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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门郡地处荒漠,终日北风呼啸,沙尘滚滚,哪里有此等风光,蜻蜓蝴蝶就更少见了,而他之前暂住的竹间庄,四周遍布竹林,一眼望去尽是绿油油的。

这会在御花园,便如同乡里人进城,看哪都觉得很新奇。

慕迟紧盯着一只蓝色蜻蜓,用手抓了一下邬宁的袖口。

邬宁问他:“怎么了?”

“没……”慕迟虽然咬住了牙关,但嘴巴上的封印已然岌岌可危,随着那只蓝色蜻蜓越飞越近,他终于是再也无法忍耐,用两根手指捏着邬宁的袖口一摇一晃,略有些催促意味地说:“你看,你看,那蜻蜓的翅膀真蓝,比别的蓝蜻蜓都蓝。”

邬宁自小就在御花园里玩,蜻蜓也见得多了,并不认为有什么稀罕,可慕迟这样一说,她定睛一看,还真是“比别的蓝蜻蜓都蓝”,在阳光底下犹如流光溢彩的蓝宝石。

然而不等邬宁仔细瞧瞧,那蓝蜻蜓就飞远了,在一处青青草地上盘旋。邬宁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慕迟仿佛得了尚方宝剑,兴致勃勃地问她:“你喜欢?要不要我去给你捉?”

“你能捉到?”

“跳鼠我都能捉到,一只蜻蜓算什么啊,你知道跳鼠吗,长在荒漠里的,差不多有我一只手这么大,身子很胖很圆,两条腿很细很长,蹦起来那么高!”

邬宁看着他笑,配合的几乎温柔了:“哦,那么高呢。”

慕迟的耳朵又慢慢爬上一层薄红,好在这次没有像煮熟的大虾,他嗫喏着说:“我去给你捉蜻蜓好不。”

邬宁其实很清楚,慕迟是自己起了玩心,又不太好意思,所以拿她做由头:“那你要怎么捉?”

“容易啊。”

慕迟凑到小太监边上说了两句话,没一会的功夫,小太监就拿来一把大扫帚,那是扫落叶用的,竹笤疏散的像扇子。

慕迟拖着扫帚到那片草坪上,盯准了蓝蜻蜓,小心翼翼的抬起胳膊,猛地往下一扑,落地的瞬间又很轻柔,他咧嘴笑,露出两枚酒窝,似乎稳操胜券了,而后屈膝跪下,蹑手蹑脚的爬过去,姿势像还不会走路的小孩,稚气中透着些许顽皮。

邬宁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有啦!”慕迟捏住蓝蜻蜓的翅膀,兴高采烈的站起身,快步跑到邬宁跟前,邀功一般说:“怎么样怎么样,都不用第二下!”

邬宁回过神,视线有些仓促地挪到被困在他手里的那只蓝蜻蜓上:“嗯,真漂亮。”

“你拿着。”慕迟从中找到了乐趣:“我再去捉一只红的,凑一对。”

邬宁把手背到身后,笑着摇了摇头。

慕迟看出她不敢,很认真地说:“蜻蜓不咬人。”

“我怕把它的翅膀捏坏了。”

“那好吧。”

慕迟做出一个令邬宁瞠目的举动,他将蜻蜓翅膀含进了嘴巴里,用唇瓣抿着,腾出手来,得意的朝邬宁挑了挑眉梢。

邬宁又看到了自己在竹间庄认识的那个小迟。

没错,一只蓝蜻蜓解开了慕迟的封印,与其说他陪着邬宁逛御花园,倒不如说邬宁陪着他到处玩。

也难怪他吃得多,早晨那些清粥小菜一口都没糟蹋,统统藏在慕迟的身体里,转化成旺盛的精力,他好像对任何事都充满兴趣,一根野草也能摆弄半天,编成个环套在大拇指上,美名其曰玉扳指。

甚至还抓了一只蛐蛐。

霖京城人管蛐蛐叫夜鸣虫,嫌夜里吵人,见到就要打死,可慕迟却用两只手罩住,当宝贝似的合拢在掌心,很感慨的对邬宁说:“宫里真是遍地黄金。”

“黄金?”

“喏。”

慕迟打开紧并着的拇指,露出一道缝隙给邬宁看,只见那夜鸣虫通体漆黑,唯有头顶那里像涂了一层金漆,叫声中带着丝丝颤音。

邬宁仔细的看了一会,实在欣赏不来。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慕迟,她小时候也爱玩稀奇古怪的东西:“嗯……挺壮实的。”

慕迟眼睛一亮:“是吧,别看它个子不大,打架绝对是一把好手。”

“打架?”

“霖京城不玩斗蛐蛐?”

邬宁摇摇头,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斗?”

慕迟道:“等我再逮一只你就晓得了,有意思着呢,欸,有没有小笼子,用铜丝编的那种,我把它装起来。”

“你说这种笼子……宫里没有,铜丝倒是不缺,现编一个也快。”邬宁给他出主意:“先放在坛子里吧,坛口用纱罩住,拿细线一系,应该跑不出来。”

“好!”慕迟美滋滋的捧着那只夜鸣虫:“我要给它取个名字。”

“叫小黑如何?”

“太难听了,一点不威风。”

邬宁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朕给它赐名,不够威风?”

慕迟脸上的笑意顷刻凝固:“呃……”他反应还是很快的,立即低下头,像当爹的唤儿子,慈爱无比的唤手里那只夜鸣虫:“小黑,小黑。”

慕迟把小黑放进坛子里,正准备带邬宁再去逮一只时,延和殿的宫人寻来了,是燕柏身边一个姓陈的总管太监。

“陛下,君后请您过去,说有要事商议。”

“什么事啊非得这会?”

陈总管说:“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八成还是为着旱情的事。”

邬宁虽是个傀儡皇帝,但有些旨意必须经过她的手才能名正言顺的下达地方,不能由着性子推脱:“嗯,就过去了。”

陈总管便在一旁等着。

邬宁转过身,对慕迟道:“午膳你自己吃吧,晚点我得空再去云归楼找你。”

“哦,好,好的。”

慕迟乖乖点头答应。

……

延和殿的气氛不太好,一众宫人束手而立,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别说抬头了,大气都不喘一声。

邬宁提着裙摆迈过门槛,脚步轻快的跑到燕柏跟前:“表哥,我来啦!”

燕柏的神情原本也是有些沉重的,蹙着眉打量了她片刻,方才露出几分笑意:“阿宁。”他顿了顿,问:“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是吗,我还担心你换了住处,不太习惯。”

“怎么会不习惯呢,荷露连我一贯用的棉枕都带去了。”

“荷露的确细心。”

至此,燕柏不再多说什么,同她讲起这两日群臣争执不下的旱情一事。

邬宁并不擅长这些政务,只粗略的扫了眼今早相府呈上的奏折,处置的还算比较周全。

相府,人称小朝廷,里面都是燕贤的亲信,小朝廷拍板定案,把奏折送到宫内,待邬宁盖上玉玺,任凭旁人怎么反对也于事无补。

其实燕贤做宰辅这几年,对天下百姓和大晋王朝都是尽心竭力的,可惜他从前是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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