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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也没有办法接受俩儿子搞在一起,就算我们俩把她绑在家里,去把她三轮车砸了,公交卡都给她没收了不让她出门,可是我们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这会成为她的心病,她会跟爸不断地互相指责埋怨对方。”
谢然浓眉拧着,手摸到裤兜里把烟拿出来抽,谢青寄站在他身边久久不发一言,他仰头看着天空,在谢然与命运博弈的重压中也有一丝幸运,今天晚上竟然没有云层,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两颗星星。
上辈子的王雪新曾经半开玩笑,问谢青寄还能不能学好了,就不怕有天老娘一死他们哥俩连后悔都没地方。
当时的谢青寄有点不高兴,叫王雪新不要胡说,他没有注意到王雪新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许久过后,王雪新恢复平静,说死了也没事,妈妈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还会护着你们哥俩的。
他知道谢然的意思,就算他们现在帮王雪新避开那场致命的车祸,可谁能保证不会再发生别的意外?
只要王雪新一天不接受他们的感情,她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劝说矫正的机会,她会像那个雨夜一样不管不顾,也可能会像谢婵一样在盛怒中摔下楼梯,他和谢然能把王雪新关一辈子吗?
但在谢青寄眼里,逃避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上辈子已经吃够了逃避的苦头。
“你说这话的意思……”
谢青寄缓缓道:“是要再放弃我一次吗谢然?”
谢然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谢青寄的嘴角沉着,眼中酝酿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危险情绪。
这一刻站在谢然面前的不只是这辈子和他角色对调,先一步做了对方选择的弟弟,更是上一辈子那个回到家中,看着一桌冷掉的饭菜,孤零零的落水狗。
“为了家人牺牲自己,你真伟大。”
谢青寄冷冷看着谢然。
“还想得起来吗?你的车钥匙和手机扔在玄关,烟盒里的烟抽得只剩下三根,扔打火机的时候可能力气太大了掉在地上,我是在沙发底下找到的,赵高把你的打火机推进去了。”
谢青寄每说一句,就朝谢然靠近一步。
他的气势比海风还要凛冽,背书般一字不落地复述着这些在他心里反复思索的画面,从最开始的折磨逃避到最后强迫自己认真面对,那时的他忍着哀痛、愤怒、悔恨在屋中一次次寻找更多遗漏的细节,他压根不相信谢然死了。
祸害活千年,谢然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谢然临死前路过的那条街道监控,拍下了有限的画面。谢青寄面无表情,麻木地看着电视屏幕。他不知疲倦,感受不到饥饿,面无表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警方提供给他的东西。
房间里没有开灯,赵高蜷在他的脚边,电视屏幕的白光照亮这黑漆漆的屋子。
谢然一走,连赵高都不闹人了。
画面中的人是谢青寄日思夜想的人,他看着谢然下出租车,关门的时候还冲司机摆了摆手,再然后就没有了,监控只拍下这么多。他看不清谢然的表情,但从他轻快的脚步中可以判断应该是笑着的,这样的反应怎么会是要去死呢?
谢青寄不信。
老乔像他提出假设,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沿海大坝,到现在都没看到谢然的尸体,他是不是跳海了。
谢青寄想也不想就直接反驳,说不可能,因为谢然以前掉水库里差点死掉,他怕水。
一个怕水的人,怎么会任由自己淹死呢?
谢青寄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他的手在抖,只要一想到谢然死在水里的假设他就无法接受。
就在老乔要来安慰他时又恢复理智,等着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他得把谢然那个混蛋给揪出来,他对老乔平静道:“你把猫抱走吧,替我养着,我去找找他,他可能有什么原因躲起来了,就像上次一样,谢然就爱干这样的事情,他就喜欢折磨人。”
他喃喃自语:“谢然就喜欢折磨我。”
他不知道谢然临死的那天有太多遗憾。
让谢青寄亲他,谢青寄没有;去场子里找老乔,老乔不在。最后谢然被大爷大婶挤下公交车,站在墓园门口也没有勇气进去最后看一眼妈妈和姐姐,似乎唯一的安慰就是反常的赵高。
真的太累了。
“你说我活着很好,谢然,活着真的很好吗?那你当初又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呢。”谢青寄带着怨恨看向谢然,对方的表情越挣扎,他就越是充满报复般的快感,谢青寄不断反刍痛苦,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谢然。
“你为什么要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明明根本就不打算为我过生日,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对吧,你想让我以后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想到我的亲妈、亲姐、亲哥都死在我前面。”
“你做到了谢然。”谢青寄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最后活着被留下的人,真是连死都不如,现在你还要再放弃我一次。”
谢然突然无法再和谢青寄对视,他忍住想要抱住他的冲动,垂死挣扎道:“没放弃你,哥哥怎么会放弃弟弟呢。”
谢青寄敏感地猜出谢然话里的意思,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似乎在判断谢然话中的真伪。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手顺到他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抬手往海里一扔,烟盒太轻,飘在水面上,手机也被他扔进去,咚的一声溅起水花,谢然左手的表被摘了,谢青寄想也不想,又是抬手一扔。
“你什么都不带走,什么都留下,你最洒脱了,那你穿走我的白衬衣干什么?你不是什么都不留恋了吗?那你还给我做饭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恨意,谢然死前留下什么,他现在就扔什么,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你问猫为什么叫赵高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不是你取的吗,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这样说,你不敢承认你就是以前的谢然,你丢下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敢承认?难道你也会愧疚吗。”
最后扔到车钥匙的时候,谢然忍不住道:“车钥匙就别扔了,这么晚叫不到车。”
他用力笑着,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挣扎。
“好。”
谢青寄把头一点,接着抬手从衣领中扯出那枚沾着他体温的硬币吊坠狠狠一扥,绳结竟然被他轻松扯断,然后用力扔在谢然脚边。
“还给你,我不要了。”
接着手臂一抬就去抓谢然的胳膊,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谢然手腕上从不摘的佛珠被谢青寄直接轻易取下。
谢然终于变了脸色,他抬手去抢,谢青寄却灵活避开。
他把佛珠抓在手里,冷冷看着谢然,语调平静到诡异:“你只要当我哥哥,可以,这是我一步一叩给我爱人求来保佑他长命百岁的,你想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