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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来这些东西碍他的眼,也招来这么个没心肝的皇后碍他的事。
见白菀还坐在湘妃榻上没动,霍砚将护腕扔在一旁的圆桌上, 沉重的玄铁砸下来, 发出一声巨响。
他看见白菀的肩也跟着一颤, 垂落的长发轻晃。
极缓的眨了眨眼, 霍砚又抬手解前襟的盘扣, 声线沉中带冷:“咱家要歇息了, 娘娘留在这儿不大合适吧?”
他这幅冷淡的模样, 让白菀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书卷, 上翘的嘴角微抿。
她缓缓抹平起皱的书页,声音极尽平稳:“掌印是要言而无信吗?”
话音一落, 白菀便听见霍砚极轻的嗤了声:“娘娘一而再再而三毁诺,如何又是咱家言而无信?”
他在圆桌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拿着茶壶斟茶,室内一片寂静,只余茶水落入茶杯的“咕咕”声。
白菀将书卷放在榻上,赤着脚下地,向霍砚走过去。
霍砚凤眸微阖,掌上托着白玉茶碗缓缓转动,他目光所及的绒毯上,水红的襦裙晃悠,若现一双细嫩白如雪的足。
他手中的茶碗被一双柔荑抢走,里头的冷茶被泼进盂盆,又是一阵斟水声,继而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重新放入他掌中。
耳畔响起她冷静中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本宫今日已经有所提防,并非肆意妄行,水漾她们不过是听令行事,还请掌印莫要责罚她们。”
霍砚瞥了茶碗一眼,是清水,又嫌那温度灼手,复将茶碗搁置:“明知山有虎,娘娘还要拿这一身玉肌去诱虎,咱家也是才知道,原来娘娘如此好赌。”
他句句话带刺,白菀的脸色泛白,她咬紧唇,在他收手时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先是试探的勾着他的小指,见他未挣脱,继而大着胆子去够无名指,直至与他整手相握。
霍砚懒散的抬眼,终于肯看她,她垂着眼,卷翘的长睫掩住了澄澈双眸,面上脂粉未施,嫣红的唇被咬得泛白。
他静静的睨视着,想看看这张惯会说甜言蜜语哄人的巧嘴,能再说些什么来哄他。
白菀什么也没说,只是挪了挪身,抬腿坐上他的膝,一手挽着他脖颈,另一只手去捧他的脸,侧头在他唇角又绵又软的轻碰。
霍砚未阖眼,他凝眸看着,白菀紧闭着双眼长睫轻颤。
他的唇角微凉,却又软,不像他说出来的话那般坚硬得戳人。
白菀打算一触即离,眼睛还未来得及睁开,却在抬头时被大掌压下,整个人被他揽进怀里。
她的唇复又被噙住,随之而来的,是算不上温柔的掠夺,他的舌尖轻启贝齿,循着她的起舞,带来更炽热的交缠。
燃尽的红烛“噗”一声熄灭,黑暗笼罩整个内室,外面的融融月色映在雪地里,反进来的光雾蒙蒙的,暧昧横生。
白菀将头埋进霍砚的肩窝,蹭了蹭眼角沁出来的泪。
霍砚在黑暗中亦能视物,轻而易举的瞥见白菀脸颊上透着粉,外头的雪光映在他眼里,却照不清眼底一片幽暗。
轻缓的顺着白菀的发,另一只手落在她脸上,迷恋她脸颊上的温热,长长流连着不肯离,继而开口问她:“娘娘总是这样,自己许出去的话,自己却抛诸脑后,反来质问旁人是不是言而无信?”
白菀哑口无言,来时她想了那么多,最终归结于霍砚的独占欲作祟,却没想到,他只是恼她以身犯险。
半响,又听霍砚冷森森的笑了一声:“也是咱家的错,东厂司监督缉拿,却不知那狗东西打这下作主意。”
他话音未落,又有双手摸索着去捧他的脸,先是一枚浅吻落在他脸颊上,继而星星点点的顺着往下,最终才与他的唇交叠重合。
霍砚感觉到,白菀颤着手在摸他的衣襟,哆嗦着解他的盘扣。
他的衣襟本就松散,又已经被他解了几颗扣,故而,哪怕白菀再不熟练,也误打误撞的扯开了他的腰带。
霍砚摁住她慌乱的手,问:“娘娘伤好了?”
白菀手下一僵,脸越发红,躲在他肩窝没出声,霍砚白日里给她用的药很有效,一早没什么感觉了。
没等到白菀的回答,霍砚也不追着问,只又说:“今日也不该娘娘侍寝,总不好出错的。”
白菀越听越羞,一言不发的撑着他的肩要起来。
霍砚顺手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绣凳上,自己起身往一旁的盥室走去。
白菀看不清他在做什么,鬼使神差的起身跟过去。
适应了黑暗,外头也有光透窗照进来,白菀眼前也能看得清些,她看见霍砚盛了水净口,又仔仔细细的洗手。
像是知道她跟过来,霍砚回转身看她,外头的雪光在他眼里映跃,水波粼粼,更显他眸色深沉:“娘娘,快乐的方式总不止一种。”
他就像雪夜里蛊惑旅人迷失在风雪里的精怪,危险,却又满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白菀看着霍砚缓步向自己走过来,那双沉寂的墨眸中,满是引诱,她听见自己心跳声如擂鼓。
“娘娘可以替咱家擦净手吗?”
长指横在她眼前,蜿蜒的水痕顺着滴落,指尖的水珠映着外头的雪光,亮晶晶的。
白菀不知霍砚的话是何意,心里却跳得很快,她下意识抿嘴润唇,抖着手用干净的帕子将霍砚手上的水渍一点点搽干净。
霍砚抱起她,也不去架子床,就近将她安置在湘妃榻上。
长指一拉一扯,勾落了她前襟的绦带,接着细密的吻落在她唇上,肩上,顺着柔软的曲线一路往下。
晦暗中白菀看不清霍砚的神情,只听得见自己狂乱的心跳。
那一阵暖湿触感传来时,白菀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心尖上都在颤,下意识伸手揪紧了霍砚垂落的发:“霍,霍砚……”
霍砚没空应她。
白菀蜷缩着脚趾,强忍着浑身的颤栗,那一瞬冲上云端的感觉,陌生又新奇,她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那个沉在欲河里,急喘,啜泣,叠声哀求的人,真的是她吗?
噙着泪昏睡过去前,白菀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
原来,这样也可以。
霍砚重新洗手净口回来,榻上的白菀已经侧卧着,揪紧衣衫昏昏欲睡,敞露在外头的雪肩上点点嫣红灼目。
似是发觉他回来,白菀勉力睁眼,细若蚊吟的呢喃道:“不要怪水漾她们……”
他没应,她却撑不住昏睡过去。
霍砚垂下头,幽深如潭的墨眸,一寸又一寸逡巡过她的睡颜,伸手沾起她眼角的一滴泪,伸进口里,尝了尝。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压根没必要为一人驻足。
兴许,就像静渊那秃驴说的,她是个劫。
*
次日一早,白菀再醒来时霍砚已经上朝去了。
她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