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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上,只是平静柔和的道:“今日多亏裴小公子出手帮我主仆二人于人群中脱困,若非如此,我二人免不了要受重伤,”言清漓起身向裴凌屈身行了一礼:“多谢,清漓既已无碍,就不叨扰了。”

若柳巷那日她只是脾气上来才回击了裴凌,可她冷静后想,那样做除了能逞一时口舌之快毫无意义。

裴凌太像少年时的裴澈了,她看到他,便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人。

言清漓不想与裴凌有过多牵扯。

裴凌以为言清漓定会像那日一般斗鸡似的反驳他,可没想到她竟是突然变得客气有礼,裴凌稍稍一怔,随即更为不悦的冷哼一声:“那是自然,小爷身怀绝技,在人堆里捞两个人又有何难。”

这幅神情,令言清漓想起当年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因打不过裴澈便整日生闷气的模样,她扯唇一笑,应和道:“是,在那般混乱之中救出我主仆二人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裴小公子当真武艺卓绝,清漓钦佩不已。”

裴凌眉头拧的更紧了。

探囊取物这词儿听着怎这么别扭?夸他还是影射他?

人都走了裴凌还在琢磨,自言自语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甲悄无声息的凑上来,“头儿,那小娘子不会看上你了吧?”

裴凌一惊,登时又给了王甲一脚,“乱说什么?”

王甲揉了揉屁股,委屈道:“小的这不是猜的吗,你看头儿你今日这一出英雄救美,我要是个女子我早就芳心暗许了……”

刘刚一听也兴致勃勃的跟着起哄:“我看八成有谱!咱们少当家一表人才,那相貌可是盛京公子哥中数一数二的英俊,方才那小姑娘不还夸咱少当家武艺高强吗?还直勾勾盯着少当家看呢!定是有点那意思!”

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八卦起来竟也分析的有理有据。

“你们……认为她对我有意?”裴凌瞥向自己两个手下,狐疑问道:“当真?”

王甲拍着胸脯保证:“小的上过的青楼妓子多不胜数,比头儿你这童子鸡有经验的多!必定没看错!”

王甲这次挨了一顿爆踹。

揍完了后,裴凌拍了拍手:“切,谁稀罕,小爷生平最烦这些弱女子,麻烦。”

长腿一跨,神情不耐的出了门,可嘴角却连他自己都毫无所觉的扬起一丝微小弧度。

—【题外话】—

第八十七章伶贵人

御书房中,昌惠帝一边捻拢着龙袍的襟口一边从内堂中走出,他扫了眼侯在此处多时的宁天麟,在身旁一位宫装丽人的服侍下稳坐于龙案之后。

“你要回越州?”

宁天麟恭谨答道:“回父皇,是,待您寿宴过后,儿臣也该回去了。”

伶贵人的发髻微微有些松散,口脂也花了,她不顾御书房中还有旁人在,十分大胆的依偎在了昌惠帝身侧,妩媚动人的要喂他吃葡萄。

“放肆,你先退下!”

昌惠帝呵斥了伶贵人,可伶贵人却不怕,反而对着昌惠帝撒起娇来:“皇上,就吃一颗嘛!臣妾都剥好了。”

伶贵人是近来后宫最得宠的嫔妃,十八九岁的年纪,生的眉目俏丽宛如夏日娇花,与老态龙钟的昌惠帝相比像是祖孙俩。昌惠帝对她宠爱的紧,日日翻她的牌子不说,还时刻带在身边,以便兴致来了随时宣淫。

昌惠帝虽神色不悦,可还是张嘴吃了伶贵人递到嘴边的葡萄肉,“看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回去换身衣裳!”

“臣妾如此模样还不都是皇上的错!”伶贵人娇嗔又委屈的睨了昌惠帝一眼。

伶贵人能讨昌惠帝的宠爱除了貌美伶俐,自然是她颇懂风情,不似其他嫔妃拘泥礼节,又能恰到好处的拿捏分寸,让昌惠帝觉得既新鲜又有趣味。

想到方才与这株娇花在内堂之中的鸾凤颠倒,昌惠帝眼尾的皱褶牵紧,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拍了拍伶贵人的腰臀,沉声道:“朕晚些再去看你。”

伶贵人收起性子,欢快应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皇上可定要早些过来。”说着,伶贵人就施了一礼婀娜摇曳的走了,在经过宁天麟身旁时还暗暗看了他一眼。

自这位伶贵人入宫后,昌惠帝更加疏于朝政,有几日甚至未上早朝,朝中以陆翰林为首的一些老臣曾力谏昌惠帝莫要被妖妃所惑,甚至有些骨子正的还要求昌惠帝废黜伶贵人,这些忠言无疑是在昌惠帝的满头热乎气儿上浇冷水,昌惠帝当即驳斥还发怒的处置了几个跟他唱反调的大臣,连陆翰林都未能幸免,被罚了半年俸禄。

伶贵人离开后,昌惠帝才正眼瞧向这个坐着轮椅的儿子,从方才见到有嫔妃在场后他便没抬起过头,知道避嫌,倒是十分有眼力见。

往年宁天麟都会在贺寿后返回越州,按说他来请辞也在昌惠帝意料之中,可今年非同一般,朝中出了这么多乱子,昌惠帝身旁缺少可用之人。

“腿可养的好些了?”

宁天麟一滞,似是没想到昌惠帝会问这个问题,“回父皇,儿臣的腿还是老样子,这些年一直在不断寻医,偶尔也能站起片刻,只是……”温润如玉的青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腿,苦笑道:“只是筋脉却难以养回,这辈子应当也就如此了,儿臣早已习惯,多谢父皇挂怀。”

换做任何人双腿残废恐怕都不会轻易放弃医治,宁天麟直言自己一直在求医问药反倒令昌惠帝又放心了几分。

“当年之事,你可还在怪朕?”昌惠帝叹息一声,语气竟不是皇帝对皇子,而是一个普通父亲对儿子。

宁天麟有些惶恐还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父皇这是哪儿的话?儿臣不……咳咳……”竟是着急的咳了起来。

据说他这个老四断腿后身子骨也弱了,时不时就会沾染风寒,可昌惠帝并未让内侍过去照看,而是在等着宁天麟咳嗽的片刻目光如炬的观察起他的神色。

这样一个残废又无法繁育子嗣的皇子注定无缘皇位之争,适合作可用之人帮他维系皇权,可他那两条腿当年毕竟是他亲自下旨打断的,他的母妃也是被他赐死的,昌惠帝仍是不能完全放心重用。

宁天麟咳的面色都白了几分,“儿臣不敢!”

“儿臣……儿臣当年的确在心里怨怪过父皇,可那时儿臣年幼,许多事只能看到浅薄一面,这些年儿臣身处越州修身养性早已想的透彻,母妃当年犯下那般滔天大罪父皇也未曾对盛家赶尽杀绝,已是网开一面,儿臣又哪里再敢怨怪父皇?早已心怀感激。”

若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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