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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麟带走言清漓那日,做了两手准备,一是他将人送回越州,二是他得知言府的信件被言清漓私下拦截了,便又命人快马加鞭的以言府名义又向西川送去另一封信,后来他答应她不再阻拦她嫁进裴府后,却也来不及、也不想再追回那封信了。

若言琛前几日已收到信,那么只要他立即启程,不眠不休的赶路,兴许能在大婚前赶回。

宁天麟将那张写有“谋定后动”四个字的宣纸放在火烛上烧了,纸角一寸寸蜷曲变黑,轻烟火光中,他淡淡一笑。

端看言琛如何选择了。

……

四日前,九夷国黑水河畔。

自攻打九夷国以来,西川军以勇猛之势连占十城,九夷国被打的节节败退,最终逼得九夷国主将都城迁至了黑水河以西。

“黑水河”在九夷语中有“暗河”之意,在九夷也有“死亡之河”的别称,黑浪滚滚,水流湍急,水下到处是暗涡,船只在此处无不翻船落水,经验再丰富的水手也不敢贸然过河,且这黑水河河面又长又宽,完全是一道天然险阻,隔开了西川军继续向西征讨的步伐。

言琛率二十万西川军驻守在黑水河东岸已长达四十日之久,只待深冬河水完全结冰,大军渡河,给予九夷残军最后一击。

九夷国连都城都丢了,九夷国主对那赫赫有名的西川战神也已恐惧不已,生怕他成功渡河后大军一路向西,如入无人之境,便立即派信使带着两名公主送与言琛,想要求和,言琛以九夷国穷凶极恶,多年危害西川百姓为由拒绝,怒斩来使,又命那两名公主回去带话,称宁朝不接受和议,只接收归顺。

九夷国主拒不归顺,誓要背水一战,集举国残余兵力,又将公主送与比邻两个小国来借兵,这才有了两军隔河对垒的局面。

此一战,可谓是西川与九夷交战多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胜,则一举拿下九夷,败,则前功尽弃。

天寒地冻又囤兵此地许久,西川军长线作战,粮草早已告急,日日都有士兵于守卫巡逻中冻死,可战士们依然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只因他们的统帅乃是西川战神言大将军,有他坐镇,战必胜。

可言琛却知,此战再拖不得,必须尽快主动出击,若不然,战士们就算不被饿死,迟早也要被冻死。

这日,九夷国又派一小队人偷袭骚扰,言琛刚刚率人处理干净,一回营帐,副将就上前送来一封书信。

看到封笺上的言府火漆印,向来爱洁的言琛也顾不得身上的甲胄尚有血污,净了净手,就迅速拆开。

慢慢地,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僵硬下来,而后脸色骤变。

言琛的军师见他将信纸握皱,手也微微发抖,忙上前询问:“将军,发生何事了?”

言琛在军师靠近前将手中信纸捏碎,而后冷声下令:“家中出事,我需速速返回盛京一趟。”

说罢,他就召集众将一一部署,又命军师留此监军,军师大惊失色,急忙阻止:“将军!万万不可!大战迫在眉睫,军中离不得您呐!”

众将见主帅要走,也急急恳求他叁思。

当年言琛被困山谷,在万分凶险的情形下,都能沉着镇定,面不改色,他身边的人还无人见过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如今一见,猜定是盛京言府出了不小的事情,可大战一触即发,战情刻不容缓,西川军虽人人勇猛,可人数上却没有放手一搏的九夷国壮大,且打了这么久的仗,条件又艰苦恶劣,将士们早都疲惫不堪,全靠有言琛坐镇,这才令众将士都有了支撑的信念。

若他离开,军中必然士气大散,两军交战,士气就是军心,没了军心,不战自败啊!

言琛听到身后军师与众将的恳求,身影一顿,随后捏了捏拳,再次迈步出帐,翻上自己的战马。

军师与众将忙又追出营帐,军师则跪地大呼:“将军!先有国,后有家,国定才能家安!且将视兵如子,兵视将如父,将军,您万万不能将这些追随您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丢下!还请以大局为重!”

大营周围的巡逻士兵不明所以,纷纷望过来,只见他们信若神明的主帅高坐马背,军师与副将们在齐齐阻拦,正在此时,一名军士急忙来报,称派去查探冰层的十人小队遭九夷敌军发现,乱箭中九死一重伤,重伤的士兵拖着最后一口气回来禀报,称黑水河冰层已冻坚实,大军随时可渡河,之后,那名伤重的士兵便断气身亡。

……

那日,言琛披甲默立于黑水河畔,望着对岸九夷国大营许久许久,最后回到营帐时,他再未提及返回盛京之事,而是下令全军整备,夜里子时,渡河杀敌!

第一百七十四章大婚(二更)

言清漓本对这场亲事无感,可见玉竹这幅模样,不知怎的也觉鼻头泛酸,她安慰的捏了捏玉竹的手,没想到玉竹没怎么样呢,一旁的青果倒是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言清漓与玉竹,甚至话不多的琥珀与流苏都不解的看向青果。

“你这丫头哭什么?”玉竹有些无奈。

青果抹了把鼻涕,抽噎道:“我看你们哭我就哭了,呜呜……小姐今日实在太好看了……”

众人:“……”

凤冠是前几日裴家送来的,看着厚重,可佩戴起来却十分轻盈,青绢趁金红罗托里,前后花株各十有二,由明珠玉石丝缀编织而成,铺以金翠滴粉珍珠坠饰,每一颗珠翠宝石都属人间绝品,据称是请了皇家的能工巧匠赶制而成,仅珠翠用料就价值万金,盛京中,还没有哪家小姐出嫁佩戴过如此华贵的凤冠,若要追论,也就先皇后大婚时所用后冠可与之睥睨。

言清漓望着镜中之人,只觉分外陌生,也觉分外讽刺。

当年她心心念念想嫁入裴家,如今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可所嫁之人却成了那人的侄子。

……

黄昏时分,迎亲的车驾终于来了,旗罗伞扇,锣鼓喧天,本该由兄长送她出府,可言琛未归,又是赐婚,宫里便派了位德高望重的嬷嬷作为喜娘将她引出府。

裴凌紧张的等在外头,今日他也是一身大红喜服,丰神俊朗,艳俊无双,覆着红盖头的人儿出来那一刻,他只觉心都停跳了,缓了片刻,才急急地上前牵住她的手。

言清漓察觉到裴凌手心有薄汗,可她被遮挡着脸,看不到他此刻紧张不已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只能瞧见他一双挺拔黑靴与喜服的袍角,盖头下,她的神情又开始有些恍惚。

多少次,她想象过自己出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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