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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步子,环抱前胸冷不丁地开口:“廖今雪,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他话里的意有所指毫不掩盖,廖今雪叹出一声不明显的气,言简意赅:“走吧,你带路。”
夏真鸣的家算不上整洁,沙发椅背随处可见乱丢的衣服袜子,对于让廖今雪看见真实的一面,夏真鸣显得完全不在意。
他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子,蹲在冰箱前翻箱倒柜,“完了,青菜坏了,三个菜不知道能不能凑齐,你不介意我等会点外卖吧?”
“随便。”
“你好歹说一句介意啊,”夏真鸣撑住半开的冰箱门,廖今雪的身影在厨房门后的缝隙里显得若即若离,他不喜欢的感觉,“等会过来帮我切菜,你上次答应这次要全听我的。”
廖今雪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耐着性子没有显露出不耐烦,说:“知道了。”
外卖没有点成,最后是夏真鸣勉勉强强靠着还能吃的食材凑齐一桌菜,看起来比想象中好。吃完后碗留在桌上没有收拾,夏真鸣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廖今雪没要,等会他还要开车。
这点小心思没能实施成功,夏真鸣半靠在阳台边,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有进步?”
廖今雪的挑食是每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相当难遗忘的一点,当一个人看起来太过完美,没有缺陷,那他身上任何一个与完美相悖的特质就会被用放大镜观察。原本的三分,最终放大到七分。
“还可以。”
廖今雪燃了一根烟,舌苔绕上一股烟草朦胧的苦味,没能尝出这顿晚饭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
阴雨连绵一整天,现在还滴答滴答地砸着窗台边沿,廖今雪的视线飘到水珠模糊了整整一面的玻璃窗,夏真鸣说话的声音时断时续,被这段淅沥的雨声遮掩。
“...你后来和那个人怎么样了?”
廖今雪问:“哪个人?”
夏真鸣状似不经意地晃了一下啤酒罐,“你知道我说的谁,商场里跟踪我们的那个人。”
当许戚开始隐出他的世界,好像每一个人忽然又记起他,开始不断地提醒他。
廖今雪漫无目的地注视远方,声音冷下来:“没怎么样,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夏真鸣嗤了一声,笑里的嘲讽不知道是对谁,“你那天还没有回答我,你们俩是什么关系。现在想想我真亏,替你当了一次坏人,还吃力不讨好。”
廖今雪斜了他淡淡一眼,“我不是答应你过来了吗?”
“哪有你这样求人办事的?”
夏真鸣恼羞地拿手肘撞了一下他,力道不重,可能是舍不得。他沉默了一会,小口小口地尝剩下不多的酒,“你和那个许戚有过吗?看不出来你现在喜欢这样的。”
算不上刨根问底,但能听出里面明晃晃的试探。廖今雪捻了捻指尖的烟,避重就轻:“你以为我喜欢什么样的?”
“最起码不能比我差吧,不然我要不甘心的。”夏真鸣拿玩笑裹着真话,愿意装糊涂的人笑一笑也就过去,话有时候不能说得太开,会失去半遮半掩的魅力。
可廖今雪没选择这样做,他扶着阳台边沿的栏杆,掌心下的金属已经被溅进来的雨抹上一层水,湿哒哒附着皮肤,很不舒服,他有一点理解为什么许戚讨厌雨水,“所以你有不甘心吗?”
夏真鸣怔了一下,别过脸说:“换你被甩一次,我来问你这句话怎么样?”
“被甩的是我。”廖今雪纠正,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夏真鸣快笑得直不起腰,这回夹杂了赤裸裸的讽刺:“是啊,你不回短信,不接电话,我急了五天差点就要报警,结果短信突然来一句在复习考试,潜台词不就是‘我想分开但我懒得提’,所以逼我来做这个坏人吗?”
廖今雪没为自己辩解,用了和当时相同的答案,也是实话:“我那段时间在准备转专业考试。”
夏真鸣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地面对这段多年前就宣告结束的关系,可是廖今雪一成不变的冷漠还跟从前一样,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怒火。
他冷笑了一声:“我没有说你骗我,但我们那时候在交往,是情侣,你明白情侣这个词的意思吗?你再忙,还能24小时不吃不喝就躺在书堆里面?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只是不在乎这段关系,换谁都一样,和你交往真是倒了大霉。”
廖今雪侧头与他对视,不冷不淡:“我早就说过不要对我抱有期望,是你自己不信。”
夏真鸣捏响了手中的易拉罐,“你管我?就当我当时眼瞎了行不行?被你这张脸给糊弄了过去。”
廖今雪没接,对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生出一丝厌倦,把快燃尽的烟头按在栏杆上碾灭,“你那天和他说了什么?”
“当时不要听,现在才知道来问?”夏真鸣掀了掀眼皮,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笑廖今雪还是觉得自己可怜,“唯一的机会你已经错过了,不告诉你。”
廖今雪没有坚持要一个答案,自顾自说:“他是什么反应?”
“没仔细看,感觉快要哭了吧,一副心碎到不能呼吸的样子,搞得我差点要折回去安慰他了。”最后一句话当然是玩笑,夏真鸣用余光瞟向廖今雪,“他那副样子,哭起来反倒比正常时候更顺眼。”
的确。
许戚那张脸,很难在想到的第一时间列举出什么优点,皮肤是白,但是一种萎靡的苍白,眼睛总是怯弱地往下垂,轮廓钝了一点,鼻子是挺的,但被镜片一遮便什么看不见。
这张脸做什么表情好像都差点意思,笑时让人觉得勉强,平时对视总爱闪避,只有在哭的时候......
几滴冰凉的雨水溅到手背上,廖今雪的心有一瞬间停止跳动。
夏真鸣的心蓦然往下一沉,也许是因为廖今雪突然的沉默,他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不敢置信的信息:“你和他...”
“我回去了。”
廖今雪转身离开阳台,在夏真鸣过来前披上了大衣外套,直截了当地截断任何挽留的可能:“不用送,再见。”
夏真鸣没有试图让廖今雪留下,他已经被一个荒谬的猜想挤到容纳不下任何东西:“你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两个问题才过来的吧?你...真喜欢他?”
“不是。”除了两个字,廖今雪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夏真鸣坐到沙发上,现在心口闷到不能呼吸的人变成了他,咬牙切齿道:“如果是,廖今雪,别说喜欢,我不来报复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那个许戚也是一个倒霉蛋,比我还倒霉的倒霉蛋,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除了脸就一无是处的人?这么看你们还挺配,一个两个脑子都有病。”
廖今雪不对这句发泄怒气的话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