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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只是敞着肩侧着头,姿势很放松,轻笑一声:“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喝酒?上次的教训忘了?喝啤酒都能醉,丢人。”

宋知雨说不出话,醉意上头,更觉得他在骂他,可是又揪不出一个难听的骂字,只能干巴巴地说:“混蛋。”

严越明笑意更盛,整张脸都亮起来,眨着眼睛看他,轻飘飘道:“再骂?再骂,现在我就办了你。”

宋知雨噤声。

“我看你没醉。”严越明手从宋知雨的裤管里伸进去,空荡荡的,很容易就摸到大腿,滑腻丰盈,爱不释手,“你怎么不入我的套?”

宋知雨往床上一滚,卷进薄被里,缩成只茧,“我困了。”

宋知雨这一觉睡得沉。一觉醒来,不知今夕何夕。房间里没开灯,空气里有一种清淡的香氛味道。楼下的派对似乎还没结束,闹声隐隐,像是隔着层窗纱,朦胧缥缈。

宋知雨从床上坐起来,又听人有人在隔壁打电话。

“我话不说第三遍。把她留在东京,每个月就给她五万块。她都用女儿的教育基金养男人了?”他嗤笑一声,“阔太太做久了,学着养男人了。她要是往外面乱说,把她的嘴给我缝起来。”

宋知雨的手在颤抖。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他又立刻躺回去。

严越明走到了床边,顿了顿,上了床。他从背后搂住宋知雨,好像看穿他,轻声道:“醒了?”

怀里的人没动,好一会儿,才有隐隐的啜泣声。严越明摸他的脸,全是滚烫的眼泪。他一下子着急起来,把床头灯打开,“怎么了?”

宋知雨挡住自己的眼睛,畏光似地哆嗦,哭着说:“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宋知雨很长时间都不明白,他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牙牙学语第一声喊的就是妈妈,他会唱的第一首儿歌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他在学校奖来的小红花第一个就送给她。

小孩子迟钝,但是又很敏感。他知道妈妈不爱自己。跟宋楠说,宋楠回答,妈妈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他,他相信了。

结果呢?结果她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一堆性爱录像带,想要毁掉的是严越明,牺牲的是宋知雨。

宋知雨哭着喊疼的时候,哭着跟严越明求饶的时候,她难道没有看到吗?她看到了,然后夸他乖。

宋知雨从严越明怀里挣出来,用手肘抵着他的胸膛,厌恶情绪蔓延,对严越明恐惧到声音都歇斯底里:“你也走开!别碰我!你们!你们都想吃掉我!”

严越明下意识地箍住他的手,软声求他:“知雨,你看看我。我怎么吃掉你?你看看我。”

“你可以!......我说疼,你从来不理我!我说停下来,你从来不停下来!”宋知雨呜咽着,脸上只剩下哀戚的艳笑,只管把一笔笔都算清楚,可是秋后算账都没那么长的罪名可列,“你总是射进来,我老是肚子疼......我还得自己去医院......我听到他们说我......说我是卖屁股的男婊子!”他抹一把眼泪,“我经常不能上体育课,同学说我是跟人出去开房,因为我脖子上总是有吻痕。但是我都不能反驳!我没有男朋友!”

严越明眼睛猩红地掰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的脸,哄他:“你男朋友在这儿呢。知雨,别吓我。”

宋知雨看到严越明湿润的黑眼睛,温柔,痴恋,痛苦,懊丧。

这个严越明不是那个严越明。

他不舍得自己疼。

他渐渐冷静下来,垂着头,好半天,闷声说:“对不起。”宋知雨揉了揉自己的脸,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快得严越明都拦不住,指印淡淡落在脸颊上,是逼自己清醒。

他嘴唇嗫嚅着:“对不起,严越明。我可能......可能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做好准备。”

严越明立刻拉住宋知雨的手,掌心有虚汗,又凉又冰,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是我的问题!我对你不够好,我之前混账太久!”严越明牵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脸,寸寸贴紧,央求道:“别离开我......我才睡了几天好觉啊?哥,我没尝够甜头,你可怜可怜我,别说分手。”

脖颈上一暖,是宋知雨抱上来了。严越明也没动,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严越明听到宋知雨自罚似的说:“我太坏了。”

严越明心都裂开:“不是,我是天字一号的坏蛋。你排不上号,宋知雨,你最好了。”

宋知雨拿湿软的脸蹭他的颈窝,眨了眨眼睛,仰起脖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柔软的唇瓣立刻被热烈地回应含住,温柔地亲吮,忘我地互渡着津液和呼吸。

安抚性的吻结束,宋知雨脸上的泪痕已经干透,薄红的眼尾有生宣皴裂般的淡淡红痕,摸一下就有些痛。宋知雨拿手指去揩,被严越明挡住。严越明低头,月光里俊美面孔像是镀着淡淡薄釉,浓烈的英俊被稀释成温柔无害,宋知雨看到严越明黑亮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缩在小小的光圈里,是严越明眼珠里的眼珠。

眼角一热,是严越明把他的眼泪舔干净了。

宋知雨心脏鼓胀,有点难以喘息,轻声说:“我再也不这样了。真的。说好翻篇,我决不再提了。”

严越明却只是郑重其事地说:“我爱你。”

若是一个人的一生有固定的发言数,宋知雨已经帮严越明说尽对不起,现在轮到严越明报以自己所能说的所有我爱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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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2 15:00:19

2020-03-22 15: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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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雨今天晚上情绪不太稳定,在严越明怀里赖了一会儿,断断续续说了一会儿话,又小声说:“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睡觉。”

这个提议有些扫兴。

但是他是真的想回家。那间小小的公寓是他的巢,他在那张床上才有安全感。

严越明只是说:“好,我开车送你回去。”

严越明绞来热毛巾给宋知雨把脸擦干净,宋知雨怯怯地把手伸出来,严越明又顺势把他的手擦干净,问:“肚子饿吗?”

宋知雨点点头。

两人下了楼,赵文他们在二楼几间娱乐室里玩儿。他们进去打了声招呼,然后去地库取车。

车开在山道上,宋知雨还是交叉虚抱着自己的手臂靠在车窗上,眼睛半瞑,有些疲惫地眨着眼睛。严越明一只手把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牵宋知雨的放在腿上的手,滚烫手掌覆上去,又小心地收紧,依然心有余悸。

宋知雨没有任何挣扎,只是用冰冷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表示自己很好,不要担心。

“直接回家?家里有吃的东西吗?”严越明目不斜视地看着路,经过一处险坡,降低车速。

“家里......”宋知雨头还有些晕,语气有点迟钝恍惚,当真一一罗列,“有鸡蛋、烤虾、胡萝卜、土豆还有面条......”他不自觉地撒娇,“可是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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