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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没有早恋经验的小情侣们显然选错了时间与地点。

老人家总是醒得早,这个点,爷爷恰好从小巷外散步回来。远远的,看见两人站在家门口,他抬手:“真——”

陈觉非感觉到于真意的身体一僵,两人一起睁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三个字:完蛋了。

“真”字卡在喉咙里,爷爷眯了眯眼,仔仔细细地瞧着,才发觉不对。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也滞愣在原地。

要命了要命了,他好像坏了小情侣的好事,罪过大了。

三角形真是世间最稳定的一个形状。

爷爷用他几乎生锈的大脑迅速在脑子里思索着最佳对策,镇定无比地开口:“真——真是年纪大了,看什么都模糊了,好像走错巷子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过头,若无其事地外走。

于真意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自己家门口接吻是一件多么大胆又可怕的事情。

她抓着陈觉非的衣服:“你说爷爷看见了吗?”

“你说呢?”

缄默片刻,于真意哭唧唧:“爷爷肯定看见了。家门口好危险啊,万一我爸妈出来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找个最安全的地方?”

陈觉非:“比如?”

于真意脑袋一歪,认真答题:“学校?”

陈觉非:“......”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于真意。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揶揄:“如果你想玩刺激的,我也可以陪你。”

他就是这么理解她的意思吗?

“我不是——”

“但是现在,”他打断她的话,“我想亲完。”

他的头低下了一点,整个人的影子将她覆盖住,两手捧着于真意的脸颊,迫使两人对视着。他的眼睛清澈,像晨间青嫩叶片上挂着的露珠,让她的心脏柔软,大脑失神。

静谧之中,交换交错的呼吸声。

于真意对唇间的触感感到着迷。

长长的一吻结束,于真意垫着脚,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声音发闷又带着抱怨。

陈觉非没听清,多问了一遍。

“我说——”于真意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神里挂着可见一斑的抱怨,“以后和我亲亲的时候不许把土豆粉丝包放在我脸旁边,真的太香了。”

她又舍不得离开他的唇,又被鼻尖这股热腾腾的香气折磨得肚子叫。

陈觉非笑得胸腔颤动,他拍了拍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话说:“知道了,都怪这土豆粉丝包,没事做这么香干嘛。”

于真意重重地点头。

但是也怪他的嘴巴,为什么要这么软。

怪他的拥抱,为什么让人这么留恋。

怪他的一切,为什么让人这么喜欢。

·

所有美术生回学校的时候,正赶上二模结束,于真意调整好状态,投入三模的备战中。

三模来的很快,三模总是出得比一模二模简单。大概是因为艺考考得不错的缘故,于真意最近学习势头很足,成绩突飞猛进。

三模结束之后,时间匆匆而过。

冲刺阶段,除了应对平时的学习任务,更要休息好,调整好状态,以最足的精力和姿态面对高考。

五月的师大附中校园内,美术生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线,他们发型靓丽漂亮,可以穿自己的裤子,春季校服外套后是自绘的五颜六色的水彩。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恩仪看着于真意背后的画,语气和表情上都是大剌剌的羡慕。

于真意夹了块陈觉非餐盘里的红烧小排:“给你画一件?”

张恩仪兴奋地点点头。

薛理科:“真真我也要!”

蒋英语:“我也要我也要。”

顾卓航:“我都——”

薛理科:“顾卓航别打破队形。”

顾卓航:“......我也要。”

于真意咬着排骨,看着陈觉非:“你要不要?”

薛理科:“咳咳,我不允许我们钢铁联盟里有一个人破坏队形。”

陈觉非:“哦,我也要。”

于真意冷哼,阴阳怪气地拖着长调:“哦?”

陈觉非抿唇,重重点头,上半身微不可察地靠她近了些,手指很快地勾过她的小拇指,声音压低:“嗯!真真我也要!”

孺子可教。

于真意非常满意。

神经大条的薛理科坐在两人对面,狐疑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打转。

不对劲。

小团体里面有人不对劲了!

临近高考,除了语数英之外,其他的课程都改为了自习。下午的自习课,于真意拿着水彩颜料,给几个人画画。

到陈觉非的时候,于真意不知道画什么了,她问:“你有什么要画的吗?”

陈觉非:“没有。”

于真意:“不行,我想不出来了,你必须想。”

一如以往的霸道专横。

思考片刻后,陈觉非捏着她的手,按在调成彩色的水彩颜料中,然后将她的手掌印在自己的衣服上。

小巧的手掌印在他的衣服背后。

“行了。”陈觉非说。

于真意歪着脑袋,看着这个手印,突然抓住陈觉非的手:“你也印。”

她不顾自己被颜料沾着的手,就去抓陈觉非的手,她原本想让陈觉非把手印按在她手印的一边,却不想他的手直接覆盖在她的上。

她的手掌印所沾的颜料偏淡粉色,而陈觉非沾的颜料偏紫色,两个颜色交叠在一起,粉色的轮廓比紫色的小整整两圈,就好像是她的手藏在他的手中。

“我靠,搞什么啊,你们玩这么浪漫的,于真意你就给我画坨绿色的屎?”蒋英语不服。

几个人纷纷把视线看过来,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无奈地摇摇头,一副受不了这两个人的模样。

于真意下意识舔了舔唇,她试探着问陈觉非:“好看吗?”

陈觉非幽深的眼神游弋在她的脸上,最后唇角翘了翘,咬字清晰又上扬,显得有些暧昧:“好看啊。”

薛理科双手环胸,看着自己校服上和蒋英语堪称同款的屎,啧啧两声。

真的不对劲!

可惜还没等薛理科仔细体会这其中的不对劲,六个人就被李建平抓了个正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目光依次扫过六个人的脸:“怎么又是你们?”

“离高考就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了,不,连半个月都快没了,你们几个居然还逃自习课在这里玩什么......”李建平看着每个人的校服,胸口隐隐发痛,“玩什么艺术。别玩了,既然这么喜欢这外套,那就穿着它在门口站着吧,让大家都看看。”

蒋英语大半个身子躲在薛理科后头:“老李头这是惩罚吗?我要出名了!”

五月的太阳舒适又惬意,六个人穿着色彩各异的校服站在一楼走廊上,阳光照在每个人的头顶,在瓷砖地上勾勒出影子轮廓。

张恩仪嘴里咬着根于真意刚给她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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