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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学习,但在恋人犯懒时,又会轻而易举地放纵。舒饶有时候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能看出来的是,时誉喜欢自己的示弱和依赖。埋在他的肩上,窝在他的怀抱,用头蹭着他的脖颈,只要自己做类似的动作,时誉的语气肯定会无条件地变得柔和。装饰后的宿舍似乎真成了可以暂时避雨的小家,里面不乏黄色泡泡,也充斥着足以抚平伤口的温情时刻。
舒饶缺乏安全感,脆弱又胆怯,太像菟丝花,需要攀附,需要照顾,时誉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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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上试卷的那一刻,舒饶还是有点恍惚,他顺利辅修完三门数学课程,熬过了所有小组作业。临走前博弈论的教授还找他聊了一下,说自己下学期会开一个和机制设计相关的实验研究,如果他感兴趣的话可以参加。被包养的过往似乎真的远去,现在他就是最普通的大学生,学习、做研究,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在过去,寒假并不意味着休息,舒饶前两年都要留在S市待命。蒋子凌一向讨厌家族聚会,过年也和朋友攒局。蒋父蒋母眼看管不了,便也放任他和同龄人一块闹,毕竟都是圈子里的人,多点交情总不是坏事。公子哥儿在新年不敢玩太刺激,带上情人,聊聊天喝喝酒,也是不错的消遣。
自从跟了蒋子凌,舒饶和家里人的关系便有点尴尬。舒永泉和王丽娟都是劳苦了半辈子的老实人,要不是误踏了老乡精心策划的骗局,也不至于背上巨额债务。面对天文数字,好面子的二人在子女面前死撑,问到就说没事,实际上每晚都把眼睛哭肿,完全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但当舒饶一下子把钱全还上,事情又变了质。小县城人不多,左邻右里知根知底,闭塞,爱嚼舌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家的小儿子在大城市做鸭还债的闲话全传开。昔日别人家的小孩,高分考到S大的榜样,现在沦为街坊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舒永泉和王丽娟再也抬不起头,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舒饶,只觉得日子比被高利贷催债的时候更痛苦。他们并不是刻意想把这种情绪传达给舒饶,但通话次数多了,不经意间流露的尴尬和疏离总会被体察。舒饶知道父母只是普通人,一辈子的社交关系几乎都困在这个小地方,流言蜚语足以把人压死。他盼着自己快快毕业,找份好工作,以清白的身份回家。到时候,不堪的过往都会被淡忘,他还是舒家乖巧上进的小儿子,所有关系都能回归到最初的模样。
而现在,他已经抽身于不健康的关系,可以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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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饶还没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太胆怯,从来不敢直面父母谈论这段关系。这次回家,他想说的东西太多,已经和金主断了联系,参加了含金量很高的比赛,专业课都拿了高分,辅修了三门课程,下学期还有可能跟着教授做研究,虽然中间得了情绪病,但不要紧,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久违的激动充盈了舒饶的内心,他早早抢好高铁票,还跟秦逸林一块研究买年货的优惠方式。时誉是本地人,回家倒很方便。他们约定好除夕夜要在微信上一块倒数,要做第一个给对方送跨年祝福的人,要每晚都视频聊天。
在高铁站等车的时候,舒饶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拨通家里的电话。电话的那头是王丽娟接起,听到舒饶的声音,明显楞了一下。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是小饶呀,妈最近挺好的,不用担心。今年过年,你也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妈,我今年会回家的,已经买好票准备回来了,你跟爸也说一声。”
“啊,是这样吗?”
“对,也很久没回来看你们,还买了一些年货……”
“那个,小饶呀……”
“嗯?怎么了?”
“就是呢,今年过年你姐会带他对象来家里坐坐。”
“啊!原来大姐有男朋友了吗?哈哈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就前段时间你姨妈帮忙牵头的,那男的是她同事的儿子,年纪又跟你姐差不多,我们就让你姐和他吃个饭认识一下。应该是看对眼了,后面一直处着。”
“所以这次相当于是见家长了?”
“其实之前来家里见过一面了,过年时就再来拜拜年,两家多走动一下。”
“小饶呀……”
“嗯?”
“怎么说呢,你姐年纪也不小,学历也一般,那男虽然是隔壁县的,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还是个公务员,我们其实对他挺满意的,都希望他们真能成。”
“哈哈好呀,那我回去帮帮眼,看看未来姐夫怎么样。”
“嗯……就是呢。其实我们还没跟他说,家里除了你大姐和二哥,还有个弟弟。”
“……”
“你也知道的,那些公职人员,对这种事还挺敏感的。你姐刚和他处对象,感情也没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怕突然听到什么流言……”
“你放心,以后肯定会提的,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饶啊,要不今年过年还是先别回家,下次节假日再回来看爸妈?”
“过年多买个汤喝,S市那边比老家冷,要穿够衣服,不够钱妈再转你一点。”
00:4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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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后,舒饶木木地坐在候车区。周围很嘈杂,聊天声、语音声、视频外放声全交织在一块,具体的语句捕捉不清,但其中蕴含的喜悦高度一致。广播一响起,对面的阿姨好心地提醒还满脸呆滞坐在座位上的舒饶:
“小伙子,你是在等A120吗?现在开始检票了哦。”
“嗯,对,开始检票了。”
舒饶麻木地回答,视线毫无焦点地散落在角落,他觉得自己在跟着人流走,但等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坐在返校的车上。
手机上传来时誉的信息,这或许就是舒饶整个春节能得到的唯一联系。
09:13
时誉:学长,你上高铁了吗?
09:25
SHRO:嗯嗯,在车上了
时誉:到家后记得说一声
SHRO:嗯嗯好
虽然快过年,宿舍楼倒不至于空无一人。不少外国留学生在圣诞前后都偷偷回过一趟家,这个寒假就准备留在中国,感受一下春节的氛围。看到舒饶折返回来,同层的学生都邀请他今晚一块去酒吧倒数。舒饶只觉得身体异常疲惫,小人跳舞的感觉再次出现,婉言拒绝后直接躺在床上。宿舍的供暖本来就有点问题,也许除夕夜又降了温,冷空气让舒饶冻得头疼,他把自己全卷进被子里,沉沉地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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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饶是被手机振动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浑浑噩噩间竟睡到了深夜。错过午饭和晚饭的他完全没有被饥饿感打扰,或许是睡得太久也太沉,脑袋疼得难受。隔壁同学应该全去庆祝春节了,整栋宿舍楼安静且漆黑,微弱的振动声在其中尤其突出。手机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