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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媳妇熬成婆。”

慕徐行攥着木棍的指腹已然泛白:“若没熬到那时候呢,若儿女不孝呢,又该怎么办?”

邬宁想了想,用一种充满母性的柔和,说着天底下最残忍的话:“那就只好,自认命苦。”

慕徐行再度沉默。

“陛下。”马车不知何时停住,侍卫低声说:“到了。”

这庄子虽是皇族的私产,但紧挨着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

单单供应宫中,几棵樱桃树足以,庄子上却是有近百亩果林,管事每年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樱桃换成银两,呈给掌管帝王私库的少府,因此不乏有香客愿意付个过路费,在此采摘新鲜樱桃吃。

日子长了,霖京城百姓也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每逢早春樱桃成熟,都会一群一伙的特意赶来,既解了馋,又踏了青,顺道还能拜一拜神佛,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消遣。

邬宁踮起脚尖,摘下朝阳那面最大最红的一颗樱桃,扭过身递到慕徐行嘴边:“给,尝尝。”

慕徐行将樱桃含入口中,轻轻咬开。

“怎么样?”邬宁期待的看着他。

“很甜……”他吐出果核,握在手心。

看样子,樱桃在那光怪陆离的异世并不算稀罕物。

邬宁顿时兴致全无,不过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意:“还在想那件事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冷眼旁观,应该对她们施以援手?”

慕徐行摇了摇头。

于帝王而言,不存在所谓的应该,百姓越无知无求,便越好操纵,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亲自摘下蒙蔽百姓双眼的黑布,将百姓从沉睡中唤醒,那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从古至今,始终如此。

“陛下。”

“嘘,当心让人家听见了。”

“你愿意对她们施以援手吗?”

邬宁一怔,缓缓放下抵在唇间的食指。

不知过了多久,慕徐行听到她说:“若这是你所期望的,我当然愿意。”

作者有话说:

慕徐行:这谁能不迷糊!哦……她是为了慕迟。

第54章

庄子上除了樱桃林,再没什么可取乐的,邬宁这身打扮,又不好去寺庙,眼看要晌午了,二人便决定回城里找个地方用午膳。

马车刚出皇庄,天色骤然阴沉,半路就下起瓢泼大雨。

城郊一带路不是很好走,雨天更为泥泞,车轮不知怎么陷入了泥坑,任凭马儿在前头奋力拖拽,慕徐行和侍卫在后面使劲地推,愣是无法挣脱。

邬宁看慕徐行浑身湿淋淋,皱起眉对侍卫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附近应当是有农户,你去找几个人过来搭把手。”

侍卫的驾车不当,让邬宁和慕徐行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心里别提多忐忑不安,听邬宁这么说,片刻不敢耽搁,忙领命而去。

“你快上来避避雨。”

“嗯。”

慕徐行撩开帘子,钻进马车,那俊逸的面庞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倒像是出水芙蓉一般。

邬宁问他:“冷不冷?”

“还好。”慕徐行脱掉外袍,看到自己被浸透的里衣,很不自在的往旁边一侧身。

邬宁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质地柔软的丝绸中衣湿哒哒的黏在皮肉上,几乎透明,将他腰腹的曲线,以及胸口两枚朱红统统暴露无遗。

不怪他别扭,这般模样真是比光着身子还要淫靡。

邬宁抿嘴偷笑,却还故作正经:“过来点,我帮你擦擦脸。”

三月中旬,乍暖还寒,说雨水不冷是假的,可咬咬牙也能忍受,然而,叫雨水一激,身体的自然反应实在难以控制,慕徐行又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就那么侧着身对邬宁说:“我,我自己来吧。”

邬宁并不勉强,只将手帕递过去,随即看向窗外。

雨下得很大,山间升腾起氤氲的白雾,犹如拂着一层柔曼的轻纱,邬宁伸出手,豆大的雨珠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她指尖,分裂,四溅,眨眼间爬满掌心。

“这雨不晓得几时能停。”邬宁轻叹了口气说:“今日出门真该看看黄历。”

慕徐行看出她不大高兴,本想换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可还没等张口,便打了个喷嚏。

“你看,是不是又着凉了,就说不让你出去,你偏不听。”

她的责备里满含着关切,慕徐行感觉心里像贴着一块会发热的膏药,很熨帖,不禁揉了揉鼻尖,弯着眼睛笑:“没事,回去喝一碗姜汤就好了。”

“你上回。”邬宁顿了一下,继续道:“上回喝的姜汤还少吗。”

膏药被一把扯掉,慕徐行眼底的笑意骤然凝固,他挪开视线,拿起一旁湿透的外袍,用力拧了拧说:“我真的不会着凉。”

其实,慕徐行很多时候都藏不住自己的心思,邬宁能看得出,他贪婪的渴望着被爱,可他占据着慕迟的身体,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了窃取。

邬宁凑过去,抱住他:“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慕徐行眼睫一颤,嗓子喑哑地说:“把你衣裳都弄湿了。”

“没关系啊。”邬宁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胸口,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像是冷得发抖,但邬宁能感觉到他由内而外涌出的热气。

趁人之危。

不知道为什么,邬宁脑海中忽然蹦出这四个字。

有马车从旁边经过,穿着蓑衣的车夫好心询问:“有人吗?是陷进去了吗?用不用帮忙啊?”

“不,不麻烦了。”慕徐行攥着邬宁的衣角,颇为艰涩地说:“过会,会有人来的。”

这大雨天的,山体很容易有落石,在外面逗留太久终归不安全,车夫闻言,便甩着鞭子驾车离开了。

邬宁环抱着慕徐行的肩膀,轻笑出声:“你慌什么呀。”

慕徐行完全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副荒唐的模样,他心跳的飞快,抱紧邬宁,闭着双眼,用力又急促的喘息。

邬宁盯着他细密的睫毛,散乱的衣襟,忽然低下头,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慕徐行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

“报上次的仇。”

“对不起。”

“我想看你笑。”

慕徐行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烁着柔和的光,那是很内敛克制的笑。

邬宁戳戳他的脸颊,思念着那对深深的酒窝,然后说:“你长得真好看。”

如果,她是喜欢他这张脸……

慕徐行摩挲着她的腰侧,向内一揽:“我刚生下来就有人这么说了。”

“是吗?”

“嗯。”

“如果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慕徐行难得开了个玩笑:“那岂不成了妖怪。”

邬宁挑眉:“妖怪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人,难免生老病死。”她指尖抵住慕徐行的喉结,轻轻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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