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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样她就没办法安心地做自己的事业,没办法露出真正强势的脾气,更不可能理直气壮地给婆家甩脸色。
她敢这么做的底气都来自许戚这个窝囊的丈夫,而这,才是梁悦最喜欢他的一点。
许戚这些年的付出她没有全然无视,为他生一个孩子是梁悦心中最大的补偿和让步,当然,也要看她什么时候愿意。
说完这些,梁悦等待看见许戚惊喜和感动的表情,可是等了很久,许戚依旧处在上个阶段,怔怔地出神。
倏然,许戚想起他和梁悦最初认识的那一年。
他们相识于一场啼笑皆非的误会,大一男女宿舍联谊,许戚初来乍到不想给室友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一同参加,席间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全程没有参与旁人的聊天和游戏。
梁悦和他并不是一个大学,她是被朋友临时拉过来,同样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目光偶尔会扫来许戚这个方向。
那天回去以后,许戚收到一个好友申请,对方说她叫梁悦,是昨晚坐在他斜对面的女生。
自然而然,他们开始聊天,分享生活,约出来见面的那天刚好是他们聊天一个月的纪念日。
许戚买了一束花,紧张地等在约定地点,半个小时候后,出现在面前的梁悦脸上画着漂亮的妆,只是表情格外勉强,再完美的妆容也遮盖不住她的失望。
许戚那时才意识到,梁悦认错人了。
联谊的晚上,她一直在看的其实是坐在许戚身边另一个男生,而惊人的巧合不止一个,那个男生也姓许。
于是当梁悦找到朋友问男生的联系方式时,对方误将许戚的号码给了她。除了姓氏以外,梁悦对其余一概不知,理所当然地将许戚当作那晚心动的男生,聊了整整一个月。
知道真相后的许戚其实已经想要结束这场糟糕而尴尬的约会,可梁悦还是接过他的花,按照原本的计划和许戚约完这场会,分别以后,他们失去了所有联系。
再次见到梁悦,许戚已经大学毕业一年,梁悦也在一家室内设计公司实习,再谈起那场误会,梁悦只是一笑而过。
带着这份奇妙的缘分,后来的发展似乎水到渠成,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谈着平淡的恋爱,然后平淡地步入婚姻。
即使平淡,许戚也相信他在某一瞬间真正地感到过幸福,愿意付出现有的一切,和眼前这个人共度余生。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点点的关心和爱,梁悦恰好多出那么一点,慷慨地给予了他。他们就像两个凑合的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做出眼下最正确的事情。
可是只要有一点凑合,其余所有正确都会变成将就。
许戚看着坐在面前的梁悦,这张已经朝夕相处了五年的脸到现在原来还是这么陌生,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许戚?”梁悦不悦地唤回他的注意。
许戚瞥下眼,移向面前那叠已经坨了的面条,说:“我没有意见。”
梁悦的眉心松缓下来,尽管许戚的反应和她想象中有出入,但这句回答仍然在意料之中,许戚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剩下的沙拉被遗留在桌上,梁悦对着随身镜补了一下口红,拎起包到前台结账。
这场谈话只占用了简短的十分钟,许戚却好像回顾完过去五年里他和梁悦的一点一滴,从还算甜蜜,到彼此间谁都不闻不问。
梁悦是一个理智又绝情的人,她可以清晰地规划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把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甚至可以一边处理外面的关系,一边计划和他的未来。
可是许戚好像做不到。
第15章 勇敢的代价
梁悦的性格向来雷厉风行,周六下午她从医院回来,告诉许戚已经做完了初步检查,等结果出来,各项指标达标后她就能进入冻卵疗程。
许戚依旧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这是梁悦自己的身体,他无权干涉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只是当梁悦有意无意地提起要和他一起去医院咨询,许戚都用沉默应对,或是岔开话题。
一旦想象将来某一天他要担任起父亲的角色,成为和许山一样的人,许戚平白生出一股难以言状的迷惘和抗拒。
发现梁悦出轨以前,他们也曾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许戚记得当初他听完梁悦的规划,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涌上隐隐的失落。
他既惧怕‘父亲’的身份,又渴望和梁悦组建一个更完整的家庭,以此来挽回他们之间越来越深的隔阂,重建他在这个家庭被一度弱化和缺失的男性身份。
这是矛盾的根源,也是一场感情上的拉锯战。
曾经很多瞬间,许戚都幻想过他和梁悦的未来,即使他不喜欢小孩,而梁悦对他的态度一直忽冷忽热,许戚也能安慰自己,将这些视作婚姻里正常的瘙痒和问题。
直到廖今雪出现。
廖今雪是一场无声无息的细雨,降落在他和梁悦纸糊起来的婚姻,许戚在屋内听见屋顶凹陷的声音,四面八方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应该为梁悦没有离婚的意图而感到高兴,这场做给双方父母看的婚姻将继续屹立不倒。他不用担心面对陈芳无理取闹的问责,也不用收拾离婚后一地的狼藉,生活还能平淡地继续。
许戚以为他该高兴,可是没有。
他试图像从前那样幻想和梁悦的以后,可不管怎么投入去想,一片黑色的乌云始终遮挡在前方,遮盖住未来的轮廓。
看不见,拨不开。
许戚连续失眠了几夜。
他和廖今雪的聊天记录停留在编造出的急事上,仿佛仓促画下的句点。自从那个早晨他离开廖今雪的家,谁也没再主动联系过谁。
这种方面,他们总有一种伪装陌生的默契。
这些天,梁悦忙于工作医院两头跑,不再像先前那样频繁地外出,生活又回到廖今雪出现前的平静。许戚没有再联系他的必要,只是偶尔会在深夜闭眼前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
恍如隔梦。
裁员的消息已经放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虑。许戚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周围的议论被隔绝耳外,有同事瞥见还在工作的许戚,不知道无意还是故意,忘记压低声音:“某些人要被炒鱿鱼了还能假装没事人,心理素质真强。”
许戚敲打键盘的手指暂停一瞬,微微向内蜷缩,另一道年轻的男声回以嗤笑:“装模作样。”
是吴栋。
感应到许戚视线的吴栋毫不避讳朝他咧开一道讥笑,像是在说‘说的就是你,你能怎么样’。
他双手插兜靠在桌边,那派头像足了太子下民间视察,挑了挑眉,“许哥,你瞪我干什么?我们可没有说你,千万不要对号入座了。”
吴栋自觉这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