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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儿子怕他又给先生找麻烦,最近看得紧了点,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
“养孩子就是这样,你不注意的时候就长大了。”昭安帝听着这些,倒有些怀念起三皇子的小时候,他道,“你别总是拘着维璟,他是小儿子,多疼点是应该的。”
三皇子叹气:“儿子也不想这样,就是当爹之后总有操不完的心。”
他捡了几件岳维璟的趣事说了说,昭安帝听得有趣,令人换了两盏茶,又回忆了下三皇子的小时候,一番父子情深后,倒是想起来岳维璟那个先生是谁了。
当时张玉寒歼灭北蛮兵有功,朝廷想给他个百户当奖赏,谁知他不要官职想另换奖励。
昭安帝御极多年,从来都没碰过这种讨价还价的事,张玉寒着实让他印象深刻,当时徐妃在旁伺墨,还笑说不如给他换座京城宅邸,也算鼓励他上京考春闱。
没想到不过两三年,这人就到京接收了这份奖励,真是后生可畏啊。
三皇子倒是没想到昭安帝记得张玉寒,诧异之后很快道:“父皇感兴趣,不如召他进宫,这人在海禁之事上有些思路确实有意思。”
昭安帝摇头:“他既然有这等才学,以后总能出头,现在朝上乱得很,朕就不参合了。你倒是可以多听听他的想法。”
张玉寒能看出埋在政策下的隐患,目光还是很长远的。昭安帝一来是怕木秀于林,把人捧太高容易折,二来……这些已经没用了。
三皇子察言观色,看着昭安帝毫不犹豫拒绝了,心里便是一沉。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从宫中出来后,三皇子背着手在书房踱步。
偌大的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作响,三皇子在这么静谧的环境下,一直想的却是刚才昭安帝的暗示。
半响,三皇子吐出一口气。
按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是不愿意禁海的,这几个月,他跟不少海商都有交流,那些人告诉他,海对面的国家几十年前就兴起海外贸易热潮,不少那边的老百姓都热衷于航海探险。
岳维璟那篇文章里有些话确实说到他心坎上,坐井观天不可取。
再加上禁海,一个人把眼睛和耳朵都蒙住了,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外头大风大雨,也不知道别人家里蒸蒸日上,好听点说是守成之君,难听的就是庸碌无为了。
庸碌无为还是小事,主要是,人家在开拓进取,你在家里啃老本,人家铆足了劲往前跑,你画地为牢不求上进,过上三五十年或者一两百年,要是突然有战事发生,谁胜谁负不是一目了然?
三皇子心里全都是这些事,张玉寒过来时,就看到三皇子坐在宽椅上,正捧着茶盏喝茶,眼前摆着岳维璟那篇文章,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
张玉寒中午都快回家了才有个内侍过来说三皇子召见,他原来还好奇什么事,这时候听了三皇子说了第一句,就明白为什么会召他过来,又为什么让他把海禁资料都带过来。
老实说,张玉寒对这个话题的热情不是很高了,本来他研究这个只是因为会试时考砸,加上媳妇莫名对这个事情感兴趣才坚持到现在,除了当课题给岳维璟和景泽明讲讲,也没想过发散出去让更多人知道。
海禁的弊端他就不信朝上没人看出来,这些人都没能拗得过积极派,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举子,理论再多也是自我陶醉,因此眼下困惑都解开,张玉寒差不多就要丢开手了,就没想到三皇子会把他找过来问这事。
他下力气研究过的,很快就抓住重点,就是主意可不好随便乱出。
张玉寒稍稍犹豫了一下,这些日子罗美娘每天晚上都要跟他讨论一下禁海的危害,听得多了张玉寒也能感觉出来,罗美娘对这件事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关注,而且极为希望朝廷政策能按照她设想的方向走。
想着媳妇的上头,张玉寒叹口气,认命道:“禁海是为了稳定,找一个开海能让朝廷更稳定的理由不就行了?”
三皇子沉思:“什么理由?”
张玉寒:“白银。”
朝廷是缺银子和铜钱的。
这事以前张玉寒想得少,还是上回妞妞在院子里摔了一下,荷包里好几个铜钱都摔碎了,张玉寒才发现端倪。
因妞妞这阵子对钱开始有概念,罗美娘性子细致,担心闺女把铜钱放进嘴,特意让阿才去银庄换了些新钱。
张玉寒让人全都找出来,哄着闺女玩了一回摔铜钱的游戏,几十个铜板摔下来,硕果仅存的只有一半多,大家都是目瞪口呆。
后来张玉寒跑到市井问了一圈,不少商贩都反应朝廷近些年发行的铜钱质量都这样参差不齐,前些年的还好点,今年新出来的简直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有个摆摊大爷还教他赶紧把手上铜钱出手,最好是能换成银子,铜钱太脆,日常生活免不了磕磕碰碰,这要是不小心摔一下,身家直接没了一小半。
张玉寒回来跟媳妇一说,罗美娘说肯定是官炉铸币时往里面掺了不少其他金属,这才会让铜钱不禁用。
这也变相说明一个问题,朝廷的铜矿开采量已经不够了。
朝廷铜矿矿存多少,他们两口子都只是猜测,但百姓们比起铜钱确实更喜欢白银,银子不仅保值,也容易携带。
都说到这里了,张玉寒索性分析了一下:“海商跟大庆做了好些年生意,今年就跟银子不是银子一样,突然提高丝绸价格。以商人逐利的本性来看,这事着实古怪。学生大胆猜想,不是这批丝绸有大用,就是海商们不知道打哪儿发了一笔大财突然暴发了一下。”
“学生这些日子跟不少西洋商人也有接触,没听说过他们国内有盛事要举办,既无盛事,突发横财可能性的可能性是最高的。这些海商很有可能在海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银矿。”
三皇子找张玉寒过来是因为昭安帝那句话,加上他心里乱也想跟人理理思路,却没想到张玉寒居然给他爆了个雷。
他定定神,问为什么一定是银矿。
商人脑子活泛,大手笔购买物资有很多原因,三皇子第一想到就是囤货居奇,银矿这事还真不在他思考范围。
张玉寒还真不是胡说八道。
要说事情也巧,他前几个月对禁海的事挺感兴趣的。要是穷人对一件事起了兴致,受制于生活压力估计咬咬牙就放弃好奇心了。
张玉寒不同,他有钱有闲,为了拿到海商第一手资料,这几个月他隔三岔五就去一趟京城的西洋会馆。
会馆这种东西带有极强的地域性,像京城的晋商会馆、浙商会馆等等都只接待自己人,不过西洋会馆不一样,西洋人千里迢迢来到大庆,大多都想挣把大的,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让各地商人过