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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归寅剑上。
一隔三月,再次握上剑柄,归寅剑带着低低的哀戚, 似乎是上回饮过楚祁的血, 情绪低落至今。
“真是抱歉, 当时情况紧急。”
楚祁轻声说着, 提起灵剑, 准备修习方才晏久歌演练过的招式,“也怪我那日实力式微,今后修习剑法,必定不会再陷入那般境地。”
等楚祁彻底掌握晏久歌的剑气,他会准备引剑气入体,试一试双心法。
“嗡!”
在楚祁手中,与他心意相连的归寅剑,发出了颤鸣。
日照西墙,墙面上勾勒着楚祁的影子,剑法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
*
云隐界,白幽阁。
白幽阁一共有十二座阁楼,如星列阵般占据在四位八方,最中心的那一座,悬空于云端,如众星拱月,高不可攀。
这座阁楼别名叫云中阁。
清风携长云,掠过云中阁时,阁中人可以从窗口处,看到云海肆意翻涌。
这一看,便是从日光曦曦,看到了星月满天。
令丛芜收回视线,恍然发觉,屋内的光线早已晦暗,寂静的漆黑地吞没了一切。
她的手指微动,一簇火光便在琉璃灯中跃动,灯光照亮了半间屋子。还有几十盏琉璃灯没有点,全都点上,这些灯光便会辉煌如白昼。
那太刺眼了。
令丛芜将手放在桌案上点了点,一座戏台自那桌案凭空而起,城池郊野相连,城中阁楼庭院交错。
这座戏台看起来无一不精致纤细,万分逼真。
“好戏快要开场了。”
她抬手拿起桌案上的笔墨,继续描绘着先前还未画完脸的人偶。
一具,两具,三具……
等人偶脸上的墨色干透,她便将它们一具具地推入戏台之中。人偶入了戏台,便仿佛活了过来似的,眉目生动极了。
只不过,戏台上只有这么几具人偶,不见旁人。
“怎么不唱了?”
令丛芜眼中略带茫然,她随后闭眼感知,发现那能够通往戏台的方向,被两界的空间屏障阻拦了。
云华界与云隐界有一道天堑般的空间屏障,是万年前上古之战后留下的。
先前开的那一道口子,如今被晏家补上了。
“既是如此,那便只能让你等台了。”她的话语声空灵,听不出无奈,一如既往地平静。
嗓音落下时,那具与她有九分相似的人偶,脸色哭泣着摇头,一副并不愿登台的模样。
“你要听话。”
“我们的时日不多了。”
“家中父老可都是盼着丛芜出息,你怎能对不起他们。”
“你天赋最差,又生在令家,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错过。”
怪异的语调从那具人偶口中说了出来,带着粗糙沙哑的无情感,仿佛是模仿着人言的东西,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但人偶本身却痛苦地朝戏台走去。
它的四肢被无形的傀儡丝缠绕,深入骨髓之中,然后被拧紧了丝线,丢入了那座戏台之中。
“——!”
人偶登台,整个戏台彻底活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生灵在戏台中活动,修士、灵兽、凡人甚至草木,仿佛是一座真的城池那般运转着。
这下,戏要开场了。
坐在桌案前的少女攥紧了手指,鸦黑的眼中倒映着琉璃灯的火光,凝缩的瞳仁似有痛苦,又像是在出神。
窗外,自由的星云来来去去,不曾在她眸光中停滞几分。
*
云华界,天玄宗。
晏久歌从掌门那里领命,带三十位天玄宗弟子奔赴中域秋城,去查探灵鸽传信的地方是否真的有修士趁机作乱。
若真的有,便将其诛杀,此后秋城归属天玄宗管辖。
若是没有,就快去快回。
三十名天玄宗弟子虽是精锐,但金丹期只有十名,没有出行云息秘境那般阵容强盛。
一来,考虑到其他附属势力或许要支援,宗门中自然要留足人手,二来,首座弟子晏久歌已经结婴,一抵十足矣。
“所以,掌门师伯没说让我一起去吗?”
楚祁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晏久歌追问。
晏久歌听着他的声音急切,勾得心头有些发痒,望着楚祁那张期待的脸,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莫不是你听岔了?”楚祁不信。
掌门前不久让他与晏久歌一并修习双人心法,这个双人心法,两人不在同处,一点作用都没有。
“骗你做什么?”晏久歌煞有其事地说着,继而赶在楚祁失落之前,将未说完的话语抛出来,“不过掌门内定了十名剑修弟子,其余让我来选。”
“原来如此。”楚祁恍然。
宗门中的首座弟子是这样的,有些事掌门和长老不一定安排了细致,基本上都交给首座弟子全权处理。
想清楚后,楚祁忽地抬眼,总算是回神了过来,“那你选不选我同去?”
晏久歌望着他,那副眼睛明亮的样子,令楚祁感到熟悉。
每当晏久歌想要从他这里占点口头便宜,喊喊师兄、兄长之类的话语,就会是这副模样。
“阿祁想同去吗?”晏久歌反问。
“想。”说完这个字,楚祁警觉,飞快地问道,“你难道不想让我去?还是……”又要他喊些什么好话才松口?
“怎会,你想与我同去,我自然高兴。”晏久歌的话语干脆。
“嗯?”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话语,楚祁稍稍惊诧了一分,随即回神,“我们本就该同去。”
楚祁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若他不在晏久歌身边,出门在外多有危险,万一又碰到那些想要来害晏久歌的人要怎么办。
“好,那我去收拾一些东西,你的药鼎要带上吗?”晏久歌转身,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询问楚祁。
“要。”楚祁应了一声,看着晏久歌的背影,有些迟疑,“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吧?”
“别的什么?”
“……”看来是真的没有。
楚祁暗暗松一口气,警觉消失,随口道“没什么,只要不喊——”楚祁说道这里堪堪止住了嘴。
但那头的人听了个真切,他折身回来,一双眼眸兴味盎然。
楚祁:“……”
他可真傻,自乱阵脚。
“好阿祁,你已经许久没有喊过我师兄了。”旧事重提,晏久歌分外期待。
“首座师兄。”楚祁干巴巴地开口。
“不是这个,我筑基时你喊过的那声,或者换成别的也行。”
楚祁:“……”
换成别的可就是兄长、哥哥之类的。晏久歌这个算盘打得可真好。
“有什么区别,首座师兄也是师兄啊。”楚祁为自己辩解。
区别可大了。
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