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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美妞儿,你就不能温柔点儿?”
“要哭有用,人人都上我面前来哭,这公司还能开得下去?”程宗遖轻松驳回去。
别看在外他有多么绅士,其实平时他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尤其反感动不动就哭的人,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工作做好,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哪有那么多怜香惜玉。
林昭撇嘴:“虞粒那小丫头片子哭起来我看你哄得比谁都快。”
程宗遖在键盘上敲字的手一顿,眸色晦暗下去。
是啊,他讨厌女人哭哭啼啼,讨厌女人无理取闹,讨厌女人得寸进尺。
可这每一条规则,他的每一个雷区,虞粒都踩了无数遍。
他真的给了她太多善意,也为她破了太多例。
可她并不满意。
林昭趁机挖苦他:“养了这么久的金丝雀,说飞走就飞走了,你作何感想?”
程宗遖伸手掸了掸烟灰,不以为然地笑笑:“翅膀硬了,飞走就飞走吧。”
沉吟半秒,又说:“最好飞高点,飞远点。”
“对此,我真得跟她郑重道个歉。收回之前我那句说她玩不起的话,是我妄下定论了。”林昭语气装得很严肃,莫名还有点钦佩的意思,“这姑娘还挺敢爱敢恨的,小小年纪拿得起放得下,确实厉害啊。”
“……”
程宗遖似乎不耐烦了起来,他终于舍得撩起眼皮看林昭,语气不善:“你滚不滚?没事儿可做了?”
“嘿,这才刚见啊,怎么就下逐客令了呢。”林昭嘿嘿笑了笑,“最近确实有点清闲。”
林昭走过来,看到摆在办公桌上的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他非常不客气地去拿了个玻璃杯,倒了一点。
“哟,怎么?金丝雀飞走了这么伤心啊,办公桌上都摆着酒,伤心了就喝上几杯?难怪你最近不太对劲儿呢,源头在这儿呢。”
程宗遖当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太反常,也知道因为什么反常。
他更知道这种状态不好,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从前的游刃有余云淡风轻,如今却被轻易牵动着情绪。
虞粒离开那天,助理查出来她去了南城,他下午就追了过去。
在她小区楼下等着。
他承认,那时候很生气,想着见着她了就狠狠教训一通。长本事了,居然还敢不告而别,留下他妈一个Mp3就跑路。他惦记的是快点处理完所有事就带她去洛杉矶和她好好生活,她却偷偷计划着跑路。
来了之后,结果他看到的是什么,看到她和一群人有说有笑,他们一起打扫她租的那间破出租屋。还看到她玩滑板和一个男生搂搂抱抱。
他记得她之前说过来南城旅行的时候结识了几个好朋友,也听到陈妍宁在电话里说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对她表了白。
他从不质疑虞粒对他的感情,也绝不会往虞粒喜欢上了别人才离开他这方面想,只是看到那一幕觉得刺眼。
他将车开到她租房的楼下,也渐渐冷静下来,想着等她回来好好跟她谈一谈。让她跟他回去。
可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她说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她说他给不了她最想要的。还说他对她的那些好同样可以给别人。
如果她最想要的是婚姻,她说他给不了,那他无话可说。可她竟然说他同样也可以对别人那么好。
被他压下去的火气再一次因为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卷土重来。他程宗遖敢拍着良心说,他这辈子,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像对她这样,他的原则在她那儿,从来都只是摆设。
其实他原以为他们早已达成了共识,即便不结婚,没有那张纸,没有那个表面的形式,他们还是可以轻松又愉快地活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可当时的她,一再强调,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才知道,原来她这么抗拒,也这么决绝。
算了吧。
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
她既然想逃,那就让她逃吧。她既然想去过另一种生活,那就随她去吧。
他虽然天生强势,可他从来都不屑强迫任何人,如果她这么不想留在他身边,那他如她所愿。
所以他开车离开。
遣散了公寓里的保姆,那面被他砸坏的落地镜也没换,留下一地的狼藉。他回到了洛杉矶,这个他本该生活的地方。
程宗遖敛下思绪,吐了吐烟雾,轻扯唇角嗤了声:“有什么可伤心的?她来我就惯着,她要走我就由她去。”
那样子看上去没所谓极了。
就像他曾经说的,只要她说一句不走,这辈子到死都得跟着他,可但凡她说一句要走,他绝不会留她。
当然,他必须承认,这段时间总是想起她,不管做什么都会想起她。
会在开车的时候想起她说他的副驾驶只能她坐。所以他的副驾没载过其他任何人。
会在洗脸的时候想起她说喜欢他的胡子,不让他刮。所以从那以后都留着她喜欢的胡茬儿。
毕竟他是真的动了心。想她在所难免。
可他程宗遖从来都是个收放自如的人,也从不走回头路。说到底不过动心而已。
这个怪圈困不了他一辈子,等缓过这几天,就好了。
他这样想。
负面情绪还是有的,需要发泄,或许发泄出来就能豁然开朗。
所以晚上下了班,他去老地方玩赛车。今晚正好有个比赛。
自从接管了公司之后,工作太多,他偶尔也会来跑几圈,释放释放压力。
赛场一如既往的热闹,围满了人,男男女女在尽情欢呼,吹起了口哨。
起跑线前停着四辆赛车,纷纷轰着油门,蓄势待发着。程宗遖的车是火红的颜色,这是他新改的一辆赛车,还没开过。
他微眯着眼,从容地握着方向盘,眉眼间凌厉尽显,轰了几下油门,轰鸣声喧嚣,排气管喷出了火。
裁判举起手:“ready?”
几秒后手落下来又喊道:“go————”
火红色的赛车如同离弦的箭迅速飞窜出去,只是几秒的时间,便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与其他车的距离。
安静的峡谷只剩下如同野兽怒吼的引擎声,以及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来的尖锐声响,每一次转弯飘逸地面都火星四起。
程宗遖开赛车从来没输过,他的车技如他这个人一般强势凶猛,可今晚好像格外凶格外暴躁,不停地换挡加速,左右换道,不给任何人超他的机会,直接让身后紧追他那人的车一个失控爆了胎,车身一甩停到了半道儿。
速度太快,仪表盘的指针已经接近极限,周遭的一切都虚化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狂躁的引擎声。
即便是在这种时刻,他居然还在想虞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