地发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目光越来越冷,是冬日的雪水慢慢凝结成冰。
寒冬笼罩书房,林琪忍不住打冷颤。
他小心翼翼地出声:“视频是骆星遥亲手拍的,声音和本人都有录到,虐待弟弟,铁证如山。”
杜山阑冷幽幽地问:“昨晚呢?他给弟弟下药的证据?”
“我第一时间派人去查了,他们做事很干净,药的来源、用过的杯子,全部无迹可寻,甚至出事的餐厅,因为经常招待艺人,监控是没有开的。”
“一点痕迹都没有?”杜山阑已在狂躁的边缘。
林琪为难地抿了抿唇,“骆星遥绝对不是第一次做,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是时涵少爷,他是当事人,知道更多细节,而且他体内应该还有药物残留,现在去做血检还来得及……”
杜山阑冷冷打断:“用不着去打扰他,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要证据!”
林琪豁然明白。
“我这就去安排。”他说,“对了,刚刚在楼下遇到时涵少爷,他让我转告您,他的事情不要你管,不然他会搞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
似乎预感到什么,他越说越小声。
杜山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他说的气话听不出来?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抱歉杜先生……”
“不要理他,小孩子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林琪欲言又止。
杜山阑冷然逼问:“想说什么?”
“没什么。”
“说!”
“是!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不接受时涵少爷,他的条件合适,您也不讨厌他,况且您身边确实缺个人。”
担心杜山阑发脾气,林琪表述得异常委婉。
杜山阑深深地注视着桌上的老物件,眼底闪过无法看懂的复杂神色。
有愧疚、悔恨,有不甘,还有痛苦,来自久远回忆的深渊。
他脱力般开口:“他才十八,我答应过他妈妈,把他当弟弟照顾。”
弟弟两个字,说得异常阻涩。
眼前全是昨夜的索吻。
林琪越发不明白,“那您又不跟他相认,这种情况,换谁都会误会吧。”
杜山阑烦躁地靠回椅子,“你妹妹在学校课业重吗?最近是不是快期末了?”
显然不想再继续往下聊,话题换得猝不及防。
林琪叹了口气才说:“杜先生,我妹妹都快毕业了,您想了解时涵少爷在学校的情况,为什么不去问梓乐少爷?”
并没有被戳穿心思的尴尬,杜山阑讶异抬眉,“梓乐?”
“嗯。”林琪点头,“没记错的话,梓乐少爷和他同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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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时涵回忆着昨夜的梦境。
一场不会对任何人提及的美梦,梦到杜山阑抓着他后脑疯了一样吻他,没有理智,没有克制,所有顾虑破碎灰飞,唯剩忘情的纠缠和侵占。
手心濡出细汗,他把杜山阑的名片掐出数道褶皱。
本就破旧的纸质卡片,越发衣衫褴褛。
像他这样地位的人,想弄到杜山阑的名片,可不容易,这张名片的来历,并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那晚恰巧遇到,可能到现在,他也依旧在暗处仰望,没能拿出迈进第一步的勇气。
毕竟这张名片,在他这里放了两年了。
时涵把脸歪向车窗,外面是车流,是行人,是修剪整齐的红叶石楠,所有一切,组成与他无关的世界。
“叮——”公交到站。
盛夏日头亮得虚假,令他昏沉不醒。
时涵怕晒,挑着树荫走,到校门口时,远远看到几个人正在张贴什么东西,来往同学围观,议论纷纷。
还没看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有人猛地指向他:“臭小子!在那儿呢!”
时涵仿佛被电击中,猛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