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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想。

兰宜有点犹豫。

沂王看出来,催她:“有话就说,你跟本王,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兰宜只好道:“我那日寿宴上听人议论,说皇上心里最重的人是先皇后。”

她虽几乎未参与命妇们的谈话,但坐在人群中,愿意不愿意的,多少听见一些。

沂王:“嗯?”

“那寿宁侯府的日子怎么会那样难过。”兰宜偏过脸来。

在京中沉寂这么多年不说,寿宁侯重病,府里连根得用的老参都寻不出来,康王曾说过太子不照顾,可皇帝还在,若皇帝稍加照拂,何至于此。

命妇们口中的看重,与寿宁侯府的实际境况其实矛盾。

沂王眼神变幻,似惊异,又似有点冷意,他最终没有回答,只忽地伸手将兰宜的脸捏了一把。

兰宜真是后悔多嘴,瞪他一眼,迅速把脸正回去。

沂王声音放缓:“本王捏疼你了?”

过片刻,见兰宜没有回话,他也不说话了,抢了兰宜一小截被子搭在自己腰腹上,又寻到她的一只手握住,然后闭目养起神来。

“……”

兰宜血气不足之故,手脚都比常人来得寒凉,他的手掌热烘烘的,这样的天气里倒有些妥帖之感,她忍了忍,便随他去了。

**

两日后,沂王府来了位访客。

是方太太。

方太太没递拜帖,直接亲至,被引进来后,满脸怒色,张口便道:“五郎,你别误会,是我大哥那个不成器的干的好事!”

沂王这时已经恢复过来,不动声色地点头:“我猜多半如此。”

方太太坐下后,喝了茶,歇口气后,仔细解释:“父亲发过一次卒中以后,担心自己会变成老糊涂,考虑了一阵子,决定将该交代的交代下去,正好我回来,便召集了子孙,叫我见证,把家产都分了一分。爵位自然该我大哥承袭,父亲口述,大哥执笔,写好润色过了,按父亲的吩咐,该递去通政司,由通政司递去大内——谁知道大哥嫌通政司流转慢,居然去找了太子!”

兰宜在一旁作陪,很觉得这个理由不成立,又不是紧急公务,听方太太的口风,寿宁侯府也不存在争爵,寿宁侯长子这个爵位板上钉钉,那早几天晚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大哥办了这事,一直瞒着我们,今天太子到府里传旨,父亲才知道了,当着太子,什么也不好说,等太子走后,立刻骂大哥糊涂,赶着叫我过来了。”

方太太说着,摇头苦笑:“五郎,我不瞒你,我大哥真是个糊涂人,他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一心以为借这个机会投靠了太子,府里的情形就能好起来。他太蠢了,太子拉拔谁,也不会拉拔先皇后的娘家,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一把年纪,居然不懂。”

沂王沉吟片刻,问道:“侯爷身体如何?事已至此,叫他不要动怒伤身了。”

“让大哥气得晕过去一回。”方太太答道,“不过醒来后,父亲还算明白,也想通了,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哥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由他去吧,只求王爷他日——”

方太太说到此处,看了一眼兰宜,才继续道,“不要太怪罪他。”

沂王微笑了一下:“本王自然不会。”

方太太微微沉默之后,又道:“气候渐渐寒冷,父亲说,他不想再留在京里了,准备搬到城外的温泉庄子上去,侯府以后就给大哥一家住了。”

兰宜有所了悟,怪不得以寿宁侯府和沂王难得亲近的关系,在新帝登基之后,仍然默默无闻,根子在这里就站错了队。

继任寿宁侯确实够蠢,不过两年之遥的富贵让他败了个干净,还能保留爵位没被清算,应该都是老寿宁侯及先皇后的遗泽了。

沂王点头:“本王知道了,若有空时,便去城外看望侯爷。”

方太太面色微红,羞愧道:“五郎,难得你不计较。我大哥说,原是在外面经人提醒才想起寻太子帮忙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受了太子收买。太子今日到府,掩饰不住得意之情,夸大哥知趣孝顺,又说父亲应该早把爵位传给大哥,享享清福才是。我听着实在生气,我们府里的事,要他多嘴什么,大哥却是爱听这话,哼,我看他从此是一门心思跟定太子了。”

沂王摩挲茶盏的手顿住:“——太子的原话是什么?”

方太太茫然:“啊?五郎你说哪句?太子说了不少话。”

“享清福那句。”

方太太回忆着重复了一下,然后道:“怎么了?”

沂王放下茶盏,道:“没什么。父皇准了寿宁侯府交替袭爵,侯爷去温泉庄子之前,应该要再写一份谢恩奏本吧?请侯爷将这一句添上——姨母将本王的话带回便是,侯爷会明白的。”

“哦,”方太太答应着,嗔怪了一句,“不知道你们打什么哑谜。”

她是个急性子,站起来道:“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对了,五郎——”

她欲言又止,沂王道:“姨母有话,但说无妨。”

“我家里那位,也到京里来了。”方太太的表情看上去甚是纠结,“我刚上京时,他的调令就下来了,瞒着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昨儿到了,才叫人送口信给我,可是,我原打算等父亲到庄上安顿以后,就回去的——”

兰宜听得懂之前的哑谜,却听不懂这个了,方太太的丈夫也到了京城,外地官军调京一般都是升任,而且方太太也可以安心陪伴病中老父了,这不是件好事吗?

她看向沂王,只见沂王也没有显出欢喜,而是冷酷。

“既然来了,姨母也不要多想了。”沂王缓缓道,“就去庄子上陪着侯爷吧。”

方太太连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沂王没有panpan再说什么,方太太却似得到了主心骨,告辞后轻松许多地走了。

方太太走后,兰宜悠悠沉思。

她知道,沂王许她在座,是因她把那话说开了,沂王有些事就不再避讳她了,但仍有许多问题,她是被瞒住的。

比如沂王与寿宁侯府之间。

她今日才觉出奇怪来,两边好像不是单纯的先皇后在宫里照顾过沂王、于是沂王成人后也对寿宁侯府有所看顾的关系。

比那要复杂得多。

老寿宁侯、继任寿宁侯,方太太,三个人,对待沂王居然是三种态度。

其中毫无疑问以方太太最实诚,最亲近。

她想到此处时,思绪断了,因听见沂王在吩咐人收拾东西。

沂王府在城外也有一处温泉庄子,乃是当年沂王未就藩时受赐,与这王府一样,多年来都由留守的下人打理。

沂王定得很急,明日就要走,窦太监闻讯赶来,撵小鸡一样火急火燎地把下人们安排得团团转。

不过他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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