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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回到卧室里,乖乖洗漱爬上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过去半年来,除了偶尔极少数他犯错时,会被仇野罚去床边的狗笼里睡觉,其余时间他一直是被仇野抱着入睡的。
大概是身体一直习惯于来自男人的体温与力道,乍一离开,还真的不习惯。
那他以后要怎么办?
钟煦又开始纠结起来,内心的天平摇摆不定,倒是因为今天他在书房里翻弄了一整天而有些做贼心虚,反倒觉得对不起仇野,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从被窝里爬起,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等吹干头发回到主卧时,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洗澡前留着的那盏床头小夜灯也不知道为何熄灭了。
只有阳台前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隙,渗进来的月光隐约勾勒出了男人高挺的身形轮廓。
“阿野?”钟煦微微眯起眼睛,试图将那人看得更清楚,“怎么不开灯?”
他摸索着想去找墙上的开关,就见昏暗中,仇野侧过身来,挥了下手。
鞭子破风的声音,让钟煦微微一怔,然后他便听到男人用那道温柔到近乎叹息的声音命令道:“跪下。”
柯俊远:别瞎嗑!
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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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煦没有问原因,几乎是本能般服从仇野的命令,跪了下去。
“过来。”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成了他唯一的指引。
他膝行着爬过去,身上还未擦干的水珠在地毯上留下一串微湿的爬痕。
“……阿野?”
他仰望着伫立在黑暗中的男人,高悬在夜空的昏红月亮,将他的身影引照得越发高大挺拔。
钟煦倏地感到一阵尖锐的恐惧,这样陌生不言的仇野给他的距离感实在太强了,仿佛随时都要弃他而去。
【……】
“别骗我小八,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仇野收紧手臂,恨不能要将钟煦抱进身体里,“我们这样的人,死都要死在一起,不能分开的,是不是?”
不知为何,钟煦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仇野没等来想要的回答,失落地叹一口气,埋进钟煦的颈窝里,身体跟着他的哭泣一起微微颤抖。
钟煦很想回头看他一眼,想弄明白后背上那些湿润的液体,究竟是他的汗水,还是仇野的眼泪。
可他回不了头。
他就这样如同刑场上的死囚,踮着脚悬吊在月光下,一遍遍饱尝着身心的双重折磨。
无论他如何讨好如何求饶,仇野始终不肯碰他。
哪怕折腾了一夜,钟煦被解开枷锁时像条濒死的鱼瘫倒在地毯上,仇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来抱他,给他安慰。
钟煦心里苦涩至极,这种滋味甚至比他下决心离开还要难受百倍。
可他真的无法回头了。
他颤颤巍巍地爬进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像只有气无力垂死挣扎的小狗,爬回房间,自觉地蜷进床边那个镀着金色的狗笼之中。
仇野晾了他整整三天,钟煦就这样在狗笼里呆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晚上,仇野将一身定制的西装礼服拿到他面前,笑盈盈地说:“穿上,带你去见一个人。”
钟煦被仇野抱进浴室,洗澡洁面,收拾干净换上那套高定礼服后,又被喷了两道香水。
如此郑重其事,让钟煦不由得有些紧张。
这是要带他去参加靳元思爷爷的寿宴吗?上车时,放在副驾前的操控台上的邀请函似乎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么,柯俊远……
“在想什么?”仇野捏了下他的脸颊,好笑地看着他。
钟煦回神,立刻摇摇头,手忙脚乱地拉过安全带,却无论如何都扣不进去。
仇野帮他系好安全带,皱眉道:“你手好冰,在紧张吗?”
钟煦看着那张邀请函,略显局促地握紧礼西服的衣角,解释道:“太久没去过这种场合了,有点不习惯。”
“没关系,”仇野安慰地亲了下他的脸颊,意味深长地说,“你会喜欢的。”
车子平缓驶出别墅区,挤进市中心晚高峰的车流中,走走停停的,钟煦有点晕车,仇野却心情很好,放了首鼓点强劲的r&b,手指还附和节奏地在方向盘敲打着。
钟煦倚着车窗,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仇野偏头对上他的视线,莞尔一笑,右手伸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真的不要紧张啦,”仇野低头在钟煦的手背亲了一下,“今晚会很有意思的。”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钟煦就越为不安——他们为期三天的“冷战”,不可能就如此轻易的翻篇。
胡思乱想中,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钟煦就跑到绿化带前干呕了几下,仇野招来侍者,要了杯橙汁端给钟煦压一压反胃的感觉。
“好点了吗?”
钟煦点点头,随意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院子里停的都是豪车。再往灯火通明的建筑里一看,确定应该是个高端的私人会所。
倒是很符合靳元思搞聚会开趴体的一贯风格。
只是他爷爷都八十岁高龄了,这次宴会应该走稳重风格。可没想到走到门口,就有位身材窈窕、头戴半具假面的女人引他们到一边挑选喜欢的面具饰品。
“这是……”钟煦满脸疑惑。
“假面舞会。”
仇野挑了张小丑面具,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下,还征询钟煦的意见,“这个怎么样,挺好看的吧?”
钟煦还在纳闷:“这不是寿宴么……”靳元思爷爷这么洋气不服老吗?
“寿宴哪比舞会有趣?”仇野戴好面具,冲他歪头一笑。
虽然脸被遮住了,但面具上小丑自带的诡异微笑,以及仇野略显天真的眼神,还是让钟煦后脊一阵阵发凉。
钟煦随便挑了一张金色的假面,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庞,面具额角处插着三根孔雀翎状的羽毛,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动。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五成堆地站在一起说笑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奇奇怪怪的面具,让钟煦无端感到一阵惶恐。
他下意识牵住了仇野的手。
仇野带他走到布菲台前,给他拿了块红丝绒蛋糕,钟煦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东西吃光了。
“我还饿。”
他一焦虑就会止不住地狂吃东西,仇野一直以为是把他在小黑屋里关太久落下的心理阴影,但钟煦早在认识他之前,就是这样的。
不过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他没多少钱能供自己暴饮暴食,就只能发了狂一样地咬手指头。
钟煦又塞了两块蛋糕,嘴边沾满了蛋糕屑,他环顾四下,眼神飘忽不定的,配上他的面具,古怪的样子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仇野扳过他的脸,用礼服口袋前的方巾给他擦嘴,声音闷在面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