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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离婚也三年了。

到滑雪场的山脚下时,已过正午,云破日出,竟现出一丝日光,但薄日看起来似一块羊脂玉,并无温度反倒泛着冷意。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服务大厅里有vip休息室,胡奕明联系了一个人打了声招呼,给程思稷开了权限让他先去休息,自己和付屿去缆车售票区打听一下消息。

程思稷腿部不适,也不再推辞。

他脱下大衣,在休息室的露台边坐下,侍应生为他倒了一杯热咖啡,他放入一块方糖搅拌,抿了一口,四肢百骸涌起暖意,露台外是白色的连绵雪山,缆车来回穿行,人迹如蚁群,在自然面前显得过分渺小。

程思稷往座椅深处靠去,露台上的拐角处蓦地传来一句熟悉的人声。

“Mike,it hurts!”

开玩笑似的语气,尾音饱含笑意和无奈,嗓音清亮,语调跃动。

程思稷猛地站起身,走到露台的门口,看到江新停抬手撩起鬓边深灰色的碎发,颈后的骨骼突起,低着头坐在露台角落的阳台椅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正蹲在他身前,为他系登山靴繁复的鞋带。

程思稷走近一步,阴影压过去,江新停抬起头,此时程思稷看见他的颈间戴一条黑色的choker,束缚住漂亮的喉结,更将毛衣领上方裸露的锁骨衬托得愈加白皙。

“你来这做什么?”江新停瞳仁放大,笑意陡然消失,下意识收回脚,站起身。

他低声同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一时间头挨得很近,那个外国人看了程思稷一眼,微微颔首,很快便离开了。

面对江新停的又一次不告而别,程思稷跨国寻来本就一肚子火。此时眼前二人肆无忌惮的亲密举止更是往他的嘴里塞进一枚苦胆,从咽喉到胸膛都苦得难以忍受。显然,江新停对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可以笑靥如花、温驯如鹿,偏偏待他如临大敌,连一点好脸色都十分吝啬。

“这个人是谁?”程思稷问。

江新停避开目光,淡淡回应:“一起集训的。”

程思稷勾起唇角冷笑:“这边要求参加集训要互相系鞋带,是吗?”

面对一再紧逼不放,江新停不耐烦:“程总,我没有对你交代的义务。”

程思稷压近一步,两手撑在露台的围栏上,将江新停困在两臂之间,肌肉紧绷的线条显露出他现在愤怒的心境。

“倒是我小看你了。在我床上装纯,到这里半个月就让别人碰你的脚。”

第26章 回到从前

江新停的腰抵在围栏上,上半身向后仰,无法再退,干脆用肘撑住,挑起眉梢挑衅:“怎么?我要是用你教我的那些让别人舒服,你就受不了?”

江新停觉得很好笑,如果他难以接受,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同意离婚?难道真的以为他这辈子离开他,就只能孤独终老吗?

程思稷单薄的嘴唇抿紧,眼神冷下去,咬字愈发狠戾,他掐住江新停的下颌,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身:“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我就不敢做什么。”

程思稷这个人情绪很内敛,江新停是真的少见他这么生气,他心下有些害怕,瞥一眼露台外进出的人流,眼睫颤动,变了脸色。

“怎么?现在不喜欢这种场合了?”程思稷很轻地笑了一声,撇开手极尽嘲讽,“四年前你生日那天,在电影院,你不是很享受?不是还说,我把你弄得很舒服?”

“程思稷!”江新停抿紧嘴唇忍耐,忽而又到了尽头,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展示在他面前,“你既然问我的事,那我倒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照片明显是远距离拍摄的,又是夜景,镜头被拉近后不够清晰,但足以辨认出是友谊赛那日程思稷揽着付屿的腰上车的画面。

程思稷不知道竟被他目睹,他松开江新停,后退两步,表情晦暗:“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把我拉黑的?”

江新停不说话,只是十分羞愤地瞪视着他。

“我那天确实因为工作安排,赶不上你八点半开始的比赛,我到S市已经是九点出头了,然后又发生了一点意外。”程思稷解释,“如果你对此有所期待,我真的很抱歉。”

那天会议结束时间本就超过预期,再加上高速路发生车祸,封闭道路加拥堵,他用最快速度抵达S市时就已经错过了比赛。这时候又接到一位友人的电话,好意提醒他,付屿今晚代替他去凯旋夜总会参加的那个酒局,实则是一出鸿门宴,付屿被灌了不少酒,几近神志不清。程思稷赶到才把他捞了出来,总算全身而退,但他还是因为酒精中毒在医院吊了两天水。

江新停听完气消了大半,但拉黑程思稷却不只是这一时冲动,他清楚地知道是沈绣的话起了作用。一句“已经被验证过的错误,就别再犯”,像刺一样扎进他心里。他没办法再和程思稷在一起,他们曾经互相放弃过。

江新停苍白地笑了笑:“知道你没有随意爽约,已经足够了。但程思稷,我们还是算了。”

他错身欲走,被程思稷抓住手腕。

“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把我加回来?”

江新停失笑:“程总日理万机,千里迢迢跑到奥地利来就是为了加个好友?”

“小麒。”程思稷皱了皱眉,“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复婚的可能性。”

江新停一时愣怔。

“我母亲找过你的事,我很抱歉。但那是她单方面的意愿,不代表我的任何态度。”

看到程思稷眼睫低敛、郑重其事的眼神,江新停半晌才恢复了语言能力,他像听了一个玩笑般地嗤笑出声,不可置信地反问:“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想好要复婚吗?”

他贴近他,手指隔着毛衣在对方的胸前流连,然后一路上移,路过脖颈和颤动的喉结,然后轻轻抵住程思稷的下颌,眼尾动情,似乎下一秒就会答应。

可是他说:“程思稷,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最近上了床,很和谐,很来感觉,好像克服了障碍,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

神情近乎破碎,语调哽咽,江新停一句话就将程思稷带回三年前。

2015年的冬天,他们离婚,一地鸡毛。

说鸡毛也不够准确,比鸡毛要重,要大,要硌得人疼,勉强说,一地石头。

那年夏天,因为政策原因,程氏遭遇重大投资失利,资金链出现问题,正是动荡的时候。程思稷极力封锁消息,避免引起混乱,进一步影响股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可以有半点差池,倘若处理不当的话,恐怕有破产清算以及被收购的风险。

这段时间程思稷异常忙碌,也因此缺席江新停这一年的先驱者联赛的决赛现场。

而正是在这场比赛中,江新停发挥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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