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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一开始，盛慕想问云以桑：你为什么忽然开始对我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每次细想这个事情，心底都下意识的想忽略，想抗拒。好似本能的在保护自己。

比起这些，他更害怕这份关系会像泡沫一样消失。这份不知所措，让盛慕说话没了分寸，讲了自己平时不太说得出口的话。

云以桑茫然：“啊？”

啥啊这是……

云以桑：“你觉得我现在缺钱吗？”

盛慕摇头。

云以桑：“你以后能比你爸更有钱吗？”

盛慕愣了下，继续摇头。

云以桑：“那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想要的呢？”

盛慕陷入沉默，心都像是被纠紧了。他发觉自己对云以桑并不了解，就仿佛她的人生是以嫁入盛家为分界点，此前的都被抹去了，只剩下盛家夫人这个身份。

这一点上，他的认知并没有别人强到哪去。

蒙蒙的光，云以桑逆光的脸像裹在薄纱之中，只剩下一双眼睛光彩夺目。

盛慕盯着她，没吭声。

“好好照顾你自己吧，小屁孩，别老是装大人。”

云以桑心里一动，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把盛慕一头搞好蓬松发型的黑发揉成个鸡窝头，再转身小跑着上楼了。

浑身僵硬的盛慕被留在了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脚步轻盈得像小鹿。

也不知道被什么戳中了，刚才还低垂着眼帘的盛慕露出一个苦涩又自嘲的笑容。出道这些日子的压抑和烦闷，在这一瞬间被清空了。

他的心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飞了起来。

夕阳照亮了云以桑的房间。

她进屋，见到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上多了一张银行卡。

能进她房间的只有女仆，管家也要经过她允许。

不出意外，是管家让女仆放的，而盛与澜每次给她银行卡都大大方方的，会直接让管家说清楚。

所以……这是BN娱乐给盛慕办的工资卡？

云以桑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父子两边通吃，爽死^^

楼下客厅。

盛慕桌前摆着笔记本，正要和盛与澜视频。这是父子俩约定好每周一次的交流，盛与澜像往常一样，聊起自己最近的行程，再询问盛慕的近况。

两张同样出色的脸，都没什么表情。

盛慕的五官更精致一些，盛与澜则更立体和清晰，眉眼深邃，五官线条凌厉。盛与澜慵散的坐在窗边，手里是一本看到一半的书，南美洲的晨曦落在他宽阔的肩上。

他们都不是那种领家、好接近的长相，好看得不可逼视，透着一股“不好攀摘”的距离感。

盛与澜放柔了语气，还是难以掩饰那种习惯给他人下达指令的高位感。

盛慕配合着他。

两人一问一答，条理清晰，能一个字说清楚的，绝对不多加一个语气词。

“听说你出道了，恭喜。”

“谢谢爸爸。”

“新换的家教还习惯吗？不习惯也没事，我可以让之前哪一位老师回来工作。”

“不需要，谢谢您的关心。”

“……你可是要高三了。”

“是。”

两道悦耳的男声回荡在盛家一楼的大厅。

猛地一听，很像是在汇报工作。

盛与澜定定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按了下眉心，露出的那一截胳膊，肌肉线条利落。

“你最近和云小姐关系很不错，你们应该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吧？”

他忽然问。

盛慕愣了下。

屏幕上，他收回了虚虚望向空气中某个点的视线，对上盛与澜的视线。

“嗯……”他的语气含糊不清。

盛与澜打量着盛慕，忽然笑了下，这让他原本过分清晰的五官显得柔和了一些。

“云小姐搬进盛家也有三个月了，你感觉怎么样？”

盛慕皱着眉，“很好啊，怎么了吗？”

第12章

听出了盛慕语气中的冷淡，还有一丝因为盛与澜越界而感到的不耐。

盛与澜扬了下眉毛，语气温和的解释。

“小慕，我只是随便问了一下，能看到家里有人陪伴着你，我真的很高兴。”

“只是我很意外。原本我以为她是你不会感兴趣的那类人。“

盛慕一言不发，又皱了下眉。

如果被盛与澜身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惊讶。

这还是以强硬狠辣的行事作风而闻名的老板吗？

盛与澜这辈子仅有的耐心大概都留给了自己儿子了。

最后，盛与澜扫了一眼盛慕紧绷的脸，这似拘谨又从容的镇定，让盛与澜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他再度露出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挂断了视频。

虽然是大哥的儿子，但盛与澜确实把盛慕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盛慕父母双双离世时，他七岁，盛与澜二十岁。

一个是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伤之中的小屁孩，一个桀骜不驯、正准备大展宏图探索世界的独.裁野心家，双方互看生厌。

盛与澜从小就和家里人不太对付。

和盛家难得的几次接触，不是要他帮忙整治盛氏企业，就是要他带小孩。

他和盛慕之间的关系，直到盛慕步入青春期，自我意识显露出来后才开始逐渐缓和。

父子两如出一辙的早熟。

盛慕越长大，周围人越觉得他越像曾经的盛与澜。

人对周围其他事物的态度，很多时候都出于自我的某种投射。

盛与澜从盛慕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性的自己，他惊讶，好奇，又赞赏，心中生出一种毫无由来的关切。

虽然不算个称职的父亲，但盛与澜一直有在背后为盛慕保驾护航。

从盛慕进入BN娱乐当练习生起，盛与澜就一直牢牢的把这家公司掌控在自己手里。

而盛慕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而盛慕和云以桑变得亲近这一件事，完全在盛与澜的意料之外。

视频一结束，盛与澜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狭长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温度。

知子莫若父。

盛与澜不信这句话，可每一次看盛慕，却带着一股像注视着曾经的自己的熟悉感。视频时，他从神态和动作之间，一眼看出盛慕的抵触……在他谈起云以桑时。

就像是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忽然有了不能和你诉说的秘密。

盛与澜坐在办公室桌前，眼帘微垂，指腹缓缓磨蹭着手上的咖啡杯。

他拿出手机，翻找聊天记录，试图从中找出点什么来。

云以桑最近给他发的消息……都很让人猜不透。

不过这几天没给他发消息了。

而盛哲前几日给他转发了一则链接，被他当垃圾信息给忽略掉了。

盛与澜点进去，视频自动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