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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也拜别父皇,过两日,等府里的东西收拾齐备,儿子就携王妃回封地去了,万望父皇保重龙体,康泰无疆。”

成妃极力控制,表情仍然微变了一下。

这个结果终于来了,她几乎要长舒出一口气。

太子还有奢望,想这个弟弟赖在京里,赖到皇帝心烦才好,她只想尽快送走他。

沂王返回封地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稳妥安全的,一个没有兵权的藩王,又离皇帝远了,再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至于想报复出气,将来有的是机会。

她屏息小心地看向皇帝。

如今就看皇帝的心意了。

皇帝终于道:“也不用太着急,青州没有什么事,你府里的东西慢慢收拾就是了。临走前,再进宫来见朕一趟。”

话说得非常和缓,但是,这是应允了。

兰宜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去看,即便如此,她也感觉到了殿内这一刻难言的气氛。

各方人马,各方心思。

兰宜都不去管,出宫回府的路上,她缩在马车角落,靠在车厢壁上,把成妃送的妆盒打开来看。

是一整套赤金头面,有掩鬓、钗簪、项圈耳环等,用料十足,金光闪耀。

看完了再看太子妃送的白玉手镯,也是价值不菲,拿在手里,温润细腻。

兰宜翘起唇角,谁的心思都和她无关,只有她收到的两样礼物实实在在。

沂王冷眼旁观,冷不丁出声:“怎么别人送的破烂你也当宝,本王的东西你就不屑一顾。”

兰宜看看他,低头,把镯子放回盒子,不与他说话。

她如今很明白了,他心里憋着气从来不会好好发,总是装得没事,再以各种找茬的方式表现出来。

难怪他那道怎么修都没用,道祖可不会惯着他。

她也不会。

沂王威胁她:“你敢不理本王,本王现在就把这两个破盒子从车窗丢出去。”

兰宜把盒子丢他怀里。

再抬下巴往车外示意:丢啊。

“……”

沂王把盒子丢到脚边,伸手把她拉过来,冷冷道:“你以为本王就拿你没法子是不是?”

车外就是光天化日,兰宜没他那么厚的面皮,终于绷不住了,推他道:“放开,又不是我招惹的你。”

沂王不放,也不说话。

他为什么生气他自己当然清楚。

他必须要返回青州去了,无论事实上走不走,他必须要主动提出来,假如等到成妃那边或者皇帝开口,就会变得难看且难办了。

包括卡在吉期之前“病愈”也是。

他必须要将所有出格的野心都收敛得滴水不漏。

皇帝确实为此明显地待他宽容起来,但也就如此而已了。

而他压抑下去的情绪无处释放。

道祖无用,他早就知道。

车轮吱呀吱呀,车身平稳地行进,渐渐慢下来。

皇宫离沂王府很近,他们已经快到府门前了。

兰宜“呃”了一声。

因为沂王忽然将额头抵到她颈间,然后停住,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一般来说,他们都是反过来的,现在这样,他有点像是对她“投怀送抱”。

兰宜双手有点不知所措地张开,她觉得沂王的头很重,她自己头上还戴着翟冠,也很重,这么一来,才一会儿就要将她压垮了。

“算我说错话了,行吧?”兰宜跟他打商量,“你起来。”

沂王不动。

兰宜试着推了推他,没用,她又不敢闹出动静,车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即使让车夫知道也够丢脸的了。

没推动就算了,她胡乱摸索到他下巴时,沂王忽然张口,竟咬住了她的指尖。

咬得不重,却也不轻——她要是不动,沂王就只是轻咬,她要是试图抽回,那力道就会一下变重。

马车停了。

窦太监在车外道:“王爷,王妃,到王府了。”

兰宜真有点着急了,这要是车帘一掀,外面的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她说话也不敢大声了,低头凑到沂王耳边道;“我刚才摸了好久你说的破烂——嘶。”

她抽了口气,因为沂王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指,抬起头来,却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陆兰宜,你是不是想气死本王。”

沂王咬完了也不退开,气息扑在她脸上。

比平常都格外灼热些,是旺盛而无处可去的肝火。

他在极近的距离里看兰宜,她又疼又不悦地蹙起眉,但那恼怒也是冷冽的,仿佛没有什么事可真正拨动她的心弦,她像一尊世外的观音,而他如困兽,要求她的点化救赎。

相比之下,那白玉镯子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一副破烂罢了。

兰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一句疑似安慰的话来,道:“不会的,你别赖我。太子会比你先倒霉的。”

沂王:“……”

他真是毕生没有听过这样的奉承。

但是,她那么莫名其妙的肯定,他居然也离奇地心平气和下来了。

仿佛他看不清的前路,她站在世外,为他指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兰宜:今天确实是想做寡妇的一天了。

第60章

沂王府上下收拾行装花了约七八日功夫。

沂王又进了一趟宫, 正式拜别皇帝后,便踏上了返回青州的路途。

这时是十月十八日, 天气已寒冷起来, 刮在面上的风有了些刺骨感,不过运河还未上冻,此时启程, 还能走一走水路。

沂王府的大船已在通州码头整装待发, 只等沂王到了,将行李搬运上船,就可以扬帆出行了。

兰宜坐在出城的马车上,车轮规律沉稳地行进,离京城越远,离通州越近。

沂王的脸色越加冷峻。

仿佛外面的北风都被他抓进来裹到了身上。

兰宜笼紧了袖子里的手炉。

她没什么心事, 来便来, 去便去,她只管把自己穿得严严实实, 不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受寒就好了。

通州码头在望。

王府行李随从众多,车队下午时抵达码头,下人们忙碌地搬运上一阵, 天色就黑了, 与来时一样, 他们要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再开船。

兰宜走进属于她的那间已经布置妥当的舱室。

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沂王就是在船上时闲极无聊,开始不停招惹她的。

现在回想起来, 兰宜有些许感慨。

她当时万万不会想到, 在京不过两个月, 她的身份会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与沂王的关系也发展至——至什么呢,兰宜想了想,想不出合适的形容。

她也懒得再深想。

沂王对她的评判其实很对,他早已看穿她,她就是没有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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