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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无法,只得踏进去,小心翼翼掰开他的手,将锋利的瓷片扔出去,强硬地捞他腿弯,将他从一地狼藉里抱出来,半道脚尖没勾住毛绒拖鞋,掉一只在地上。
他下意识蜷了蜷赤裸的脚趾,被程思稷放到沙发上。
“你怎么不会照顾自己?用手捡?”程思稷语气不善,牵起他的手来看,没有伤口。
江新停抿着嘴唇沉默,他只是不想叫程思稷看到他狼狈的一幕,早些收拾干净似乎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小孩儿脸色白得透光,程思稷觉得他受了不小惊吓,也不好再凶他,紧跟着轻吻他的手腕线,那里的疤痕已经几乎看不出,用柔软细腻的嘴唇触碰,才能感到平滑肌肤上些微的凹凸。程思稷语调软下去,试着聊些别的:“我回来前你在做什么?一直在煮汤?”
江新停刚刚在看电视,经济台播出成功企业家的专题节目,其中一段是程思稷的访谈和他的相关视频资料。画面里程思稷矜贵有度,由内而外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在一众名流的慈善酒会上熠熠生辉。不时有各界名人前来搭讪,貌美的女士、出众的男士,他一一碰杯,颔首示意。
程思稷也带他出席过一些类似场合,介绍他时,特意将TS队长的身份放在前面,其次再是他的爱人。
如今他的境地,使他能立在程思稷身侧的那一点骄傲都没了。
别说事业,甚至连给他倒一杯水,都倒不好。
但时至今日,再重复说这些自艾自怨的话有什么意义,程思稷已经足够辛苦。江新停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汤早就煮了,刚刚在床上玩手机。”
又有一点嗔:“你没有喝醉?”
程思稷就掐着他的下颌,让他看着他:“有一点。”他身上确实酒气重,但确实远未及醉到断片的程度。
“但想让你别拒绝我,就说自己喝得很醉了。”程思稷沉声说,“这样你就会给我开门。”
江新停心里软一下:“你不喝醉,我也会给你开门的。只要你需要。”
程思稷目不转睛地审视他于暖色调的氛围灯下呈现极度温柔色泽的瞳仁。
“我需要。”
他五指从江新停的指缝里伸进去,扣着他的手掌,和他接吻。
这个吻带着长久压抑过后的宣泄感,唇舌相叩,浓烈而灼热,江新停未及反应就已经被带入程思稷的节奏,挣扎不得。
程思稷知道他心思重,故意不许他换气,不给他留思考的余地,直至江新停喉头溢出很满的闷哼,程思稷才继续动作,他太懂他的身体,一路避重就轻地往下亲,钓着他。
“小麒。”程思稷显然动情得多,他的尾音带喘息,声音低沉且克制,“说你要我。”
江新停半迎半就,主动解开了衣扣和睡裤系紧的绳,微微提起tun部,做出很配合的样子,甚至积极用手指刺激程思稷。
“要你。”江新停说,“给我。”
这样一句使人血脉贲张的请求,却被江新停说得像一根快要绷断的弦、即将离枝的果,语气带着酸涩的颤音与惹人心碎的哽咽。
程思稷攥住江新停绷得很紧的小腿,抬眼往上看,一笼昏黄的橙色灯光下,江新停紧紧叩着眼帘,眉心微蹙,像是忍耐一场极不情愿的xing事。
他只是为了程思稷高兴,而逼迫自己投入。
程思稷停下动作:“江新停,睁眼。”
未得到回应的他再次命令,气压低得不同寻常:“看着我。”
江新停眼睛眯开一道缝隙,小心翼翼,眼底漾着的光是破碎的。
“你到底怎么了?”程思稷问,语气冰冷,一点旖旎温存也不剩了,“是看到我,就想到你替我扛了一酒瓶,因为我,你退队、退赛,所以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是吗?”
江新停瞳仁微微放大,他只是希望自己还有肉体可以让程思稷满意,却没想到连这一点也做得漏洞百出。
他当然没有因这场事故责备程思稷的意思,但忘不掉也是真的,程思稷是这段惨烈回忆里重要的一环,无时无刻不在勾起他的疼痛。江新停说不出话,程思稷将他扯下沙发,他光着脚,被对方拉扯着沿旋转楼梯拾阶而上,一路踉跄,险些摔倒,程思稷丝毫不理会他的狼狈,利落地输入密码,打开电竞室,将江新停扔进去。
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在刺激他的眼睛,如刀般扎痛他的心,牵动每一根受到多年训练的脑部神经,它们跃动、兴奋,却无法成功控制那根已经断裂的腕部神经。
“让我出去。”江新停闭着眼,眼尾红得厉害,用力推着程思稷。
程思稷将他拖到电脑桌前沿着脊背摁伏下去,不顾他的挣扎与小臂上被箍出的红印,残忍地逼迫他直视绚烂发光的主机,就像让他直视自己辉煌的过往。
“江新停,逃避有用吗?”
“我在这里,这些东西都在这里,不会因为你恐惧就改变。”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只活在这一个点上,不往前走,连带过去的,也都不要了?”
江新停哭出声来,先是小声的啜泣,而后变大,和窗外淋漓的雨声混在一起,泼天盖地。
他将屋外的雨下进屋里,四面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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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回现在时了
第31章 回不来了
那时候程思稷还不知道,江新停的往前走,是不要他了。
他只知道那个秋天,他为了公司筋疲力尽,无暇修复关系,而江新停宛如一个尽职尽心的同居室友,抗拒程思稷的拥抱触碰和安慰,不要求任何情感回应,只是按程序做好应做的事务。
从夏末到冬初,两个人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一起吃个饭,看一场电影。某个突如其来的半日空闲,小丁问程思稷回不回得观别苑,他正乏得厉害,点点头揉着眉心就上了车,车开到半途,敲敲椅背,又让小丁往公司开,他重新回到办公室,打开了电脑,只因他发现江新停已经变成比工作更难面对的事。
他无法让江新停感到快乐,在挫败的同时,又忍不住将那天包厢里发生的一切一帧一帧拿来回顾,苛责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导致悲剧的发生。
这是一场两个人共同经历的PTSD。
他治不好自己,因此更不知如何去治愈江新停。
他隐隐感觉得到,江新停可能想离开他了。理智告诉程思稷,也许不再面对他,重新开始,对江新停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情感懒惰执拗,惯性使然,他不愿放手,感到自己既高尚又卑劣。
此时恰有一份需远赴美国才能敲定的投资企划,他如避世一般欣然接受这趟行程,寄望给予彼此喘息的空间。
去美国出差的前一夜,程思稷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