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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韫怎敢如此猖狂。

摆在燕家人面前的,似乎只剩下最后一条出路。

“宰辅大人……再这般下去,恐怕,燕氏一族多年经营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又何尝不知。”

燕贤微微驼着背,面容略显苍老憔悴,自打被他藏起来的燕泽凭空消失后,他便知道燕家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可燕家不是他一个人的燕家,分明有抗衡之力,又怎甘坐以待毙。

“大人!”见燕贤眼含死灰之色,一旁同宗的官员急了,连声唤道:“大人,大人,圣上对燕家始终留有余地,并非是顾忌骨肉血亲之情,狠不下心才优柔寡断!她是在用钝刀子割肉啊!只待燕家气数将尽,好能兵不血刃的除去她这心头大患,到那个时候,燕氏全族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大人!”

没错。

邬宁对燕家,迟迟不下狠手,只是通过各种形式不断的打压,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拔下燕家羽翼,反倒令绝大部分燕家人心存着侥幸,以为自己能避开祸事。

但燕家也不乏能看清时局的明眼人,邬宁既然和燕贤撕破了脸,就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总有一日要血洗一场。

“前个刚得的消息,鸾司卫下一步便要将矛头对准五城兵马司,大人,一旦失了五城兵马司,咱们可就再无扭转乾坤的筹码了。”

“扭转乾坤……你意欲何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燕知鸾在世时擘划数载,只为将邬宁送上皇位,她当然也做过最坏的打算,要么逼宫,要么被逼宫,因此在内廷禁军、五城兵马司,近京驻军中皆安插了自己的心腹。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在邬宁登基不久后便病故身亡,邬宁尚且是根基不稳,燕贤则正如日中天,这些心腹自是选择效忠燕贤。

如今内廷禁军虽被郑韫彻底接管,但五城兵马司仍在燕家的控制下,放手一搏,不是完全没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燕贤站起身,在厅堂内来回踱步:“这……若如此,九州藩王岂能坐视不理,只怕会惹出更大的动乱,万一事败……”

“大人再这般瞻前顾后!恐要悔之晚矣!”那官员忽然压低声音:“大人莫不是忘了,先帝的死……圣上若要为父报仇,燕氏一族必将惨遭屠戮,既然怎么都是绝路,何不倾力而为,赌上一赌?”

燕贤不语,官员长叹一声道:“若太后娘娘还在世,燕家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燕贤的脸色当即变了,却还是说:“我去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想必圣上会留几分情面,可邬氏藩王一旦举兵入京,后果不堪设想。”

“……下官有一计,或许可行,这些年来淮北王邬振一直在暗地谋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不如与他联手,一则成算更大,二则能稳住其他藩王,三则落得个清白。大人真正顾忌的,无非是他儋州王邬复,就算邬复不认邬振,挥师北上,也与我们燕家无关,邬复在外多年,想于京城立足,还得用我们燕家。”

此计的确是条妙计。

燕贤默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她先不仁,就休要怪我这做舅舅的不义。”

“大人早该看清,圣上的性子,与太后何其相似。”

“是啊……”

燕贤背过身,盯着厅堂上的匾额,惨淡一笑。

燕家在京中藉藉无名时,燕贤一心光耀门楣,终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埋头苦读,可他远不如妹妹燕知鸾得父亲看重,父亲总斥责他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反倒终日将那句“有女如鸾此生无憾”挂在嘴边。

燕知鸾也不负所望,一入宫便独占圣宠,不予余力的提携燕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嫡亲哥哥燕贤。

一母同胞的兄妹,理应相互扶持。

燕贤听从着燕知鸾的差遣,官越做越大,也越陷越深,等他发觉燕知鸾入宫意在复仇而不在燕家时,已然骑虎难下。

残害皇嗣,陷害忠良,谋害天子,一步又一步,走到今日。

回首这漫长的数十载,燕贤实在不知自己究竟为谁而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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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随着沈家明确立场,不少世族也纷纷站队,两方势力旗鼓相当,以至于朝堂局势愈发紧张。

而失去燕氏一族信任的燕柏,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身处后宫,犹如被困在人迹罕至的孤岛,偌大的景安宫,只剩寥寥几个宫人服侍,能随意出入的唯有一位效忠邬氏皇族的老御医。

这无疑是变相的软禁。

燕柏大抵寒了心,不愿见邬宁,抱病宫中,闭门不出。

虽是如此,但邬宁还是要给他应有的体面,帝后同寝的日子,哪也没去,独自安置在凤雏宫。

说句老实话,她如今还真不太习惯一个人睡。

“荷露,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的话,将近子时了。”

邬宁长叹了口气,折身坐起,撩开帷幔。守在外头的荷露连忙上前,一边掌灯一边轻声询问:“陛下可是要用水?”

“没,我睡不着。”

“那奴婢给陛下点一炉安神香?”

邬宁摇了摇头道:“去拿本书来。”

荷露面露难色:“陛下,明日还有早朝呢,再说这夜里昏暗,容易伤眼。”

邬宁知道她是好心,可翻来覆去骨碌了半个时辰,还是生不出丝毫睡意,这感觉着实难受:“哎……”

“陛下若不喜熏香,奴婢命人煮一壶安神茶可好?”

“加些红枣,要甜一点的。”

“欸!”荷露爽利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值夜的宫婢,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低声细语。

“陛下还没睡?”

“嗯。”

邬宁听得真切,是郑韫,便探头到帷幔外唤道:“郑韫,你进来。”

郑韫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宫室内格外鲜明。因他幼时左腿受过伤,医治不及,养好后生生短了一小截,所以左脚的鞋底比右脚厚重些许,虽不影响行走,但脚步声是一下轻一下重的。

“陛下。”

邬宁看他的神情,便晓得他有事,一扭身趴在床榻上,双手托着腮,翘起两条腿,晃晃荡荡地说:“把棋盘拿来,咱们玩会。”

郑韫点点头,端来棋盘,搁在床沿。

“我先手?”

“好。”

邬宁捏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燕家那边有动静了?”

郑韫单膝跪在床边的地毡上,视线扫过邬宁纤细笔直的小腿,落子的同时淡淡道:“嗯,正如陛下所料,燕贤有意与淮北王邬振联手。”

邬宁的棋艺乃先帝手把手教导,而郑韫则师从燕知鸾,两个人自学会下棋那日起,就熟知“对方”的棋路,一个严防死守,一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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