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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京师卫也蒙皇恩休沐,不过西山有个差事要办,统领便带我二人一道来了!诶?你那个小书童呢?没来吗?”刘刚四处张望,没看到青果的影子。
“今日我与表姐同游,并未带着婢女。”言清漓向那黑马上的少年点了点头:“裴小公子,又见面了。”
裴凌今日并未穿京师卫的官服,而是传了她来盛京那日城门口所见的绛色衣袍,墨发依旧高高束起,他不屑的打量了一眼言清漓骑得那匹小白马,勾唇嗤笑:“你这也叫骑马?”
言清漓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也不生气,只是拉着缰绳稍稍与他们退开了一些距离,“清漓并不擅骑马,随意散散心罢了,既诸位既有差事要办,就请自便好了。”
都喜穿绛色,又都将墨发高束,裴凌今日乍一看更与少年时的裴澈相像了一些,言清漓几乎又要恍惚了,她不欲与裴凌几人多言,便打了个手势请他们先走,自己落在他们后面。
裴凌见言清漓刻意疏远,微微蹙起了眉,在前头暗自瞥了两个手下一眼——你们不是说她对我有意?这也叫对我有意?
王甲与刘刚挤眉弄眼——男女有别!人家姑娘定是害羞了。
裴凌半信半疑。
他今日倒也不是无事闲来西山的,原本过几日他也需来一趟,检验京师卫养在西山马场的马匹,可昨日他听到言清漓说要去西山骑马,便临时起意改成了今日。
至于为何要改日子,他自己也没闹明白。
就这么叁前一后的又行了片刻就到了半山腰,言清漓打算去山腰的凉亭休息休息顺便等慕晚莹,也好与裴凌等人彻底分开,可到了近前她才颇觉无语。
今日这是什么日子?竟将盛京城两位风云人物都吹到这小小西山来了。
四方凉亭中,风流执扇的翩翩公子正与友人对弈,听到马蹄声近了才回头看去,这一看,他俊朗不羁的容颜立刻浮现惊诧。
“言叁小姐?怎么竟这般巧?你也是来西山赏红叶的?”
第八十九章裴凌的针锋相对
西山乃是官家之地,普通百姓进入不得,这山下不仅有京城最大的马场,山腰上还有着极佳的观景视野,这个时节,不仅山中层林尽染,站在山上还可远观到长公主府中那遍布整座行宫的黄栌树,犹如一片红彤彤的火海,霎是绚丽,堪称秋日一道奇景。
而这亭子叫做望海亭,也是由此景而得名的。
陆眉的几位友人借故去赏景向山中散布而去,此刻亭中对弈之人已变成了言清漓与陆眉。
陆眉今日十分衬景的换上了一身金色广袖锦袍,腰悬文人墨客必备的绿松石玉佩,依旧是半束着墨发,可脑后的发髻竟是雅致的插了一支毛笔样式的簪子,山风拂过,衣袂飘香,配上他那张笑意盎然的长眸俊脸,潇洒风姿似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
只是他手中那柄扇面俗气的折扇有些煞风景,让他那一身仙气骤损。
言清漓单手托腮,努力忽视“才高八斗“那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斟酌再叁后,谨慎的落下一枚黑子。
陆眉眉梢一挑,紧跟着落下白子。
这一子落下后,让原本就四顾不得的黑子顿时雪上加霜,被吃掉了一大片。
言清漓眼中闪过懊悔:“不行,我不走这里了。”
陆眉的眉梢还未放下来,他刚刚落下的那枚白子便被人干脆利落的扔回到了他手里,随后前面那枚黑子也紧跟着被人拾起。
只见对面少女毫不知廉耻的又将那枚黑子落在了别处,堵上了刚刚才发现的疏漏。
都说棋品见人品,这一局还未终了,言清漓就已悔棋四五次了,陆眉还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
当真是……与众不同啊……
而言清漓却完全不在乎陆眉怎么看她,正如她一介孤身女子与外男独处在凉亭中本就于礼不合,她也全然不在意。
反正是陆眉硬要与她对弈的,这个憋屈气也是他自找的。
陆眉倒是十分好脾气的不与言清漓计较,一双长眸含笑,由着她想悔便悔,未有任何异议。
可无论言清漓怎么改主意,陆眉都有对策,他就像是胸有成竹的如来佛,笑看五指山上左蹦右跳的孙猴子,无论对方使出什么法子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棋盘尚未落满棋子,黑子就已溃不成军,言清漓无计可施,抿着唇不悦的将残棋拨乱。
“不下了!”
瞧瞧,倒是先给自己气着了。
“言叁小姐,承让了。”陆眉觉得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笑容中不由自主的就含了几分宠溺,长指在混乱的棋子中挑挑拣拣,将它们放回各自的棋篓里。
言清漓对陆眉丰神俊朗的笑容毫不所动,反而冷笑一声:“陆公子今日怎么不在花楼里泡着,反而有雅兴来郊外赏红叶?”
“唉……在下自然是为叁小姐你而来。”陆眉也不遮掩:“慧觉寺一别后,叁小姐竟也不与在下联络,要不是昨日吴夫人邀慕夫人共赏茶话,慕夫人提起她小姑子今日约了你来西山骑马,在下还寻不到机会见你一面呢。”
吴夫人乃是陆眉那群狐朋狗友中某一位的亲娘,于是他就这么七拐八拐的得知了言清漓的去向。
陆眉向言清漓的唇上暧昧的扫了一眼,笑意更深:“叁小姐莫不是忘了,那夜你为了堵我的嘴,给我喂了什么药吧?在下为了此事可是夜夜忧心,茶不思饭不想。”
言清漓一滞,突然想起了这茬。
那时情况紧急她随手摸了颗补药喂给了陆眉,而后骗他是毒药,免得他到时在众人面前揭穿她,可后来朱家没了,她的目的达成,就将陆眉给忘了。
看言清漓的表情陆眉就知道她定是将他忘去了脑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那晚扑上来亲他啃他不撒手,这会儿竟是翻脸无情,倒显得他像个被污了清白的女子死皮赖脸上门找男子负责来了。
心里腹诽,可陆眉面上依旧笑若春风,“言叁小姐就不怕我将那日所见之事抖落出去?”
“只要陆公子不怕被人认为你与我是同流合污,不怕牵连到你们陆府,你大可随意去说。”昌惠帝都已处置过朱家,陆眉只要不蠢就不会在事情过去这么久后才四处宣扬所见真相,那不是犯了知情不报的欺君之罪吗?再说……
“陆公子若真想说早就说了。”
私心里言清漓并不担心陆眉口风不紧,这种莫名的信任她也不知从何而来,许是因为陆家人曾有恩于楚家,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