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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彻底合围扣上。

冯玉贞顷刻间浑身发软,崔净空置之不理,双眼只紧盯着那截窄窄的腰肢在他的手掌间颤动,像是一条灵活的软缎。

周芙以为冯玉贞是被入室盗窃的登徒子占了便宜,立马从地上拎起来一只板凳要冲上来:“玉贞姐,你闪着点,我来救你!”

“阿、阿芙你先走!我我没事,真的!”

冯玉贞几乎有点想哭了,方才那点强行撑出来的距离也被极速拉近。两个人身体彻底靠在一起的时候,她深深喘了一口气,两手死死掐在他的手腕上,顾不上害怕那个尸骨融成的念珠。

“……玉贞姐,你真没事?”

周芙迟疑片刻,冯玉贞此时哪儿敢见她,腰间的大掌轻掐了一下,她禁不住轻呼一声,赶忙道:“阿芙,对不住,我隔日给你赔礼道歉。”

周芙不明就里,把那个板凳放下,再探头,却已经看不到冯玉贞的身子,她被高大的青年遮得死死的。

只瞧见十个白指头搭在那个年轻男人的宽肩上,微微揪起那两片玄色布料,泛起一条条凌乱的褶皱。两条细腿被挤开到两侧,自灶台悬空,一对脚尖绷紧向下,够不到地,只堪堪半空摇晃。

小姑娘忽地脸上烧红,这才明白过来,一边心下感叹一边跟火烧屁股似的走开了。

她想,玉贞姐也是个厉害人物,连这种凶恶之徒都能镇住。

冯玉贞才了一口气,又赶着羞恼地打他:“她走了,她走了!你放开我!”

崔净空充耳不闻,他紧盯许久才抬起头,眼里氤氲着一些着迷,手才松开,两手比划了比划,他想,为什么和他完全不同,这么细这么软呢?

冯玉贞锤他打他,也奈何不了,干脆侧脸不去理他。

崔净空极少看到她这般耍小性子的时候,语气和缓不少:“嫂嫂不乐意我这样干,我也不乐意嫂嫂把我推给别人。”

他反问:“今日之事,为何不早些同我说?”

“这、这不好出口。”她嗫嚅了两下,牙缝里爬出来两个字,崔净空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咄咄逼人:“为什么不好说?”

他伸手把冯玉贞额前的一丝乱发抚到耳后:“是因为……嫂嫂对我也或多或少,心里有意,因而觉得别扭,对不对?”

“不,不是!”她像是被激到弓起身子的猫,一双眼眸都睁圆了。

“倘若不是,为何不敢告诉我那个玩意是木匠师哥送的;倘若不是,为何不敢跟我提早说那人今天要来?”

他什么都知道……

青年乌黑的眼仁像是什么万丈深渊,一旦望进去就要坠落,冯玉贞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空哥儿,我们不能这样,这是背伦。”

“到底是碍于世俗不能,还是不敢仔细去想?”

崔净空凑近她,两人呼吸交缠:“叔嫂背伦又如何?搬到镇上,再不行搬去县里,待日后我考取功名,我们便去京城,潇洒快活,有何不可?”

冯玉贞不再言语,她沉默良久,心乱如麻。不光是崔净空,这些日子里来,她自己都是要困惑的。

为什么周芙屡次提起崔净空,她心里都有微妙的不适,只肯一语带过?又为什么她那天明明眼前是赵阳毅时,心头却不自觉浮现的出崔净空的脸?

她的手突然扣紧他的肩膀,头垂下去,像是那回他匆匆赶来张柱家救她那样,抵在他胸膛上:“空哥儿,你别逼我了……”

“嫂嫂还要把我往外推吗?”

她窝在自己胸口上脑袋摇了摇,像是难以启齿地妥协了。

崔净空垂眸,他倏然间想起阿缮那句玩笑般的告诫,但很快抛之脑后。

身前人细若蚊蝇的应声让他心口又在古怪地发热,手指不自觉对捻,很想去碰碰她的脸,或者看看她现在的神情。

不过好在,他现在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这种愈发频繁的反常了。

那是冯家的事刚刚了结的时候,崔净空记得自己去给阿缮还马,站在门外正欲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短发少年轻声哄二小姐喝药的声音。

那和他平日低沉、毫无起伏的声音大相径庭,柔和而温情,几乎可以想像出他捧着碗,神情温柔安抚痴傻的小姑娘,一勺一勺哄她、鼓励她吃下药的情景。

等阿缮出来时见他站在门外,神情不自然了一瞬。

崔净空略感到有趣,便问:“阿缮,为何不回边塞去当你的世子呢?”

二小姐不在身边,阿缮遂又板起脸:“我报二小姐救命之恩。”

“报恩要寸步不离,乃至为她寻药十年之久吗?”

阿缮觉得崔净空今天很烦人:“那你前几日冒着被钟济德猜忌的风险无故不来学堂,半夜借我的墨风做什么?”

墨风性子烈,极难驯服,是阿缮自小亲手带大的,平日只听他的话,除他和二小姐外谁走近都要挨一蹄子。

崔净空为了驯服它,十天里耗费了很大的功夫,被无数次从马背上颠下,还好他意志坚定,最后勒着缰绳,硬生生短期内将其驯服了。

这件事之后,直到崔净空半夜翻进书院,来他门外再言借马,神情冰冷。阿缮初醒,还以为崔净空是来杀他灭口的,两人险些短兵相接。

崔净空应答道:“我与你不同,我有利可图。”

阿缮罕见对他一笑,意有所指:“是吗?那就盼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29章 油纸伞

踩着七月的尾巴,崔净空出入钟济德书房的情况也愈发平常。崔净空去岁才过了院试,照常理来讲,理应让他缓个三年,等下次乡试再去才算稳妥。

然而崔净空从不受此类“常理”的桎梏,八月便要启程,先前一个月他无故旷了至少三天的课,到紧要关头,钟济德也不敢再叫他跪或者挨板子了。

钟济德与崔净空一坐一立,凡他所问,对方无不对答如流、进退有度,可看出平日用功之深,引得他不禁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倘若那年他在京城时,手下也有这样堪用的门生,何故沦落至此?

书房里有来有回的问答声音逐渐消减下来,俄而,传来一声长吁:“今年秋闱,我已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须发零落的钟夫子起身,拄拐踱步至窗棂旁,其上雕刻成了仙桃葫芦之类的花纹,寓意长寿有福。

从这些繁复圆润的纹路缝隙间望出去,一层蒙蒙的细雨笼着青翠的黔山,收回近处,雨打在窗外那颗葱茏的桂树上,那些枯瘦蜷曲的黄叶便凄怆打旋落下。

他泛黄的眼珠木木注视,一盏茶后方才回头,崔净空还在原地站立,脚都没有动一下,目光恭敬地向下看,神情如常。

钟济德蓦然回忆起几个月前被送走的三女儿钟芸,同那天对峙的颓态相比,她临近要走,反而没多少崩溃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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