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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连也想跟言清漓一起去容阳,但让那几名女子外加一个孩子前往宛城也着实很危险,他几次张口又欲言又止,急的就差原地转圈了。

言清漓婉拒了于氏的邀请,叹息道:“正因容阳疫症严重,身为医者才不能坐视不理,我想去瞧瞧,说不定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如此深明大义的话一出,于氏也不好再劝,那群武夫更是性情中人,见言清漓这柔弱女子竟有如此大的胸怀,当即提出要护送她一程。

星连终于想到两全之策了,他认认真真对言清漓道:“待我送她们去了宛城,便去容阳找你报恩。”

言清漓忍住笑,她根本不需要星连报什么恩,且她无论去容阳还是之后回盛京,身份上都不便有男子跟随,她压根就没想过再继续与星连同行。只是她也知道这少年固执,便先敷衍的应下了。

见言清漓应了,星连眼里的焦灼才散去。

为了行路方便,言清漓向于氏借了两身男装,与玉竹作男儿打扮,一群人便在此分成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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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容阳城

容阳城背靠天山,守着天山关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半月前,一个守关将领勾结蛮族,将一队蛮兵放了进来,那群蛮兵扮作宁朝士兵的模样,攻进了容阳城。

好在正从封地返回盛京的言小公爷于路上得知此事,及时带着亲随前来支援,方才扼住了这场暴乱。

可惜,暴乱虽震住了,容阳城还是因此死了许多无辜百姓和官兵,官府未及时清运尸体,污了水源,从而爆发了疫症。

容阳知府董城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俯首向面前的男子禀报:“言……燕公子,今日又有四十几人出现畏寒发热之症,下官、下官已命人将他们安置在了城西的棚子。”

言琛此番是微服出行,未大张旗鼓,只带了几十名亲随,故董城虽知晓他的身份,却也不敢大肆声张。

董城半天等不到回复,悄悄抬眼看向那身穿月银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负手立于城楼之上,薄唇挺鼻,一双冷目似箭,正静静的凝视着不逺处一个剧烈呕吐的病患。

“盛京那边可来人了?”言琛声如其人,清冷的如孤山之雪,也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漠,直让那容阳知府在大热天里都出了一头冷汗。

“回言、燕公子,尚、尚未……想来是皇上寿宴在即,宫中事务繁多,还未来得及呈到御前……”董城小心应着,一颗心七上八下。

眼前这位主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听说言琛的庶弟不过是去他封地时玩残了两个妓女,就差点儿被他军法处置,最后还得是他亲爹言国公亲自求情才保得那庶子一命,不过末了言琛还是斩了自己弟弟两根手指,以儆效尤。偏皇上听闻此事后还褒奖他公正不阿,值百官学习。

董城越想越怕,此次容阳疫症爆发的主因皆是他这个知府管理不善,未能将死尸妥善处理,死了这么些百姓,他生怕言琛会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

言琛微微蹙眉。

眼见着每日不断死人,疫症却一直无解,药草也即将告急,前些日子他命董城写了折子快马加鞭送往盛京,请宫里派太医过来,可如今十几日过去了,却还未有消息?

言琛冷睨了董城一眼,不由得怀疑是这狗官压根就没敢向皇上递折子。

董城低着头,被言琛盯得几乎站不穩脚跟,就在他险些要跪下求饶之际,一个官兵及时跑了上来。

“大人!城外来了个大夫!”

董城向那官兵呵斥道:“来就来呗!大呼小叫什么?没看到本官的贵客在此?”

这些日子也时不时就有大夫赶来,但都没起什么作用,是以董城早习惯了。

那官兵忙低下头解释,“回大人,这次这个不一样,那大夫说,他有法子解了疫症!”

一直站定未动的清冷男子猛的转过身,“你说什么?”

第十四章 言琛

言清漓跟随领路官差上了城楼,一路上她悉心观察,发现这容阳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混乱。除了城门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以及个别房屋因暴乱受损还未修缮外,倒没看到什么病患。

问了那领路官差后,她才得知,原来容阳城的病患都被官府集中安置在了城西。

登上城楼,言清漓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那站在正中间的容阳知府董城,而是位于董城侧后方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面覆寒霜,头戴镂空云纹镶珠银冠,腰悬银色宝剑,一身月白衣衫洒脱飘逸,端的是俊逸无俦、清冷孤寒。

若宁天麟给人的感觉是山涧雾霭中的温润青竹,那言琛就是长于山巅峭壁上的高岭之花,只肖看看便让人觉得疏离凌厉,不敢靠近。

细想想,她上次见到此人还是在两年前,不,应该是七年前了。

言国公府爵位世袭,当年先皇授予老言国公封地西川,按说手握兵权的王公是要前往封地驻守的,可当今的言国公是个废物,一来他没有带兵打仗的本事,全凭长子身份才承袭了爵位。二来他嫌西川偏远,又紧邻九夷国,战事不断,故一直找借口留在盛京遲遲不肯去封地。

但好在言国公虽然废物,但他生了个厉害的儿子。

七年前,十八岁的言小公爷替父前往西川驻守,这一去便久久不能回京,说不定还要永久留在西川。

盛京双绝突然就要走一位,让当时无数怀春少女梦碎。是以言琛带队离京时,许多小姐们都忍不住偷跑出去,为的就是再看他一眼。

那时她图热闹也带了玉竹和沉香混在人群中,事后裴澈得知此事还与她闹了两日的别扭。

当年言琛年长她一岁,尚未及冠,如今,再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成熟俊逸的男子,而她却还停留在当年,依旧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言清漓低头浅笑,这么多年了,原以为这位言小公爷身上的少年孤傲已然褪去,却没想到不减反增。

她敛下眸中的惊艳之色,上前拜见容阳知府。

“草民拜见知府大人。”如今的言清漓是不可能认得言琛的,故她只恭恭敬敬向在场唯一一个官员见礼。

言清漓不似普通闺阁女子那般,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从前便时常带着两个丫鬟扮作男子出城采药游玩,再者她这一年来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扮起男儿来也有模有样,加上她故意压低声线,不近距离去看倒真叫人瞧不出她是个女子。

董城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来者何人?求见本官有何要事?”

言清漓心道这矮冬瓜官威倒是不小,明知她是为疫症前来,还要再审问一遭,也不嫌麻烦。

心里腹诽,但她还是垂首一一作答:“回大人,草民顾青离,越州人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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