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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桀骜不驯地搓裤子。
“真有你的,”他锋利的眉毛皱得紧紧的,一边搓裤子一边埋怨,“老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自己亲手洗裤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被白念忽悠过来,亲自洗裤子。
偏偏白念还拿着瓶松节油站在旁边,像是教孩子做家务的老母亲,一边监督一边说:“对,你这个还没有完全干,用油泡一泡就能洗掉。”
“废话,我当然知道。”见白念一直盯着他,贺骁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我洗内裤你也要看吗?”
白念一滞,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贺骁又说:“你把我内裤都弄脏了。”
“不可能,”白念一改之前气弱的语气,满脸严肃道,“你穿的是牛仔裤,单宁布质地厚且硬,而丙烯颜料干了后会迅速失去可溶性,当时时间那么短,不可能有颜料透下去。”
贺骁:“……”
顿了顿,白念颇为严谨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内裤脏了,那只能是因为,它本来就是脏的!”
贺骁耳朵泛红,恼羞成怒:“才没有!我天天换内裤的!”
……
严时律回寝室时,房间里已经熄了灯。
白念和贺骁各自睡下了,只剩下一条湿漉漉的裤子挂在阳台上,正不停地往下滴水。
严时律避开滴下的水滴,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座位。
刷牙时,他目光落在了洗漱池旁的那瓶松节油上,几乎是难以抑制地想,白念就是用这个给贺骁洗裤子的吧?
那双修长细腻的、本该用来握画笔的手,此刻却屈辱地帮另一个男人洗裤子……
停顿数秒后,严时律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浴室。
这是白念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
……
翌日清晨,白念惦记着自己那副没完成的画,天刚擦亮就背着书包出了寝室。
昨天他画了一整天,今天再画一上午,差不多就可以完成了。
上午十点半,白念完成了这一周的大作业。等颜料干透后,他把画架挪到墙边小心翼翼地放好。
角落里已经堆了不少画架,都是学生们的作业。这些作品一张张堆叠,融合了丙烯颜料的独特气味,在凌乱中组成了美术教室独有的文化气质。
白念把画框放在墙角,正准备给作品盖上白布时,油画专业的老师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背着手踱到白念后背,看了半响后突然问:“你创作时在想什么?”
白念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这是大实话,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画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么画。
老师挑了挑眉:“那你作品阐释怎么写?”
“……”
白念:“硬写。”
老师对这话早已见怪不怪,美院学生的作品阐释
,大多都是东拼西凑的一坨狗屎。
真正让他关注的是作品本身。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白念的这幅画。看完作品后,他又开始看面前的白念。
白念被老师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
老师:“听说你要转专业?”
白念一愣,兀地睁大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垂下头,小声道:“我还没确定。”
老师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幅画上,许久才说:“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但人生的路是你自己的,应该怎么做,只能你自己想清楚。”
那一瞬,白念心里闪过许多念头,但他找不到除了绘画之外的表达方式,最后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
“这作品不错,可以先放一放,”老师从作品中收回视线,缓声道,“阐释可以慢慢儿再想。”
白念点头:“好的。”
老师离开后,白念用白布盖上,收拾画具回了寝室。
此时距离11点还剩下一点时间,白念准备洗个澡再出门。他和严时律约好了,今天中午去他家里吃饭。
白念赶时间,动作很快,然而有时候越着急,情况却反而更不如人意。
这边白念刚从衣柜里拿好衣服,贺骁就凑了过来,好奇道:“又去画画了?一天天的,都在画些什么呢?”
美院一向自由散漫,个人的创作更是多靠灵光一闪。白念也说不清自己在画些什么,想了想,只得道:“看灵感,都可以画。”
贺骁:“那你下次来看我打篮球呗?”
白念:“为什么?”
贺骁:“你可以来画我打篮球。”
白念迟疑片刻,一时间有些纠结。
一方面,贺骁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他除了完成油画系的作业之外,个人也很喜欢人设创作,这需要他掌握大量的人体速写,而运动员无疑是他最佳的观察对象。
但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想和贺骁扯上关系。
一旦欠了他这个人情,后面势必要用更多的事情来还。
“算了,”白念摇了摇头,推脱道,“我最近比较忙,不一定有时间去。”
贺骁却径直道:“那就这么定了,下周日,记得来啊。”
“……”
白念无语:“不是,我还没答应去呢。”
贺骁:“必须去!”
“去什么去?”没等白念开口,身后的顾清辞突然道,“看大猩猩打球,还不如来看我跳舞。”
贺骁:“?你骂谁大猩猩呢?”
顾清辞双手环胸,姿态高傲又优雅:“你说呢?”
“我是大猩猩?”贺骁被他气笑了,“如果我是大猩猩打球,那你就是大白鹅扑水。”
顾清辞:???
至此,两个人正式开始进入斗嘴阶段。话语的密集程度,让白念这个嘴笨的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白念本来想让他们别吵了,但他实在是无法突破这二人奇奇怪怪的氛围,犹豫了一会儿,他偷偷摸摸抱着衣服跑了。
他目标是洗手间,然而人刚走两步,就被两只手双双拽了回来。
顾清辞和贺骁一人抓着他一只胳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说,你是要看大猩猩打篮球,还是要看我跳舞?”
“说,你是要看大白鹅扑水,还是要看我打篮球?”
白念被二人挤在中间,一边是武力胁迫,一边是感情冲击……
“我都去,”白念败下阵来,妥协道,“我都去行了吧?”
顾清辞和贺骁对视一眼,依旧谁都不服谁。
白念没注意到二者的较劲,又对
顾清辞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不用问我,你跳舞我本来也打算去的。”
“真的?”顾清辞笑了起来,他给了白念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练习!”
白念拍了下他后背:“嗯,加油。”
贺骁顿时整张脸都绿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