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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选择余地的“安排”下,同他一起去了美国。

柯俊远假装看不到他的不情愿,到美国处理了下公司事务后,其余的时间就是陪钟煦散心游玩。

一开始,钟煦还耐着性子出去转悠了几圈,但过了段时间,见柯俊远迟迟没有回国的打算,他坐不住了。

“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突然问这个?在美国待烦了的话,我们可以去……“

“别扯别的,”钟煦及时拉回话题,“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如果你不回的话,麻烦把我的证件还我,我自己回。”

其实前两天,钟煦就想自己偷溜回国,只是他脱离社会太久,此前的出行又都是由仇野一手包办,导致他严重脱节,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打到了一辆出租车,结果到了机场才发现自己没带护照。

不得已,他又只能折回来,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才被柯俊远告知他的证件暂时由他保管。

柯俊远说什么也不肯还他,而在国外补办证件的流程又太麻烦,几乎丧失社交能力的钟煦根本搞不定,他又气又急,压抑多日的负面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步也散了,天也聊了,你到底还想干嘛?“

“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柯俊远露出几分伤心,“我以为这几天你的心情好一点了。”

“好个屁,你哪只眼看见我开心了?”钟煦抓着自己的头发,颓废道,“我他妈就是想回个国,怎么就这么难!”

柯俊远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据我所知,仇野不在国内,你回去也没用。”

钟煦僵了下,随即将头埋得更低,细如蚊呐的声音里掺上了哭腔:“能不能放我回去,我真受够了……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柯俊远沉默了片刻,道:“你先休息吧,这事我们明天再商量好吗?”

因为钟煦有自残的前科,柯俊远不放心他独处,两人一直睡在同一个房间。钟煦翻来覆去睡不着,蜷在被窝里不停地嘟囔要回国,柯俊远躺在沙发里盯着天花板发了一夜的呆,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这两年,仇野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钟煦变得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真不甘心。

凭着家世,仇野从不把他当人看也就算了,难道在感情方面,他还要输给那个毫无人性的精神病吗?

越想越不甘时,柯俊远忽然听到床那边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他立即翻身而起,打开手边的落地灯,“怎么了?”

“别过来!”

钟煦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在床上,一股脑地把被子往身上拽。

柯俊远见状,不禁往歪处想了下,于是笑道:“没事的,大家都是男人,这很正常。”

谁知钟煦吼得连嗓子都哑了:“别他妈过来!”

过激的反应让柯俊远尴尬的僵在原地,可钟煦并未因此消停,反而神经质地抄起床单被罩,乃至连床垫都恨不能要掀翻一样,把床铺搞得一塌糊涂。

柯俊远一头雾水,直到他打开房间大灯,看清了钟煦怀里抱着的床单上那一滩难以掩盖的淡黄色水渍。

“钟煦……”

“你转过头去!”

钟煦脸上尽是难堪,不管不顾地抱着那堆被尿湿的被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结果脚踩在被罩上被绊了一下,他面朝下摔趴在了地上。

柯俊远赶紧去扶,眼见着钟煦身上的睡裤也是一片湿痕,他匆匆移开视线,想了想,还是说:“钟煦,你需要看医生,让我帮你好吗?”

钟煦不答,只是趴在那堆令他感到无比耻辱的床单里,无助地闷声痛哭。

“总要做个了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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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虽然心理咨询行业比国内要普遍,但考虑到语言沟通和医生资质,再加上需要提前预约,等见到医生时,已是两个星期后的事了。

这期间因为怕再出现尿失禁的问题,钟煦晚上不敢睡觉,可失眠只会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

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吸干了,他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以至于心理医生在初次见他时,都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滥用药物。

钟煦极不配合,缩在沙发角落里一言不发。

一度曾换了几个咨询师,尝试了绘画疗法、音乐疗法、沙盘游戏等方法,钟煦还是无动于衷。他就像灵魂被封禁的一具空壳,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不再有反应。

无奈之下,心理咨询师只能找到柯俊远,从侧面了解钟煦这个人。

其实细算起来,柯俊远又能了解钟煦多少呢?他们只是在图书馆里,一起研究过几张设计稿而已。后来发生的种种,也不过是出于不肯输给仇野的那份自尊心和报复心罢了。

他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还提起了钟煦曾被拘禁且找他求救未果的事。

听完后,心理医生一脸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办公室,钟煦依然坐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垂头抠弄着不知破了多少次还未愈合的指尖。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不如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心理医生坐到钟煦对面的椅子上,试图用玩笑调节下房间内僵硬的气氛,“总不能浪费这一个小时的咨询费,对吧。”

钟煦纹丝不动。

心理医生清清嗓子,道:“上世纪70年代,有两名劫匪冲进了瑞典首都的一家银行,想要打劫却很快被警察包围了,于是他们劫持了几名人质。双方对峙周旋了将近一个星期,劫匪最终还是落网了,只是人质却在被解救后拒绝配合警察的工作,他们都很感谢劫匪的不杀之恩。”

他看着钟煦,意味深长道:“其中更是有一位女人质,爱上了劫匪,两人甚至还订婚了。”

钟煦忽然停下抠弄手指的动作,抬头看过来。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心理医生对上他的视线,“人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曾经想伤害他的人呢?”

钟煦抿紧毫无血色的唇,双眼空洞洞的,像只怪怖的鬼。

“在危险情境里,自己的生命权被别人主宰,最开始肯定是害怕、恐惧,想跑又跑不掉,外界的信息也完全被阻隔掉了,这时候劫匪的一丁点善意都会被无限放大,人质就会慢慢开始接受现状,甚至将他视为高于生命一般的存在,无可救药地‘爱’上对方。”心理医生伸出食中两指,给“爱”手动打了引号。

钟煦迟钝地眨了下眼睛,僵硬的腰背也缓慢挺了起来。

心理医生倾过身,展现出更为诚恳的交流意愿。

“其实呢,这不是爱,而是一种很典型的心理防御机制,我们叫它‘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心理医生贴心地补充完整。

“斯德哥尔摩、斯德哥尔摩……”钟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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