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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只跟着他吗?她要嫁给别人,不,单是想想心里就怒火中烧,疼得要命。

他看不得这种事情发生。她不能嫁给别的男人,不可以站在别人身边巧笑嫣然,不可以为他人生儿育女,不可以娇娇的喊别人“夫君”。

心内急躁,风寒引起的咳嗽也来得急促,夹杂着淡淡血腥。龚拓生生将不适压回喉咙间,面上还是惯常的淡漠。

他手里倒了一盏凉茶,优雅端起送至唇边,借此将咳声压下:“你不能嫁给他,我不许。”

无双摇头,脚下忍不住后退两步:“你不许?凭什么?我已不是你的奴婢,你不能再来干涉我!”

软嗓儿因为气恨,带上点点颤音,明明面上娇柔,深藏在骨子里的却是折不断的坚韧。

龚拓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清晰在无双眼中看见恨意。若说在伯府,她不过是恪尽职责的伺候他;后来观州重逢,她有的是客气与疏离;那么现在,她就是干脆明白的恨。

恨?这个字让他眼前发黑,外强中干的身体几乎没支撑住,嗓中腥甜蔓延至口中。

“不,”龚拓手掌摁着桌面,身子站起,“你不用再做奴,我让你做回无双。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更多。”

他一步步走着,接近堂上那抹艳丽的大红色。

无双一双秀眉紧紧蹙着,边往后退着,避免来人的靠近,拖沓的裙摆在地砖上一点点移动。

“我不想要,”她直视他的双目,明言拒绝,“我想要什么,自己有主意。”

他不懂,从来都不懂。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平凡人的日子,有一个简单温暖的家,仅此而已。跟着他呢?她一辈子依附他,做一个他手里漂亮的玩意儿。

龚拓停下,双脚像钉在地上般,一动不动:“无双……”

面对这个他以前随意拿捏的娇柔女子,如今他竟哑口无言,毫无办法。

作者有话说:

就看你的傲慢和自负能端多久。

第35章

整座院子都是静的, 包括外面的巷子,也是一点儿声响没有。

无双记起陆兴贤,眼见龚拓出现在这儿, 那么这场婚事必然是办不成了。

“陆先生,你把他怎么样了?”她开口质问。

“陆先生?”龚拓嘴角一丝自嘲, 双拳攥起, “你这样关心他?是不是觉得我会杀了他?”

他看进她眼中,带着不易觉察的委屈。他才是伤到的那个,一路从清南回到这里,伤寒,箭伤,他没吭过一声,一个从不信神佛的人, 居然心里祈祷了。

为了什么?还不是她。

无双浑身气得颤抖,眼中柔情再也不见。不欲在同他说什么, 她转身便往院中跑去,艳丽大红一闪。

龚拓下意识去追, 大跨两步, 伸手攥上无双的小臂。连着那一身繁琐的嫁衣,一同拉了回来。

“世子要做什么?”无双瞪着双眼, 喊了一声。

这样近,两人的面庞咫尺相对, 各自眸中映着对方的身影。龚拓看清了,他喜欢的那双眼睛中有冷淡、失望, 唯独没有柔情。

“别去找他, 别去……”他紧攥着不松手, 见她不说话, 语气又松了些,“去清南,跟我去清南?”

他每一句话都很轻,有那么点儿哄的意思。

“跟你?世子难道忘了自己为何南下?”无双心口发凉,他这是要来带走她?

龚拓看进她的眼睛,想要找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在意:“我南下乃是为修江堤之事,包括清理那帮蛀虫,我没忘。”

无双看他,重复着他刚才的两个字:“蛀虫?”

“嗯,就是贪官,”龚拓有些欣喜,欣喜无双的回应,“你当时逃难,不也是因为那个贪官凌昊苍?搞得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猛然听见这个名字,无双略有恍惚,剩下龚拓还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

眼前出现了十年前那场大水,整个观州城毁于一旦,确实是生灵涂炭。

龚拓见无双愣神,想攥上她的手:“无双?”

“我不会跟你走。”无双手腕一转,从对方的手里滑脱。

龚拓手里一空,心中的空洞越发无边:“回来,你想要什么,做什么,我全给你。”

眼前的男人让无双生出些许陌生,他这是妥协吗?

“世子,”无双强压情绪,但是显然是无济于事,“回去,你当真愿意带着我这个罪臣之女?”

话音落,龚拓不可置信的垂眸:“你说什么?”

无双往后一步退到墙根,直视进龚拓眼中:“世子口中的蛀虫贪官凌昊苍,就是我的父亲,我本名凌无双。”

她站在那儿,无论何时都散发着一种柔静,哪怕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世子没有查吗?”她看着他,浅眸中淡淡忧伤。

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如今揭开,心口着实疼得厉害。尤其,是贪官二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柳树林的祭拜,她知道龚拓私下里会查,他一向如此,碰到疑问总会挖到根底。

“凌昊苍,”龚拓念着这个名字,便想起了那些陈年的卷宗,“你是他的女儿?”

他之前是查过无双,但只有些微的无用线索,但是若细查,绝不是查不出。后面急着回清南,也就放下了。

凌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并不深刻。

“世子带上无双,不怕我的身份是一个变数?官场之事我不懂,但是有心人一查,其实事情并藏不住。以此为把柄,世子办的又正好是江堤一案。”

她像是娓娓诉说,可分明字字带血,一字一句的摆出来。

龚拓薄唇抿成一条线,眸色越来越深。相处五年,他自诩了解他这个宠婢,然而今日她的坦言,让他明白并不是这样。他了解的大概只是他想要的那个无双,乖顺听话,美艳多姿,一个完美的绝世美人儿罢了。

无双见人不语,眉间更紧:“而今无双已过二十,几年下去,美好的皮相会渐渐颓败。人都是这样,在岁月中老去。”

“你想说什么?”龚拓问,眼睛一瞬不瞬,明明人在眼前,偏得生出一种相隔万里的遥远。

“无双会老的,”无双一字一句,眼角晕着妖媚的浅红,“与其到那走投无路的困境,祈求主子一点儿施舍,我只想要几年平静日子。”

若她现在没了这张脸,一身香骨软筋毁掉,他还会如此执着吗?

室内一默,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黄昏已过,今日婚事也算毁了。

事已至此,无双忽然就安静下来,身上的嫁衣直拖到地上,罩住了一身玲珑。

“我真的没能有上您的孩子,”无双喉咙哽咽一声,唇间一抿,“可能是身子已经不争气了。”

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当日龚拓出使前想让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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