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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行停顿一下,“嗯”了一声。

旁边有人问:“要不要送到医疗中心再检查一下?”

厉以行的心脏短暂地提了起来。

组长绕着尸体走了几圈,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厉以行一眼:“算了吧,都炸成这样了,何苦为难人家大夫,跟帝国说明情况报告一下就可以了。”

厉以行松了口,但表情中却始终不曾透露半分情绪:“好。”

组长拍了拍厉以行的肩膀:“走吧,我让还活着的人去一层甲板集合了,先给他们点个到,清点一下死伤人数。”

走之前厉以行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姚辞一眼。

姚辞躺在泛着血腥气与火药味的甲板上,晨风吹过他腺体上新鲜的伤口,挑起丝丝缕缕泛着凉意的疼。

他已经开始想念厉以行了。

帝国军方的动作很快,锁定他们的位置之后,当天就派出了直升机过来接回幸存者和运送尸体。

经过整整一夜身体和精神的高度紧绷,厉以行走后不久,姚辞就又一次陷入了昏迷,期间他断断续续地清醒过几次,从被运上直升机,再到抵达帝国的漫长路程在他的记忆中只剩下几幅支离破碎的画面。

等他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帝国医学院附属医疗中心的加护病房了。

房间内温度宜人,窗外是一整片常青花园,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草坪上,有穿浅粉色套装的护士用轮椅推着老人散步,宁静祥和到让姚辞觉得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恍惚间他会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走私、偷渡、通敌叛国和炮火连天,只有眼前这间温暖的病房,以及病房外的花园。

房间角落传来一个声音:“二少爷,您醒了?”

姚辞在松软的枕头上侧过脸,看到不远处靠墙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他太久没说过话,发声的时候声带都有些嘶哑:“……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说:“是厉大校派我来的,让我日夜照看您。”

姚辞闻言,挣扎着想起身:“他怎么样?”

那人连忙赶到他身边:“二少爷您当心,厉大校他现在忙着处理案子,还不能来看您,您要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办也是一样的。”

姚辞听对方含糊其辞,心下了然地问道:“他办的是姚震的案子吧。”

那人没有否认。

姚辞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他昏迷了整整五天。

对方帮他按了呼唤铃,很快就有护士推门而入,看到姚辞之后惊喜道:“您终于醒了。”

她给姚辞接了一杯温水,又仔细替他检查了一下肩胛处的枪伤,在随身带的观察记录本上刷刷写了几笔,然后拿起姚辞床头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在这期间,姚辞注意到自己床边贴的病人信息是伪造的。

护士打出的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她观察着姚辞病床旁各种监测仪器上的数字,低声报告给了对方。

电话挂断之后,护士见姚辞望着自己,便笑眯眯道:“是不是想问我打给谁了?我想暂且保管这个秘密,因为你今晚就能见到他了。”

姚辞一怔,下意识地想到了厉以行,胸口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

现在正好是午后两三点钟,一天中气温最和暖的时候,姚辞在病号服外面披上一件外套,对厉以行派来的那人说:“我想自己出去走走,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就行,我没那么金贵。”

对方对这一提议表示了坚决反对,并且抬出厉以行作为自己的论据:“厉大校让我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您。”

姚辞叹了口气:“那他不如亲自来看着我。”

那人听得出姚家二少爷话中淡淡的埋怨,一时间不敢多说什么,但还是在姚辞走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窗外的花园如姚辞所想的一样芬芳潮湿,他在船上待久了,就算是站在坚实的陆地上,也还是会产生微微眩晕的错觉,仿佛脚下还是层层翻涌的海浪。

一下午的时间够他走遍整片花园,坐在一把长椅上休息的时候,还有一个年轻的Alpha男孩过来跟他聊了会儿天。

姚辞闲着也是闲着,无可无不可地跟对方你来我往地搭了几句话。

而男孩子大概将他的耐心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没说几句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最近的锻炼成果上,还撩起衣服把腹肌展示给姚辞看。

姚辞对他的腹肌没什么兴趣,倒是注意到了男孩子腹肌表面一道蜈蚣状的伤疤:“这是怎么弄的?”

男孩子“哦”了一声:“前段时间我跟几个社会闲散人员约架来着。”

“打架打的?”姚辞顺口问。

男孩子抓了抓头发:“不是,到约架那地方我阑尾炎突然犯了,这是那几个社会闲散人员把我送医院之后做手术开刀留的。”

他说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放下了衣服。

这时候厉以行的手下突然走到了他们附近,咳嗽一声对姚辞道:“二少爷,您现在免疫系统还比较弱,不适合在外面待这么久,该回去了。”

姚辞没当回事:“我再坐会儿。”

对方面露难色,靠近姚辞轻声说:“二少爷,其实是厉大校他吩咐过我,不让您跟其他Alpha接触,您这是让我难做人……”

第80章 家里有人管

姚辞抬眼打量那手下一番,再开口时,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心情很好:“他亲口跟你说的?”

对方点了点头。

姚辞于是笑了笑,对男孩子说:“我得回去了,家里有人管。”

男孩子这才注意到姚辞的腺体上有一痕浅浅的标记:“男朋友?他怎么不来看你?”

姚辞刚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他会来的。”

回到病房之后,护士给姚辞送来了营养餐,姚辞用白色的调羹慢慢舀起一勺热粥,放在嘴边吹凉。

他还记得护士跟他说傍晚会有人来看他的事情,时不时转头去看窗外的天色。

日落前的光线最漂亮,正好落在门边,姚辞靠在床头,觉得如果这时候厉以行推门进来,一定英俊得不可方物。

可惜黄金时段的光线不能持久,很快就消散得干干净净,连最后一点余晖都溶进了云层背后,天空完全暗了下来。

护士替姚辞收走了用过的餐具,她刚刚离开不久,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姚辞猛地抬起了头,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匆匆推开。

“阿辞。”

段千岭攥着门把手,人还没进来,先急切地喊了一声。

跟姚辞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意识到小少爷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失落。

是在等另外的人么。

姚辞意识到原来护士那通电话是打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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