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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这么多人因你而死,还要继续打下去么?”掌门有些不忍似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今日前来,倒不是为了他们——你看,如今幽冢秘境将开,各派虎视眈眈,若是想顺利拿到最深层的东西,没有半神期的修为,恐怕很是难办。我想试着冲击一下,修为却还远远不够。”

他望向夏夕月,温和道:“把你的修为给我,我将以天道起誓,放过你宗中之人,往后也再不相扰。”

“……”

……

南弦回来的时候,不该来的人已经走了。

魔宗满目疮痍,遍地都是断肢鲜血。那座挂着无数尸体的山突兀撞入眼帘,南弦呼吸一滞,瞳孔周围泛起一抹血光。

他放下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又找了很久,最后才在崖底深渊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

狐狸蜷在角落,头枕在爪子上,安静地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南弦远远看着她,手脚冰凉,一时间竟本能地不敢靠近。好在片刻后,他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这才如梦初醒,快步来到她旁边。

他伸出手的一瞬间,狐狸睁开了眼。

她迟缓地看了看南弦,长长的尾巴轻卷,扫在他身上。

南弦抬起的手一顿,又继续伸过去,摸了摸她的脸。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瞳周围的猩红却点点晕开。他捧在手心多少年才养出来的油光水滑的小狐狸,如今却干瘪得像一只粗制滥造的玩偶,一碰就掉了大捧的毛。

狐狸双目浑浊,看不清他眼底的变化,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安地低叫了一声。

南弦牵动唇角,让声音染上一点笑意:“一直喊你小狐狸,现在是不是该改口了。”他又摸了摸那片毛,嘴欠道,“小秃子。”

狐狸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像平时那样,毫不客气地拍了他一爪。

南弦接住那只爪子,稳住发颤的指尖,用尽全力捕捉着她动作里仅有的一点生机。

“打我干什么?想灭口知道你掉毛的人,已经来不及了。”他捏了捏狐狸干硬的爪垫,灵力顺着掌心相接的地方不断灌进去,“在消息传开前,快些补回来吧。”

庞大灵力如河流般汇入她的身体,可那具身体却像一片干涸万年的沙海,经脉早已在吸力拉扯中被浑浊魔气污染,千疮百孔,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变回以前的模样。

狐狸慢几拍地察觉到了灵力的流向,嘀咕两声,用力抽出了爪子。

她想了想,忽然昂起了头。

几百年过去,南弦听到过狐狸各种各样的叫法:犬吠、吱叫、呜咽、不满的咕哝、撒娇时的嘤嘤嘤,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强调。

但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夏夕月发出这种狼嚎一般的长啸。

悲怆绵长的叫声在深渊中碰撞,扶摇直上,如同一把盘旋而上的剑,颤抖却坚定地指向了天边的月光。

狐狸叫完,转过头看着南弦,原本浑浊的眼里多了一丝清明。

“累成这样了还乱叫。”南弦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不想修炼就算了。睡一觉吧。”

狐狸静静看着他,倔强地不肯闭眼。

僵持半晌,南弦叹了一口气,靠着这个对修道十分执着的狐狸坐下,答应了她想说的事:“睡吧。我会好好修炼,飞升成仙。”

狐狸喉咙里发出两声奇怪的动静,像是在笑。她重新趴下,转过脑袋看了南弦很久,像是想最后把什么东西牢牢刻在心上。

南弦闭眼靠在她旁边,安静了一会儿,却又觉得实在太静了,他忽然站起来推推它,改口道:“天色还早,要不还是起来修炼吧。”

身侧的狐狸却早已没有了一丝反应,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

“……让你睡你还真睡了。”南弦低低笑了一声,“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你不是总要跟人拗着来吗。”

他始终没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又重新坐回了原处。

夜凉如水,南弦像以前的成千上万个夜晚一样,阖眸靠着这只团成一团、暖烘烘的专属靠垫。只是渐渐的,旁边的身体不可逆转地凉了下去。

他沉默了很久,从袖间抬起头,看向一旁。

狐狸闭着眼,眼睛朝着他的方向,鼻尖却依旧对着月亮。妖族似乎都有拜月的习惯,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飞升立于天上,与日月星辰并肩,就如修士本能地追求得道成仙。

南弦慢慢坐起身,离开了已经彻底冷下去的躯体。

“傻狐狸,我骗你的。”他低头看剑,剑上月光如水。南弦远远望向隐仙宗的方向,一字一字地低声说,“我不成仙。”

……

时隔数百年,南弦终于又回了一次隐仙宗。

流星般的剑光从天际划过,一剑一剑深深凿进山里,劈开了所有可能的闭关地点。

半柱香之后,南弦终于在平顶峰底部,找到了那一抹过于熟悉的气息。

掌门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那些修为,察觉到锋芒般的危险,他从被劈开的裂隙中抬起头,望向半空,无奈地笑了一下:“师弟还真是……”

没等更多话出口,剑光迎面坠下。

掌门脸色骤变。南弦与同门切磋,向来收着几分力度,他还是头一次直面这样的锐利的剑,剑风里带着无比真切的杀意,如果继续端坐不动,这一剑必然贯穿他的头颅。

他只得飘身而起,原本浑然一体的气机瞬间中断。冲击境界的途中不上不下地卡住,掌门脸色惨白,咬牙片刻,摇头笑道:“原本还没想对你动手,谁让你自己送上了门。”

他忽然抬手捏碎一块玉牌,遗憾地低声说:“只可惜这样精纯的能量,又要分给他们一些了。”

数道身影从隐仙宗各处闪现,眨眼间在周围起了大阵,拔地而起的屏障遮挡了外面那些不知情的弟子和峰主的视线。

剑阵迅速成型,一眼望去,这些结阵的人竟都和掌门修了一样的功法,隐仙宗不知何时已被侵蚀成这样。

南弦体内的魔功忽然开始自发运转,力量被阵法抽走,泉水般涌入结阵之人体内,速度比平时他们屠村还要快上数百倍。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太久,南弦就会像以前的无数个人一样,被吸成一具干瘪的尸体。

“师兄。”他忽然平静地说,“人是会变的。你的阵,曾经的我破不了,现在却不一样。”

最后一抹话音落地,他已然从原地消失。下一次出现时,剑阵一角的防护被突兀撕裂,一片血光凛然溅开。

长剑贯穿了一个结阵长老的咽喉,南弦平静地看着那张脸,修真之人记性一贯很好,即使近千年的时光过去,再回想起当初入宗时的景象,依旧清晰可辨——他记得这是一个很受小辈喜欢的长老,洒脱随性,入门时非要收他为徒,只是当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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