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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高血压,老毛病了,她下午拖地的时候突然晕倒,要不是我爸在家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梁悦皱眉饮了口酒,叙述的语调和玻璃杯壁一样的冷,很难听出她对目前躺在监护室里的母亲有任何担忧,硬要说的话,无奈和烦躁占据更多的分量。

许戚转过身,“要我去照顾妈吗?这几天我没有事情。”

梁悦说:“算了,我已经请了三天假去医院陪护,我妈要是看见你,闹得不可开交就更麻烦。”

许戚周围都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他却觉得能供容身的只有这处逼仄的角落。梁悦毫不留情地将事实说出来,全然不顾他听到后会怎么想。

梁悦的母亲不喜欢他,说是讨厌也不为过。

父母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存在。在梁悦小的时候,他们将她看管得很牢,一开始就奔着‘出息’两个字费劲资源培养她。他们是幸运的,梁悦的确长成了期盼中优秀独立的模样,可是在父母眼里,女儿达成了这个目标,下一阶段必须紧随其后,那就是找一个优秀的男人结婚。

梁悦再怎么不情愿,那终究是她的妈妈,和许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曾短暂地分开过。梁悦在她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压迫下相亲了无数个对象,毫不意外都吹了。

这些人里,要不是男方自己普通但心高气盛,硬要梁悦结婚后全职在家带小孩。就是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但和梁悦一样犟脾气,遇到一点矛盾都希望对方服从自己,而不是妥协。

看来看去,似乎还是许戚最适合,他喜欢她,但不像普通男人那样心比天高,无论发生什么矛盾,还都愿意第一个低头道歉。

梁悦和大部分女人一样,最终没有逃过‘对我好’的魔咒。

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气父母的心思存在,既然他们一定要她结婚,那她就结,但是结婚对象是谁,要她自己说了算。

许戚犹记得结婚那天,陈芳全程给不苟言笑的梁悦父母陪笑脸,任谁看来都是他们家高攀了梁悦。梁悦母亲在女儿单身时恨不得搬出十八般演技逼她就范,真到结婚的时候,又开始对许戚这个女婿怎么都看不上眼。

父母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存在。

梁悦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即便他们结婚五年,她妈妈依然对许戚有着无法磨灭的介怀。许戚盯着厨房地面的瓷砖,映出他自己模糊的影子,“我知道了,如果医院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给我打电话。”

“嗯。”梁悦浏览着医院页面,心不在焉地应道。

许戚做了两道家常菜,顺便把昨天晚上没有吃完的米饭就着鸡蛋炒了一碗蛋炒饭。把菜端出来的时候,梁悦正好合上笔记本电脑,她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腾出吃饭的空间,随手打开旁边的塑料袋,“你买这么多药干什么?”

“什么药?”

许戚刚说完,廖今雪留下的那张纸条在脑海一闪而过。他把菜仓促地放下,一把夺过梁悦手里装着退烧药的塑料袋,“我早上有点发烧,出门买了药。”

略微强烈的反应让梁悦挑了下眉,视线移向袋外印着的药房地址。这方面,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敏锐,“你怎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买药?”

许戚捏着塑料袋的手指有些僵,胡乱扯出一个笑容,说:“那边附近有家超市,我顺路去买了点菜。”

且不说发烧还要出门买菜的逻辑连不上,许戚的反应更叫梁悦狐疑,但是很快许戚就岔开话题:“先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我等会还得检查邮箱,有些公司已经给我回复了。”

不知道是真的被分散心思,还是单纯不想就上个话题聊下去,梁悦坐了下来,“筛选的时候看仔细点,这次找到工作后你要和同事好好相处,别再像上次那样。”

她没说是哪样,但许戚听出她的潜台词。他埋头把筷子摆好,坐在对面低声应了句‘知道’。

从看见药到现在,梁悦一句也没有问他是怎么发的烧,现在还难不难受。那句‘买这么多药干什么’,不知道能不能算作一句另类的关心。

提起筷子,许戚不可遏制地瞥向皱巴巴的塑料袋,这个场面分外诡异,知道实情的人一定会忍不住讥诮。

作为丈夫,他明知梁悦和廖今雪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还能假装不知情,让廖今雪这个第三者堂而皇之地来到家里,甚至照顾病中的他。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放任之下又一错再错,现在想要扭转,已经太晚了一点。许戚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将这个秘密保守到现在。

可能因为,他和廖今雪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

失业的几周里,许戚重新找回毕业后等待面试的忐忑感。他打印了一份新的简历,投去各个公司,不管是好是差,机会总能被套中几个。

意料之中,大部分公司都将他拒之门外,剩下小部分邀请他去面试的公司不是薪资低,就是公司规模小。其中一个甚至只有五个员工在上班,办公地点是一层租下的简易平房。

许戚面对极力挽留、不停规划公司未来的老板,回去后还是发邮件婉拒了这份工作。

他平时花钱的地方很少,几年工作下来积攒了一笔不多不少的存款,够他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生活两年。面对人生中第四份工作,许戚不想再像前面三次那样随便。

那几拳不仅打伤了吴栋,也把他自己给打醒。随便的下场,就是遇见第二个吴栋和王主管。

梁悦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陪护病中的母亲,情况似乎比之前几次都要严峻。两天前,她和许戚说了要暂时回家住的事情,许戚帮不上任何忙,只说让她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打电话。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句话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他们各自的家庭没有随着一本结婚证变成一个大家庭。梁悦很少谈起自己父母,除了发生住院这样的大事。而陈芳那里,他们仅仅维持几星期一次的吃饭频率,除此之外,没有再多的特别之处。

许戚以前很少回想这段婚姻里的问题,生活如果处处都要较真,会活得很累。可是最近,他好像总能看见这层纸糊的房子上面越来越多扩散开的洞,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从今天应聘的第三家公司走出来,许戚摸出静音的手机,显示晚上七点。刚才那家公司依旧灯火通明,从面试官到员工,没有一个人有下班的迹象。

面试时,许戚问了有关工作时间的问题,面试官只是很含糊地说‘灵活调整’,大概也是暗示他做好加班的准备。

这家公司是许戚这段时间寻找下来薪资待遇最不错的一个,工作内容和距离都在舒适的范围内。他有些犹豫,面试官似乎认定他会接受,已经把合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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