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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想好下一份工作要做什么了。”
许戚咬紧后牙,磨了磨,低声挤出一句:“还没有。”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对话太好笑了,梁悦一概没有劝诫,把刺耳的声音都融进一声轻笑里,她夹起那道菜,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吃饭。
连理由都不愿去问许戚。
许戚嘴里的菜淡如凉水,咽下去的时候长出了根根倒刺,从喉咙一路割到痉挛的胃。
吃完晚饭,照例是许戚洗碗,他收拾好厨房回到卧室,日记正写到第三行,外面突然响起关门声,许戚撂下笔到客厅,玄关的地毯上摆着梁悦的拖鞋,她刚刚出门了。
此时此刻,梁悦的任何行踪都让许戚草木皆兵。
他关掉灯,靠到窗边时正好看见一辆白色奥迪驶出小区,仅凭车型许戚就知道那是梁悦的车。车尾灯一路消失在了路口,许戚才发觉扶着窗台的手心渗出冰凉的汗珠。
他回到房间,焦虑地来回走动,点开梁悦的微信在聊天框里打出一行字,删减,重写,来来回回不知道写了多少版本,许戚始终按不下发送键。
问了又能怎么样?
梁悦想怎么撒谎,就能给他什么样的回答。
许戚回到微信的主界面,平日里找他的人很少,左下角仅有的几个红点都来自公众号和广告,往下一瞥,就看见上周六新加的廖今雪的微信,夹在公众号和文件传输助手之间。
浓稠的夜空,挂着一轮干净的月亮。
手指不受控制点了进去,上面只有一句添加好友的自动回复,这个来之不易的联系方式,现在终于到了发挥用途的时候。
许戚打下一行字,没有修改,直接按下了发送。
:你在哪里?
很快,廖今雪回复:外面。
许戚盯着这两个字,抿了抿干涩的唇,艰难写出一句话: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五分钟过去,最新消息依旧是他上面发出去的那句问话。
许戚攥紧手机,不管他怎么从中阻挠,该发生的事情终究都要发生,可他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再经历一次彻头彻尾失败的初恋,被廖今雪第二次夺走珍贵的东西。
直到手机响起一声。
廖今雪:对,有什么事情吗?
这行字像有别样的魔力,勾住许戚的神,鬼使神差按下一个字:有。
随后加了一句:很急。
他有事。
所以不要去见梁悦。
对面静了一会,久到许戚以为廖今雪不会再回复,穿插进一条新的讯息。
廖今雪:你要过来吗?
第9章 我们回家
咖啡馆内点亮暖黄色的顶灯,客人们的身影透过落地玻璃窗与来往的行人擦身而过,隔开两个世界。
许戚看见窗边倒映出廖今雪的侧脸。
他膝盖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手指翻过一页摊开的杂志,光晕落在他脸上,睫毛根根分明,漫不经心地浏览时眼皮突然撩向这个方向,许戚即将迈开的脚步定在原地。
时间流速渐渐地迂缓。
“要喝点什么?”
许戚把头埋进服务员递来的菜单,一遍扫下来什么饮品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忍不住瞟向廖今雪面前的咖啡杯,假装不经意地提起:“你点了什么?”
廖今雪道:“拿铁。”
“我也要这个。”
服务员询问了冷热和杯子尺寸,收起菜单回到咖啡制作台。
许戚没有了能够拿在手里的东西,两跟手指无意识地放在大腿上搅动,廖今雪把杂志放回矮桌,是每个咖啡馆里随处可见的时尚杂志。
稍微安静了一会,廖今雪看着许戚,问:“可以在这里说吗?”
“什么?”
许戚怔了一下。
“你短信里说有很急的事情要和我说,可以在咖啡馆里聊吗?不行我们换一个地方。”
廖今雪补充了解释,根本不知道许戚差一点忘记自己为了阻止两人见面而胡诌的理由,慌忙掩盖住险些暴露的谎言。
“没事,不用换地方,你...”
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打断许戚到嘴边的话。
等对方离开,许戚垂眼去看桌上两杯一模一样的咖啡,面对面摆放,透出若隐若现的亲昵,一丝隐晦的满足感充盈全身。
至少这一刻,他与廖今雪平等地坐在一个地方,喝着一模一样的咖啡。
他们就像是一样的人。
许戚把刚才没有说的话问了出来:“你一直都在咖啡馆吗?”
廖今雪背靠软垫,逼仄的桌下空间让他不足以伸直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从容不迫地回答:“我刚才在和同事吃饭,你发给我短信的时候,我正准备回家。”
许戚为自己先前的猜疑萌生一丝窘迫,但同时舒了一口气。
梁悦出门不是为了去见廖今雪。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话出口,许戚才想起他和那天诊室里说了一样的话。
不知道廖今雪有没有听出话里的熟悉,扫了一眼半遮在袖口下的腕表,什么都没有说,许戚却能感受到廖今雪不是很想继续呆在这里。
紧张使他捧起桌上的咖啡,一口未动,仅仅是为了缓解焦虑。
“其实......”
许戚迫切地在脑海里搜刮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件‘急事’,捏得咖啡纸杯向内凹陷,略微烫手。
“我可能马上要失业了。”
一鼓作气地说出这句话,许戚竟然有种别样的轻松。
廖今雪眉毛往下压了些,慢慢堆积起严穆,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这样一道目光直直地注视,许戚组织好的语言一再打乱重组,竭力不让自己听起来太像诉苦:“我今天犯了一个错误,上司发了很大的脾气,而且公司很快就要裁员了,我觉得...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这已经是被修饰过后委婉的说法。
廖今雪道:“你想和我谈谈吗?”
许戚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咖啡杯,土气的黑框眼镜下,总是暗沉沉的眼里流淌出一丝异样的神色,像是疑惑,警惕,还有一点不确定。
“谈...谈什么?”
廖今雪静静地端详许戚几秒,调整了坐姿,重新开口:“你和我见面,难道不是想要找人倾诉吗?如果是我理解错了,你可以纠正。”
他是在和廖今雪倾诉吗?
这个陌生又亲昵的词汇让许戚胳膊上冒出一点鸡皮疙瘩,迅速低下头,不安地晃动手指,过去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挤出几个低声的字:“是...是倾诉。”
许戚踩着廖今雪递过来的台阶走了下去。
“这次失误其实不是我造成的,虽然我也有原因,但是公司里另外一个同事,平时总是仗着自己的背景不好好干,今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