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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雨心想,混蛋。电影在他们的故事里有约定俗成的传统,像哈利波特故事里的槲寄生。在槲寄生下,两个人必须接吻。在电影屏幕前,两个人也被允许接吻。
严越明不依不饶地说:“行吗?”
他的“行吗”请示和询问的意味少,强买强卖的成分更多。
宋知雨回卧室关上门,再开门,换了套衣服出来,米色衬衫和黑色休闲长裤,浑身的装饰只有手腕上的表,肤白如雪,身段修长,轻描淡写地令人惊艳悸动。
他看严越明一眼:“我来选电影。”
到了电影院,宋知雨站在电影海报前选电影,严越明还在翻电影评价,宋知雨已经选好电影买好票,顺带买了一盒爆米花和可乐。
电影院里冷气开得很足,严越明坐在宋知雨左手边,光线昏暗的空间里,四周人声淡淡起伏,气味交杂,像是一个密封的罐头。严越明不喜欢电影院,他有自己专属的电影放映厅,但是他这次不想免俗,也想和宋知雨像普通情侣一样,坐在人头攒动的电影院里,吃味道廉价的爆米花,喝气泡寥寥的可乐,顺便,接一个光影缭乱的吻。
屏幕发光,电影开始,严越明的手游移着,握住宋知雨的手指,宋知雨没挣开。
突然一阵怪声,荧幕上几个年轻影星上蹿下跳地搞怪着,声色杂乱,台词怪异,严越明看票根:爱情科幻喜剧。
严越明暗自忍耐了整整一个半钟头,期间尿遁一次,在厕所里郁闷地抽了根烟,又回到放映厅。
宋知雨闻到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道,攥住他的手指,轻轻揪过他的领带,严越明被迫低下头,半明半暗的两张昳丽面孔相对,呼吸间还有可乐和烟草混合的味道,仿佛咕噜噜冒着气泡和烟圈,严越明听到宋知雨问:“严越明,还敢看电影吗?”
严越明投降:“不看了。”
“严越明,电影等于什么?”
他噤声了。
他知道的,等于接吻。他曾经让宋知雨和南谯去看电影。他当时心理在想什么?不过是笃定,宋知雨不会爱上南谯,不过是笃定,宋知雨对他痴心无二。
他最清楚宋知雨,他的爱与不爱泾渭分明,他的吻因痴心而对其他所有人都分外吝啬。
宋知雨松开他的领带,捋平被揉皱的领带,在他表情错愕的左脸上亲了一下,“我们走吧。”
离开电影院,车行驶在大路上,窗外城市灯火辉煌。车载音响打开,放着首舒缓的民谣。
宋知雨想着,他们的故事里有太多象征符号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哥。”严越明平静开口,“电影可以等于什么?”
这个问题被抛给宋知雨,宋知雨斟酌半晌,依然没有正确答案。或许最好让电影只是电影。
宋知雨仰起头,疲惫地闭着眼睛,他不能不回忆起《故园风雨后》。他艰难地回忆起那一天,昏暗的放映厅,柔软的沙发上,严越明的手在他的衣服里乱摸,当两个男主人公尝试接吻失败的时候,严越明的吻就落了下来,像是幼稚的充满象征意义的另一种补偿和圆满。
宋知雨那时候觉得性真恶心,又疼又脏,但是吻要稍微美好一点。
严越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弹钢琴一样跳跃,斟酌着说:“还是让电影等于吻吧。”
宋知雨没说话。
等到了小区楼下,宋知雨解着安全带,严越明凑过来,宋知雨就僵住了。
他贴着座位,一动不敢动,严越明看了他一会儿,也学着他,只亲了一下他的左脸颊。
宋知雨读懂了严越明的意思:电影等于左脸颊上的吻,等于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温柔的求爱。
宋知雨眨了眨眼睛,开门下车,又对车里说:“下一次选一部好看点的电影。”
严越明眉眼含笑:“行。”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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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17 21:06:08
2020-03-17 21: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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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同志,你自己说吧,犯了什么错误。”赵文在男厕门口叼着支烟,白牙冷冷,痞里痞气地问他。
宋知雨把湿纸巾团成一团,扔在门口垃圾桶里,眨眨眼睛,岔开话题:“公司例会上新出的规定,厕所门口不许抽烟,去吸烟室抽去。”
赵文脸色不虞地掐了烟,粗声道:“小钱跟我说了,看见你下班后钻进宾利车,我说你怎么不搭我的车了,合着是夏利比不上宾利!”
宋知雨一副求他闭嘴的表情,“什么跟什么啊。”
“说,是不是那个阔少爷又缠着你了!你们旧情复燃了?!”
宋知雨噎了一下,什么旧情复燃啊,说起来像个刊登在小报上的桃色新闻。
“他不是个东西!”
宋知雨低头,脚尖在地砖上碾了又碾,像要把大理石碾出个洞,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却始终不开口说话。
赵文拍他背,有点央求道:“说话。”
宋知雨往后缩了缩,背脊贴在冰凉墙面上,冻得一哆嗦,“没什么好说的。赵文,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操。”赵文忍不住爆粗口。
宋知雨坐在客厅里,严越明今天有事,发了短信告知,晚上六点才来。
一进门,沙发上坐着五个人,宋知雨一个人坐在餐桌旁,两人隔着整个客厅,望了一眼对方。
严越明微微勾唇笑道:“来客人了?”
赵文脖颈上还挂着副拳击手套,像是随时要出拳揍人,皮笑肉不笑:“哟,又来一客人。”
严越明还穿着偏休闲的衬衫西裤,弯腰拖鞋时,肩膀低下,晚六点的霞光在他线条有力优美的肩上滑过,他直起身,不紧不慢地解了袖扣,塞在裤袋里,又挽起袖子,黑晶色名贵腕表质感冷硬,表针闪着银光,滴滴答答,金尊玉贵得灼人眼。
宋知雨站起来缓和气氛:“不是拿了副麻将牌吗?打牌吧。”
严越明进了卫生间洗脸,宋知雨坐在牌桌上,桌下偷偷踢了赵文一脚,“够了。”
赵文叼着根烟,没点,干嚼着烟嘴,含糊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严越明出来的时候,径自坐到宋知雨身旁,凑近了,有种旁若无人的亲昵,手臂轻轻贴拢,虽然眼神落在牌桌上,但是围观已经变质。
他轻声说:“你会打牌?”
宋知雨扔出张牌,又摸一张,细白手指拈着翠绿底的麻将牌,也有种近乎无生命的玉石的色泽,“会。”他顿了顿,“赵文教我的。”
严越明“哦”一声,瞟了赵文一眼。赵文冷笑一声:“会打牌?”
“不会。”
赵文一下来劲儿了,“来,我们几个教你打。知雨你下去,让他上!”
宋知雨坐在座位上没动,厨房里小钱老婆又催:“知雨,你们家这能源灶我不会用,你进来看看!”宋知雨只好从座位上挪开,看严越明一眼,进了厨房。
严越明上了牌桌,没有一点新手的自觉,一派气定神闲,捋高腕表,结实有力的小臂靠在拍桌上,让人眼热和忿恨的坦然从容,像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