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4


打开手机通讯录,给她看了眼蒋文安的号码:“我这就沟通,你先让我们进去探视一下,不会太长时间的,好吗?”

大概是秦瀚的态度太斯文有礼,钟煦的样子又实在招惹不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护士迟疑片刻后还是妥协了。

“只能十分钟,再长的话我可能会被投诉的。”

“没问题。” 秦瀚抢在钟煦之前做了保证。

护士领他们到了病区隔离门前,刷开门禁,穿过两扇电子门,上到三楼后,再穿过长长的走廊向病房走去。

这里并不似钟煦想象中的那么阴郁可怕,相反地,音乐治疗室、棋牌活动室、绘画治疗室等让他感觉这里更像是个老年活动中心。不过很快,电休克治疗室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浑身发麻。

整个封闭病区的人并不多,寥寥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坐在活动室里下棋打牌,还有一个脑袋上贴满了电极片,被两名护士左右搀扶着前往治疗室做脑电波检查。中途,钟煦还瞥见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被束缚带绑着手脚固定在病床上,任护士给她打针,表情木讷的像个死人。

钟煦拽了拽秦瀚的衣角,低声问:“仇野那时候…… 也经历过这些吗?”

“当然,他住了两年的院,” 秦瀚点点头,语气云淡风轻,“你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治疗手段,他都经历过很多次。”

钟煦想起仇野曾跟他提过一次打针的事,不禁又是一阵心痛。

“到了,” 护士出声提醒道,“真的只能探视十分钟,我在走廊外面等你们,有事随时叫我。”

秦瀚再三感谢,拉着钟煦进了病房。

房间很宽敞,阳光几乎洒满了整个屋子,一辆轮椅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停在半人高的窗前。一人坐在上面,钟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与微长的发。

“我在这守着,你过去吧。”

秦瀚轻轻拍了拍钟煦的肩,钟煦却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根本挪不动脚步。

他定定地看着那个坐在窗前的身影,想叫他的名字,嗓子却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紧了般艰涩生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轮椅上的人缓缓伸出一只布满青紫伤痕的手,轻轻拨动了几下阳光。于是稀薄的空气也跟着颤动,最后在钟煦漆黑的眼瞳中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阿野……”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因为他已经紧张到耳鸣了。

但对方似有感应一般,回过了头。

四目相对的一霎,钟煦的眼泪便决堤般夺眶而出。

第73章

仇野坐在轮椅上,阳光将他苍白病态的皮肤照得单薄的几近透明。他的头发还和以前一样,黑色微卷,约莫是及肩的长度,只是发梢毛糙又不整齐,衬得人凌乱而憔悴。

他裹在一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里,和钟煦来时路上看到的病人一样,病号服被洗得又黄又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

他就像是一只沉睡了百年、刚从棺材里醒来的吸血鬼,颓艳、阴郁、矜贵。

钟煦没办法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半分。

先前打好的草稿,预想过重逢时该说的话,也全都哽在喉间,发不出声。

仇野将手又探出一截,只轻轻勾动几下,钟煦便身体快于大脑,踉跄着小跑过去。因为跑得太急,脚被绊了一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男人的轮椅前。

“慢点。”

久违的嗓音,带着丝记忆中熟悉的温柔笑意,直击钟煦的心口。

他就跪在那,仰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脸。目光痴痴的,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似乎是想借此填补上这一年来的空白。

仇野伸出手,想摸一摸,好确认眼前人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又一次药物注射后引起的幻觉。

钟煦忙将脸主动凑过去,蹭一蹭他微凉的掌心。

仇野蜷了下手指,极轻地叫了声“小八”。

“是我!是我!”

钟煦又蹭了蹭他的掌心,想握他的手,可男人从手背到手腕再至肘窝的部位,全是狰狞可怖的青紫色。

两手都是如此,没有一处好地方。

现在凑得近了,钟煦连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手怎么了?疼不疼?”钟煦心如刀绞,哭得伤心又愤怒,“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是人住的吗?!”他又担忧地看向仇野的膝盖,“你的腿怎么了?怎么坐轮椅了?他们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仇野没有回答这连珠炮似的问题,他只是一遍遍勾描着钟煦的眼角,再将沾到指尖上的泪水一点点捻去。

钟煦哭得更加难过。

尤其是一想到他在怨恨仇野抛弃他时,仇野却被关在这里饱受痛苦,他就感到无比的自责。

他怎么能怀疑仇野呢?他为自己的动摇感到懊悔,哪怕这是人之常情。

忽地,嘴唇被按住了。

钟煦抬眼,看见仇野冲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不要他再哭,他便呜咽着吻住了男人的指尖。

下巴随即被抬起,钟煦顺势跪直身体,小心而虔诚地追随着仇野的手指,去吻他的脸颊与嘴唇。

唇瓣相碰的一刹那,钟煦激动得浑身发抖,乃至灵魂都在颤栗。

而且他能感觉出来,仇野也很激动。

他闭上眼,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个久别重逢的亲吻中,浑然忘了房间门口还站着个秦瀚。他攀着轮椅的扶手,将身体跪到最笔挺,仰头承接着来自仇野的亲吻与抚摸。

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道钝痛,迫使他发出一声闷哼。

钟煦睁开眼的一瞬,便被仇野眼中尖锐的冷漠与阴鸷钉在原地。

仇野紧紧掐着他的脖子,脑袋微微歪着,垂眸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平淡地吐出两个字:“脏了。”

钟煦微怔,才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

那是前几天柯俊远发疯时,强行在他脖子上吻咬出来的痕迹。虽然过程他是疼的,没有半分享受,但结果却看起来与吻痕毫无差别,很容易引人遐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

“嘘——”

仇野轻飘飘打断了钟煦的解释,继续掐着他的脖子,拇指用力地在那处扎眼的红痕上反复揉搓。

很快,那一片都被搓红了,但他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钟煦没有因痛推开他,反而配合地扬起下巴,拉薄皮肤,方便仇野磨去那碍眼的痕迹,留下属于他的伤口。

待指尖上沾了血色,仇野才看进钟煦蓄着泪光的眼底,“疼吗?”

钟煦摇头,仇野俯身在他唇边吻了下,而后发出一声近乎呢喃的叹息:“真想杀了你……”他收紧力道,迫使钟煦脑袋歪向一旁,继而吻上他沁出血丝的脖子,“你说过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