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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许戚安静下来时又想起工作的事情,他打开求职网站,勾选完自己的诉求后弹出长长一串列表,鼠标不断往下滑,许戚的心跟着往下沉,直到看得眼睛泛酸,都没有寻找到任何一个愿意招收他这种条件的公司。

这种情况许戚早就有预料,他没有拿得出手的履历,也不是应届生的身份,好一点的工作哪里轮得到他?可能最后依然逃不过和上次一样的命运,做着最底层的工作,遇见第二个势利的王主管或是吴栋。

许戚想起良叔的话,想了想又自嘲地笑起来,真的要把爱好变为工作,看中的不是他那稀里糊涂的感觉,而是靠得住的能力。像他这种连最普通的工作都做不好的人,怎么能奢望成为一个摄影师?

喉咙里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

关上电脑,许戚的心思从工作移开,口腔的异样感又回来了,咽下去的口水依旧包含浓郁的血水味,已经远远超出廖今雪所说止血的时间。

许戚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张开嘴,惊得一怔,牙槽里凝着硕大的血块,占据半边口腔,源源不断冒出暗红色的血把前排牙齿一并染红,丝毫没有要停止的征兆。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许戚不敢吐更不敢咽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视觉带来冲击,胃里也阵阵地抽疼,犯起恶心。

第18章 陪他一起疼

许戚想,也许等一等就好了。

直等到麻药的药效淡去,空缺的牙槽钻出一股磨着神经的胀痛,许戚按了按不倦跳动的太阳穴,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盒布洛芬。

他剥下一粒,刚要放进嘴里,盒子侧面的过期日期印入眼底,已经超出一年多时间。

牙疼,头也疼,隔着一层不透明的薄膜,怎么都够不着痛楚的根源,远比吴栋打出的皮外伤磨人百倍。

许戚没有取到新眼镜,手机上的字时而模糊时而乱晃,他靠到床头边,坐下后胃里想吐的欲望又开始翻涌,手指断断续续按了很久,给廖今雪发去一条短信。

:血止不住了。

许戚还想告诉廖今雪他的头也开始疼,晕得厉害,写出后又一字字删除。这几个寻常的词语组成的寻常句子,却怎么看都有股越界的味道,好像期待着对方给出什么不一样的答复。

三分钟过去,廖今雪发来一句:流了很多吗?

:嘴巴里都是,怎么办?

许戚放下手机,才发现手腕微微的抖,家里除他以外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房子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人在难受发作时看见什么都感到无端的落寞,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陪在身边,仅仅是说上一句‘好好休息’,都该有多好。

梁悦的脸在脑海一闪而过,却是一道残影。压在身下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廖今雪的回复:诊所下班了,你查一下附近最近的医院。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清晰的六点五十,许戚恍惚了一瞬,不敢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从导航跳回聊天页面:第三医院离得最近,牙科现在是不是也下班了?

哪怕看不见对面的人,廖今雪的信息依然透出一如既往的冷静:急诊24小时都开着,你去那里挂口腔科,在门口等我。

:好。

尽管还是没有人对他说出那句‘好好休息’,许戚的手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抖动。

真够讽刺。许戚想笑自己,却因为牙槽的疼做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别扭表情。

许戚挂了一单急诊号,缴完费有人在身后叫出他的名字。

急诊门口围了许多抱孩子带老人的夫妻,争先恐后地询问医生在哪里,人群中时不时有护士推着担架上呻吟的病患走进电梯,这些纷扰无不加剧许戚的病症,听到廖今雪声音的一瞬间,周遭短暂地宁静下来。

熙攘的门口,廖今雪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翻领衬衫,下摆松垮地系进腰里,一截青筋隐现的小臂垂在折叠起的袖口外,没有什么特别扎眼的打扮,许戚却总能准确地寻找到他的身影,可能高中带来的习惯已经不知不觉,深深地扎进根里。

出神的间隙,廖今雪走过来,“让我看一下你的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医生身上不自觉使人信服的沉稳气质,看见许戚口腔左侧的血块,廖今雪眉心微蹙,“你是不是舔掉了血凝块?”

自换牙到现在,许戚第一次经历拔牙,他哪里知道拔牙后正常的状态是什么样子,更不清楚廖今雪口中的血凝块。硬要说的话,牙槽无时无刻不在渗血。

“我不知道。”许戚只能这样回答,为自己的笨拙而赧然。

“如果不是凝血块掉了,那可能是你的凝血功能不好。”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后果已经造成了。

许戚握着手里刚挂好的急诊号码,寻找起头顶的标识,廖今雪径直走向前方,回头瞥了一眼,“跟我过来。”

怔了会儿,许戚脚步不自觉地跟上去,脑海猛地回闪过一条被遗漏的信息——小琴说过,廖今雪曾是第三医院的牙医。

“陈医生。”

半敞的诊室门被廖今雪叩响,坐在里屋的陈远从电脑前抬起头,看见廖今雪时愣了好半晌,急燎燎地起身,差点把桌上的文件带到地上,“小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廖今雪说:“我朋友下午拔牙,到现在血还没有止住,时间太晚了,只能来急诊处理,你今晚值班吗?”

陈远说:“再过几小时我就下班了,小林来接夜班。真是好久不见,刚才我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廖今雪与他寒暄了几句,都围绕工作上的事情,熟稔的语气让人一听便知道两人曾是共事的同事。站在一旁的许戚显得有些多余,他看得出来,廖今雪并不打算对他解释这个局面。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本就没有熟到互相介绍朋友的地步,许戚不要紧地想,心情偏不受控制地往下消沉,那一撮微弱的期盼被掐灭,重回阴暗无光的地下。

急诊不是叙旧的好地方,陈远没忘记老同事这趟过来的目的,戴上手套朝许戚说:“你坐上去,我看一下情况。”

廖今雪走到一边,没有打扰陈远看诊的意思,口腔灯拉近,陈远‘嚯’了一声,“你这血也太多了,我先清理一下血块,你等会去打剂止血针,到外面坐着观察半小时,血不流就没事了。”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陌生的牙医,还是某种不好的预感,许戚惴惴不安:“如果没效怎么办?”

陈远说:“那就只能缝针了。”

看见许戚褪去血色的脸庞,廖今雪知道他又开始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害怕,言简意赅地向陈远说:“麻烦你开单了,等会我带他去打针。”

“这有什么麻烦?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客气,他这颗牙齿是你拔的吧?”

陈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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