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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宁差点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大哥!”
“……”
慕迟像看侠女一样,崇拜且敬仰的看着她:“我认你做大哥好不好!你是不是有一个帮派!求你了!让我加入让我加入!”
“……”邬宁沉默片刻,笑笑:“据我所知,住在竹间庄的官宦子弟,皆是将要入宫面圣的选侍,怎么,你不打算入宫,要随我去闯荡江湖?”
慕迟眼里的光立时黯淡,耷拉着脑袋,趴在枕头上,低喃道:“对啊,我要入宫的。”
“以你的资质,做侍君应当不难,可你若不愿,我也有法子帮你。”
“不……”慕迟愁眉苦脸:“你不明白,我答应过爹娘,一定要当上侍君……”
邬宁原以为慕徐行既然来自那个光怪陆离的异世,且命中注定要有一番大作为,就算装疯卖傻,也必会想尽一切办法逃避入宫,怎料听到这样一番话。
邬宁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当上侍君有什么好?待在宫里可不比外面自由,说不准还要与旁的男子争宠,你爹娘倒也舍得。”
“没办法……”
“你有难处,不妨说来与我听听,或许我能给你出个主意。”
慕迟抬眼看她,很快又收回视线,他还没从那江湖梦里脱离出来:“大哥,我晓得你有本事,不是帮主,最起码也得是个副帮主,可……哎呀,我这么同你讲吧,虽然有点丢脸,但我爹娘让我进宫,是给圣上吹枕边风的。”
“啊?”
“想必大哥也知道了,我爹是遂州总兵,说好听的嘛,朝廷五品大员,说难听的,就是朝廷的穷亲戚,祖上几辈子的积蓄,刚刚够给我做几身新衣裳和入京的盘缠。”
邬宁忍不住打断他:“不至于吧,朝廷给的俸禄不少啊。”
慕迟苦笑:“那是京官油水多!边关可不这样,而且这里头弯弯绕绕的事多了,要做出功绩朝廷才会给银子。”
“那就做出功绩啊,镇守边关,抵御外敌,本就是总兵职责所在。”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北漠那些蛮夷各个心狠手辣,狡诈多端,能让百姓安稳过日子已经用上吃奶的劲儿了,想做出功绩哪是那么容易的。”
邬宁成天到晚批阅地方官的请安折子,上头除了请安亦有不少请功:“青州也挨着北漠,怎么人家青州总兵屡立战功?”
“同北漠人商量好了呗。”慕迟似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言:“反正,遂州那穷乡僻壤的地界,百姓本就不富裕,北漠人还隔三差五来烧杀抢掠一通,日子过得就更提心吊胆了。”
“所以你爹让你吹什么枕边风?让朝廷给武门郡多拨些银子使?”
“是,也不全是。我爹这些年几次三番给朝廷递折子,想连同青州出兵征讨北漠,还百姓一个太平,可朝廷有所顾忌,怕边关武将拥兵自重,始终不肯拨银子,没有银子,拿什么征讨。”
慕迟叹了口气道:“自年前起,北漠蛮夷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屡犯边境,手段愈发穷凶极恶,闹得百姓苦不堪言,正好嘛,朝廷颁旨要为圣上选侍,我爹觉得我八成是要入选的,既然如此,那就吹吹枕边风……”
看来遂州那位慕总兵很清楚儿子的样貌有多出挑,完全有资格吹枕边风。
“我大概听明白了,不过,朝廷的顾虑不无道理,边关将领若拥兵自重,可是要生出大乱子的,你这枕边风,未必能吹的动啊。”
“自重什么自重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他那边一造反,我这边咔嚓人头落地,他不是直接断子绝孙了吗。”
也就是说,慕迟入宫,相当于质子,以此获取朝廷的信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悲惨的一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好笑。
“你没有兄弟姐妹?”
“我爹老来得子,就我一个。”
“哦,老来得子,难怪你叫慕迟,那堂兄堂弟呢?总归有吧?”
慕迟朝她翻白眼:“我爹有病啊,用亲儿子的命换钱给侄子花。”
邬宁终于被他逗笑。
“对了,大哥,你为何要打听我啊?”
“唔……听闻武门郡来的慕公子容貌举世无双,我就想看看,还行,名副其实。”
慕迟好像才意识到她是个女子似的,一双眼睛睁得溜圆。
“大哥!”
“怎么?”
“庸俗了!”
邬宁笑出声,她觉得自己似乎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你别一口一声大哥行吗,我有名有姓,你叫我……小宁好了。”
江湖上应该有这样一条规矩,管有本事的人叫大哥,慕迟非常执拗道:“好,小宁大哥。”
邬宁看着他,沉默良久,问道:“如果现在要你给自己取一个表字,你要取什么?”
慕迟虽然在笑,但眼里有一丝哀伤:“我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回家,临出门前我爹已经替我取好了表字,他说我性子太不沉稳,说话也没遮拦,希望我能戒骄戒躁,四平八稳,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完这一生。”
“所以给我取表字,徐行,慕徐行。”
慕迟说完,将脸埋进了枕头里,总是清朗且有朝气的声音忽然有些喑哑:“我有点想爹娘了……”
这一刻,邬宁对素未谋面的慕总兵萌生出些许敬意。
老来得子,家中独苗,必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却仍将他养的这般纯良乖巧,竟还狠得下心,让他到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
换做邬宁,邬宁一定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晚了晚了,这章也二十个红包~
第13章
“笃笃——”
房间外传来敲门声,是荷露,她压着嗓子催促道:“将要亥正时了,再不回去,家里头找不见人要着急的。”
邬宁便站起身,对眼眶还有些泛红的慕迟笑笑:“虽然没见血,但皮肉之苦也够难熬的,这几日你就在客栈里好好养伤吧。”
“你明日还来吗?”慕迟看着她:“说好请你和你朋友吃饭的。”
“我啊,未必能有空。”
“初一之前呢,都没空吗?”
见邬宁笑而不语,慕迟的神情愈发落寞:“那我以后兴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说话还真是毫无遮拦,这要是换了旁的女子,指不定得羞成什么样儿。
可邬宁到底不是情窦初开的十七岁小姑娘,心中明了,他是舍不得自己刚认的“大哥”,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他们俩也算共患难了两遭,过命的交情,正儿八经兄弟情。
“能见着。”邬宁轻轻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出房门。
荷露贴墙根站着,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小姐,车马备好了。”
“嗯。”邬宁一面往楼下走一面吩咐道:“叫御医每日都来,务必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